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陳松并沒有急著展示自己的冰島語。
此時天色微微亮了,后院中臨時搭建的照明燈塔柱依然散發著亮光,工人們開始建設溫室種植園。
陳松去了施工現場,他想聽聽這些工人私底下在說什么。
施工組知道他不懂冰島語,所以他認為當自己出現時,工人們不會忌諱什么,還會繼續交流,說不準就透露出什么關于溫室種植園的隱私,比如自己有沒有花冤枉錢,比如有沒有偷工減料、偷奸耍滑。
此時平坦的土地上已經建起了溫室,速度很快,因為陳松所選的這款Venlo型全玻璃溫室采用強化玻璃鋼做骨架,只要拼接就行,全程不用磚瓦水泥。
龐大的溫室矗立在地面上,燈光照耀下,處處清晰可見。
工人們正在忙活著安裝機器,陳松不經意的混入他們其中,發現如自己所料,他們確實沒有因為自己出現而避諱什么,還是在自如的交談著。
但他一句話也聽不懂,他們說的不是冰島語,貌似是俄語……
仔細看他們的樣子,他們也不是冰島人,而是東歐人種……
還好監理工程師是冰島人,陳松用冰島語跟他打招呼:“嗨,先生,按照當前工期進展來看,我的溫室多久可以投入使用?”
工程師禮貌的點了點頭說道:“跟計劃一樣,再過半個月左右安裝結束,當天就能進行種植。”
Venlo型的全玻璃溫室安裝快、堅固耐用、自動化程度高、可種植的蔬果種類多樣,各個方面都能讓人滿意,唯一缺點就是太貴了。
陳松滿意的回到客廳,快要天亮的時候道哥忽然從他腳下爬起來沖到門口機靈的張望起來,往外看兩眼再看他兩眼,像是提醒他什么。
接著,一輛警車開了進來。
道哥展現出來的聽力和警惕性讓他很吃驚,而且不再碰到點事就瞎瘠薄叫,學會了對他使眼色——這點尤能可貴,警犬、軍犬的必修課。
于是,他走過去點著道哥的小腦瓜說道:“不錯啊,專業技能夠強,給你點個贊。”
得到鼓勵,道哥更加神勇,跑出去對著警車撒歡蹦跳并叫了起來:“汪汪汪。”
陳松翻白眼,原來這小子剛才是害怕才不叫喚的,這會狗仗人勢,那叫一個囂張。
大長腿從警車里邁出,安吉麗娜笑著擺手道:“道哥,別叫了,我們是見過面的,你不記得了嗎?”
聽了她的話,道哥歪頭看了看她的臉后不叫了。
布魯斯第一時間迎了出去:“安娜,你怎么這會有空來我們莊園?”
安吉麗娜聳了聳肩道:“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陳先生的。”
陳松納悶的問道:“找我?那肯定沒好事。”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安吉麗娜又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分無奈:“是的,陳先生,您的鄰居再度報警說您的家中有噪音擾民。”
不用說,這位鄰居就是被他砸過車前蓋的斯凱林松。
流螢鎮總共有大大小小不等的八處莊園,編號分別從一排到八,斯凱林松的一號莊園是陳松的東鄰居,他的西鄰居三號莊園已經空置多年。
“這次我可沒有玩槍。”陳松皺眉說道。
安吉麗娜攤開手道:“跟槍無關,他說您的莊園施工噪音太大,影響他的睡眠。”
布魯斯說道:“這不可能,我們施工噪音控制在政府給出的范圍內,而且你知道的安娜,他只是在找我們麻煩。”
安吉麗娜道:“是的,我知道,所以陳先生,你只要在這份出警單上簽個字證明我來處理過這件事了即可。”
布魯斯接過出警單看了看,對陳松說道:“就是證明警方處理過這起投訴,對你沒有影響。”
陳松痛快的簽字。
他搞不明白斯凱林松這貨的腦回路,之前想用彈殼栽贓自己、這次以噪音擾民報警,兩種手段壓根都是無用的,不知道他這么做有什么目的。
布魯斯告訴他,斯凱林松以前就是個工人,有兩膀子力氣但沒有什么頭腦,他這么干沒別的目的,就是為了惡心他們。
“以前為了惡心帝格爾松先生,他甚至在莊園大門外倒過一桶排泄物、扔過死兔子死魚,最過分的是他曾伙同妻子污蔑帝格爾松先生性騷擾過他的妻子,但這絕對不可能。”
“你對帝格爾松先生的人格這么有信心?”
“不,我是對他的性取向有信心,他不喜歡女人。”
“那他喜歡男人啊?是個狠人!”
“不,聽說過無性戀者嗎?”
“這特么的,是個狼太!”
布魯斯將斯凱林松以前的惡行一一列舉,以警醒陳松,對此陳松表示不屑:“切,小角色,他要是有種的話就穿上一身紅吊死在咱們莊園大門上。”
天亮后,陳松開著皮卡載著雪地摩托去加油。
精通冰島語后,就像是生活向他打開了一扇新窗戶,陳松終于可以獨自出行,感覺空氣中充滿了自由的味道。
皮卡從鎮上穿過的時候,他聽到一家餐廳在用喇叭向外廣播:“十一點半以后,帝王蟹特價,一公斤僅需一千克朗。”
陳松猛的停車,這價格確實夠特的,他記得國內帝王蟹一公斤恐怕得一千人民幣。
此時是十一點二十分,距離十一點半只有十分鐘了,他去加油再返回至少需要半小時,餐廳的特價帝王蟹數量不知道能不能撐到自己回來。他知道很多餐廳推出這種特價高級食材只是噱頭,不會賣出很多,于是他索性停車在餐廳外等了起來。
正好在他停車之后,又有人發來了微信,他點開一看竟然是李沁,這女人又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李沁:認真問你,之前你說的是真的嗎?
陳松:當然是真的,我出國之前跟姜濤聯系過,他真心想找個女票(微笑)。
李沁:你個混蛋(委屈)
李沁:如果他跟我在一起,你不會難過嗎?
陳松:你們姑娘家就是看腐文腐劇看多了(機智),我跟他又沒什么,就是普通哥們,你們在一起我難過什么?我只會祝福你們(飛吻)。
結果微信又安靜了,陳松發消息一看,自己竟然再次被拉黑了。
這下他的耐心被耗光了,索性把李沁給刪掉了。
女人都是大蟹鉗子,好吃但傷人。
十分鐘時間很快過去,陳松推開車門進了餐廳說道:“服務員,我買特價帝王蟹,這是新鮮螃蟹嗎?”
一個胖胖的女服務員蹦蹦跳跳的走過來說道:“當然,先生,它們還活著呢,您要買幾只?哦,另外請允許我贊美您一句,您的冰島語說的真棒。”
陳松聳肩道:“謝謝,這種特價帝王蟹有幾只?”
“今天有十只。”女服務員笑容可掬的說道。
陳松豪邁的揮手道:“那我買五只。”
十只帝王蟹個頭勻稱,重量都是四五公斤。
稱重之后,陳松交錢,同時他好奇問道:“對了,女士,這帝王蟹如果不賣特價,那平時它的價錢是多少?”
“每公斤八百克朗,先生。”
陳松剛要點頭,然后懵了:“平時八百,特價一千?”
服務員點頭道:“是的,到了午餐時間,它的價格會特殊的貴一些。”
陳松看看停在外面的皮卡車,一時無語,他有些后悔這次出來沒叫上布魯斯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帝王蟹的價格都是夠便宜的了。
等他加油回來,看到箱子里這一堆帝王蟹,布魯斯有些好奇:“陳先生,你這么喜歡吃螃蟹嗎?”
陳松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本來是貪便宜才買的多,就含糊說道:“對,我很喜歡,咱們中午就吃帝王蟹。”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給哥布爾打個電話,一起過來吃帝王蟹大餐。”
有吃的就有哥布爾,大SUV開進莊園,哥布爾那龐大的身軀從車里走出。
一月份天氣寒冷,他卻只穿了件緊身衣,上身肌肉將衣服撐得幾乎要爆裂開來,那滿臉橫肉、那鋼針般胡須,全身上下都是一個味,兇殘!
道哥抬頭看了看,愣是沒敢叫喚。
看著他的單薄穿著,陳松忍不住問道:“伙計,你不怕冷嗎?”
哥布爾臉上露出一個彪悍的笑容:“我連窮都不怕,還會怕冷?”
陳松問道:“你最近很窮?缺錢?”
哥布爾擺手:“錯,是一直很窮,一直缺錢,哈哈。”
陳松道:“那你得跟我說,我以前也很窮,然后……”
“然后你怎么改變了命運?”哥布爾著急的問道。
陳松道:“不是,然后我總結了許多應對貧窮和省錢的法子,待會我會一一教給你的,當然不用謝。”
哥布爾一愣一愣,隨即他又發現了新大陸:“哈,伙計你的冰島語,你怎么突然會說冰島語了?”
陳松聳聳肩道:“很簡單,學會了。”
他不想繼續解釋,就換了個話題道:“走吧,一起去吃飯,我請你吃大螃蟹。”
哥布爾提著腰帶笑道:“那太棒了,伙計,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明天我會對你溫柔點。”
“明天?”陳松一怔,隨即想起來了,“哦,亞歷克斯牧師要搞個party是嗎?你什么對我溫柔點?”
哥布爾對他擠擠眼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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