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下意識回身看去,猛烈的暴風雪中,幾個龐大的身影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不遠處。
它們一動不動,湊在一起,恍若冰雪巨神。
雪勢太大,這對人的視野和聽力的影響太厲害,所以直到這些野獸已經很靠近他們車子了,眾人才能有所察覺。
格陵蘭島可不是冰島,這里野獸多,最可怕的是北極熊。
并非所有北極熊都是白哥那種聽話貪吃的胖娃,它們更多的還是脾氣暴躁的頂級狩獵者。
出現的野獸個頭巨大、全身雪白,這也是導致大家伙沒能及時發現它們的原因之一。
從外觀來說它們很可能是北極熊,這讓車里的人惶恐無比。
暴風雪中遇到北極熊是最倒霉的事,其他時候碰上北極熊還好說,北極熊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攻擊看起來比它們自身更強壯的車子。
但在暴風雪中就不一樣了,北極熊們會很狂躁,它們會想辦法推翻汽車來獲得避風的地方。
好在陳松出眾的視力在這一刻幫助他穩定了情緒,出現的這幾個大塊頭在頂著風慢慢走動,它們整體雪白,可邁步的時候能發現它們肢體暴露出的毛是棕黑色的。
這不是北極熊,格陵蘭島的熊科動物中沒有棕熊,符合這種個頭、這種毛色的動物是麝牛,一種在地球上存活了得有六十萬年的古老生物。
麝牛從冰川紀一直貨到了二十一世紀,它們和猛犸象、柱牙象等生后在同一時期,都是龐然大物。
不過雖然個頭大,可麝牛性情溫和,它們外表跟中國的野生牦牛有點像,體重得有四五百公斤,長著長毛,身體粗壯結實,能扛得住格陵蘭島乃至北極地區的暴風雪。
陳松放下心來回到車上,車里的白哥還趴在玻璃上可了勁的吼叫,正是聽到它的叫聲這些麝牛才不走了。
麝牛有個特點,當牛群感受到威脅后它們不會像野牛那樣四處逃竄,而是圍在一起成個圈那樣面對對手,將小麝牛和老弱殘牛保護在圈子中央,用大角去面對對手。
無論雌雄,麝牛都有牛角。
這一招對付它們的天敵比如北極熊和北極狼很有用,可是面對人類反而成了自尋死路:
本來麝牛除了生活在格陵蘭島和北極地區外還生活在阿拉斯加,當美國的牛仔們殺到阿拉斯加使用槍械去獵殺野獸的時候,麝牛們遇敵不退而是聚集成圈的天性成了協助冷血牛仔們增加殺戮效率的方式。
阿拉斯加的麝牛最終被牛仔們屠殺滅絕,后來美國國會從格陵蘭島引進了一些麝牛,才讓如今的阿拉斯加依然保存有麝牛的蹤影。
不過因為生存地遭遇破壞,麝牛數量正在越來越少,如今僅僅有七千頭。
陳松拉開車門回到車里,然后一把將白哥腦袋給摁了下去,他通過對講機說道:“沒事,各位,那不是北極熊,而是麝牛,它們是北極麝牛。”
“能確定嗎?”波蒂斯哆嗦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松說道:“能確定。”
埃里克頓時一喜:“這太棒了伙計們,上帝沒有拋棄我們,麝牛群最終會找地方避風,它們是這里的主人,我們跟隨它們去找地方避風!”
沒有了白哥叫聲的震懾,牛群慢慢的行動起來,邁著穩定的腳步頂著風雪走去。
麝牛們走的很慢,所以即使視野不好可車隊還是跟上了它們,不會跟丟。
起初車隊追著麝牛是一種避風的選擇,后面隨著時間流逝成了唯一的選擇。
這場暴風來的猛且持續時間長,他們只能將希望寄予在麝牛群身上,否則等到夜晚到來他們儲備的能源耗盡而風雪依然持續,那真是要命了。
還好,埃里克沒有說錯,麝牛群確實在尋找避風之處,它們找到了一座凸起于地表的小山,麝牛們靠近小山后便消失不見,車隊打開大燈照耀,從山崖處發現了洞穴開口。
這個發現讓眾人欣喜不已,他們將車子停靠在一起來抵御風蝕,然后收拾起行李拖著睡袋下車進入山崖洞穴中。
麝牛們找到的這片小山體積還挺大,山洞也挺大,他們打起手電往里照耀的時候,剛趴下的麝牛們頓時站了起來,然后又聚集在一起低頭給他們牛角看。
埃里克關閉手電下壓雙手說道:“OK、OK,伙計們,聽我說,我們是冰島人,絕不是美國那些狗娘養的牛仔,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不會傷害你們,讓我們和睦相處吧,甚至待會我們可以給你們一點水喝,以感謝你們帶我們找到了避風港。”
牛群可聽不懂這話,它們繼續低頭展示牛角。
脾氣暴躁的沙發頓時又呲牙咧嘴了:廢什么話,它們有多少?
道哥:五六個。
沙發:咱們十幾個呢,辦它!
道哥趕緊又用爪子摁住它腦袋:別傻了,我的崽,它們數目少可個頭大,一個頂咱們十幾個!
陳松猜到這些麝牛是在害怕白哥,于是他把睡袋披在白哥身上帶著它貼山崖石壁走進去,避開了麝牛群。
麝牛一般不會主動發起攻擊,雙方相安無事。
山洞里沒有可燃物,大家伙只能湊在一起取暖。
白哥、道哥它們就成了搶手貨,蘇里南想把手伸進白哥雙腿之間取暖,結果手一伸進去他慘叫一聲:
一個鳥頭鉆了出來,波哥先行下手已經鉆進去了,蘇里南的手被它給啄了。
陳松又去車里拿來了電暖風,離開荒村的時候埃里克帶人充滿了電,他的充足準備在這一刻幫到了隊伍,隨著電暖風打開,眾人感覺總算回到人間。
埃里克將手放在電暖風前搓著手說道:“這樣可不行,必須得有火,咱們得燒點熱咖啡喝,也得給這些牛弄點溫水,我答應過它們。”
“咱們哪有那么多水?這里有幾頭牛?一二三四五六,六頭呀。”波蒂斯無奈道。
陳松側了側耳朵道:“不止六頭,好像這山洞里面還有牛?我剛才聽到有牛的呼吸聲來著。”
“不可能吧。”埃里克說道。
他們一起側耳聽,結果斷斷續續的真有一陣陣怪異的聲音響起:“呼哧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