這一天發生的事可是夠多,陳松沒有立馬回到陰陽峰,而是先待在莊園里休息起來。
偌大的房子歸于自己,白天時候感到驕傲,晚上他就感覺有點心虛了。
那年二十八,膽小如嘍啰。
閃靈、小島驚魂、林中小屋、孤堡驚情,越想越刺激——不是他瞎想,實話實說,他真的聽見了腳步聲!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陳先生,您希望幾點吃晚飯?”
陳松知道是布魯斯上來了便松了口氣,他拉開門說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隨便收拾點就行。”
老爺子微笑道:“這怎么行呢?艾瑪已經準備好晚餐,我只要稍微加熱即可。”
想起老太太的身體狀況,陳松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給自己做飯:“布魯斯,你看我的臉,看出什么來了?”
老爺子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我還沒有研究貴國的算命文化,面相這方面不太懂。”
陳松:“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看出我表情很認真吧?我現在很嚴肅的告訴你,以后不要讓艾瑪忙活了,有你照顧我就夠了。”
“你是要解雇艾瑪嗎?”
“不,讓她帶薪休假,她需要休息,我能看得出來。”
老爺子淡淡的笑了笑,道:“艾瑪不想多休息,她總是說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
陳松依然堅持:“那讓她去鎮上轉轉,在莊園里轉轉,不要再去廚房忙碌!”
晚餐還是正餐那一套流程,餐前有開胃菜和開胃酒,一杯紅酒配鵪鶉蛋、青豆、小洋蔥等等。
他叉起一顆小洋蔥好奇的看向布魯斯:“這個可以直接吃的嗎?”
“是的,先生。”
陳松塞進了嘴里咀嚼了兩下張開嘴道:“有點辣。”
老爺子沉默了一下,輕聲道:“這個最好蘸著煉乳吃。”
“那你還讓我直接吃?”
“它確實可以直接吃,只是最好蘸著煉乳吃。”
陳松想再夾一顆小洋蔥蘸煉乳嘗嘗,但已經沒有了,開胃菜里只有一顆小洋蔥。
后面依然有湯和副菜,湯是魚肉清湯,非常美味,陳松喝的嘴里留鮮。
主菜則是一片片的薄肉片,配有黑胡椒汁、海鮮醬等,老爺子端上一盤后離開,陳松夾起一片看了看,著實有點生,還掛著血絲呢。
“這估計就是一成熟的牛肉吧。”他苦笑著搖搖頭,蘸了點黑胡椒汁塞進嘴里硬吞了下去。
他以前在電視上見過歐美人生吃肉片,說是營養最豐富,如今輪到他來享受了。
如果這菜不是老夫人準備的,他還真不會去吃,生肉實在是難以下咽,他搭配了好些調料才掩蓋住那股血沫子味。
一股熱氣逼近,他回頭一看,看到布魯斯小心的搬上來一個小烤爐。
布魯斯放下烤爐后突然懵了:“哎?肉呢?我先前放在這里要烤的生鹿肉片呢?”
“我我我沃日!”
北歐的華裔曾經用兩句話來形容移民后的生活:好山好水好風光,好冷好騷好寂寞。
如今陳松深有體驗,他無聊了一個晚上,連找個聊天的人都找不到:國內是凌晨時分,朋友都在睡覺,等到朋友起床了,他這邊該睡覺了。
有一點倒是好,莊園特別安靜,空氣質量也特別好,這導致他的睡眠質量同樣很好,夢見的長腿姑娘更是好。
陳松滿懷希望的拉開窗簾等待著冰島的陽光,然后玻璃上露出一張臉。
“日里媽!”陳松嚇得全身該軟不該軟的地方都軟了,然后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倒影,外面天還漆黑。
距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
還好他可以去九州世界,鎖上房門后他把昨天買的東西收拾起來,打開光門穿過去就是太極宗的宗門。
他沒有直接去找桐巒子,對方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
把東西收拾進一座亭子中,他背著手在宗門里面逛了起來。
桐巒子說太極宗實力極強,是天沖神州修仙界執牛耳者,可從宗門規模卻看不出這點,小島上建筑不多,跟個精美的小景點似的。
此時小島上一片安靜,所有房間都像是被鬼子洗劫搶掠一樣,桌椅翻倒、紙筆亂扔,有些房間甚至門窗都被卸掉了,這樣他有些心疼,就罵道:“狗日的小鬼子!”
雖然一切跟鬼子沒關系,但他還是愿意罵兩句,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陳松撿了一些毛筆和硯臺收拾起來,其中毛筆筆桿青翠如玉、觸手光滑,硯臺造型古色古香、玲瓏有致,對于書法愛好者來說,這可都是好東西。
這樣他就發現了一條生財之道,九州大亂、民不聊生,各宗門、教派乃至城池中必然遺留下許多東西,他帶去地球都能賣上好價錢,到時候再把地球上的食物用品帶過來,同樣是好價錢!
沒有中間商賺他差價,因為他就是中間商。
九洲的太陽總是昏昏沉沉,明明沒有污染,天空一片澄凈,可太陽卻模模糊糊,即使雪停云消,依然看不到太陽那熾烈霸道的身影。
時間過去了八九個小時,桐巒子身影還是沒有出現,這樣他等不下去了,便推門回到他棲身的房間。
聽見門響,縮身躺在木床上的桐巒子勉強抬起頭來:“似似先生回來了么?請恕弟子,咳咳,咳咳!”
桐巒子的身體狀況比一開始更要糟糕,臉頰燒的通紅,全身無力,咳嗽的時候能聽見痰音,絕對是感冒發燒——這點他不會看錯,好歹是個獸醫。
陳松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你發燒了!”
“沒事,”桐巒子虛弱的掙扎著要爬起來,“弟子是感染了小小的風寒,不足道哉。”
“快燒成叉燒肉了還沒事呢,我拿幾片藥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他這次過來是帶著被子的,趕緊拿出來給桐巒子包上,然后再開光門回到莊園。
這時候布魯斯已經起床了,他去廚房一看,果然看到了布魯斯的身影。
“陳先生,有什么事嗎?您看起來很著急?”
陳松道:“鎮上有藥店嗎?我需要買點藥。”
布魯斯問道:“您哪里不舒服?”
“噢,我水土不服很可能會感冒,想先準備點感冒藥、退燒藥和抗生素。”
“家里有感冒藥和退燒藥,但如果需要抗生素那我們就得去門診醫院了,請跟我來。”
天色一片漆黑,小鎮毫無動靜,老爺車如幽靈般穿過鎮子,只聽見幾聲狗叫聲。
然后拐彎的時候一條狗突然就竄了出來,見此布魯斯反應很快,立馬踩了剎車。
狗子反應也很快,四肢杵在地上身子往后拉,同樣給剎住了。
陳松笑了,扭頭對布魯斯說道:“你們冰島狗挺會剎車啊。”
布魯斯臉色變了:“陳先生,你這樣侮辱我……”
陳松急忙解釋:“我說的不是你,是外面的狗,你誤會了。”
他挺喜歡小動物的,便落下窗戶探頭去吹了個口哨。
狗子看都沒看他一眼。
冰島有全民免費醫療政策,但并非看病一分錢不用花。
陳松這次去的是鎮醫院門診,首先需要花兩千克朗來掛號,這就得自費,后面的檢查診斷乃至開藥則是免費了。
拿到掛號單,陳松對布魯斯說道:“這掛號費真不便宜,在我們國內只有大醫院的頂級專家才是這個價錢。”
布魯斯笑道:“但這是冰島,您得適應這里的物價。”
雖然他掛號了,可是醫院沒有正式上班,只有一名值班醫生和一名值班護士,陳松找到他們的時候,兩人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在值班室看到睡在一張床上的兩個人,他有點懵:“冰島就這么開放嗎?他們就這么睡一起?就這么睡在一起!”
布魯斯笑著敲了敲窗,同時解釋道:“埃迪里克松醫生和艾薇兒是夫妻,哦,艾薇兒就是這位護士小姐。”
“唉,有老婆真好。”
男醫生埃迪里克松大約四十歲,脾氣很溫和,被從睡夢中吵醒后先露出個職業性微笑,看清布魯斯樣子后急忙起身:“嘿,布魯斯,是艾瑪需要幫助嗎?”
布魯斯道:“哦,不,艾瑪很好,謝謝你的關心。這次是我的新任老板陳先生,他需要你的幫助,他想開點抗生素。”
埃迪里克松問道:“你的新任老板?”
他好奇的看了看陳松后繼續問道:“嗨、伙計,你的身體怎么了?”
陳松把桐巒子的癥狀訴說出來,醫生納悶的看著他道:“我可看不出你的身體跟你描述的有什么相符之處。”
“那個,這是我之前的癥狀。”陳松只好這么解釋,“這會扛過來了,年輕人火力壯。”
醫生聳聳肩道:“你肯定隱瞞了什么,聽你的介紹這是病毒性感冒合并細菌性感冒,但它的癥狀不會很快消失,這樣吧,我先給你做個血象分析。”
陳松為難了,自己身體沒問題,血象分析一下子就能看出自己沒毛病。
他說道:“這就不用了,實不相瞞我也是醫生,所以我不會搞錯情況。”
醫生問道:“你也是醫生?有從業資格證嗎?”
“有!”陳松回答的理直氣壯,大學時候他就考出了獸醫從業資格證,所以他沒說謊
醫生還要問他,結果值班室電話響了起來,護士艾薇兒接起電話后立馬點頭用冰島語說了什么。
聽到她的話,醫生對陳松說道:“你稍等先生,有緊急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