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還是停留在真元境大圓滿的境界嗎?”
天王長老搖搖頭:“我們放棄了更進一步的機會,也換得了某種程度上的心境圓滿。
雖然終身無可能再踏過真元大境,晉升通玄。
但我們卻進入了另一種岔開的境界:天元。
天元,知天命不可改,知人力有時盡,所以安于天命,放棄追逐。
這樣一來,我們的實力是超過了真元境,壽元也得到了提升,也能真正地參閱玄功,但代價卻是再無法問鼎大道,修煉速度也慢了很多。
所以,我們是守護圣門的長老,而你的老師思無邪,則是門主,因為他已經斬斷了情絲,窺探到了超凡,所以在閉關參悟。
另外,你別看前幾日,你和圣心長老間接拼了一招,看似你勝了半籌,但如果你與她真正交手,真元和天元之間的隔閡,是難以彌補的。
你打不過她。”
夏極明白了。
真元大圓滿之后,再進一步,需要極于情,然后或者忘情,無情,或是有情。
后兩者算瑕疵。
無情道太冷,極可能墮入殺戮之道,一個不小心就失去了理智。
有情道心魔太多,心猿意馬,關鍵時刻一個走火入魔,就算是完了。
還是斬情絲最穩。
曾經戀過最深愛的人,在她身上將一切男女欲念,渴求期盼,白發情絲的歲月相伴都耗盡了,然后行到了盡頭,再驟然斬斷,從此再不談情,因為斬了,所以忘情。
夏極又繼承了原本圣子的老師思無邪。
他忽然開口問:“門主今年年齡多大?”
天王長老道:“九十,我記得很清楚,十年后便是他的百年大壽。但門主的壽元早已不和凡人相似,年齡九十對于他來說也許是正值壯年。”
九十....正值壯年...
夏極有些向往,長生逍遙,誰不想?
...
此時。
燕國。
暴雨初歇,青瓦屋檐依然垂落著雨簾。
華麗府宅的牌匾上,黑底金字,銀鉤鐵畫,書著“蕭府”。
蕭府的內門,是第二重門,外人不可踏足。
而這內門之中的某個充滿了禪趣的小院里,正坐著兩名風格各異的女子。
樹蔭遮蔽的石桌上擺著一壺消暑的冰酸梅茶。
右側穿著淡金襦裙的少女,正在倒茶,她體態迷人,低眉垂目,顯得很是溫婉,只是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充滿了貴族禮儀,無懈可擊。
此女正是大燕蕭家三小姐,蕭元舞,也是夏極的未婚妻。
左側的少女,卻是一身漆黑蛇鱗皮甲,腰間一把微弧苗刀不離身,短發,眉眼間帶著女兒家根本不該有的戾氣,顴骨很高,有些刻薄,身上隱隱散發著血腥味。
此女,是大燕王朝的燕王三女,慕容茶,也是收到了“月圓之夜,大魏邊境與圣子對決”戰書的影子學宮的高手。
蕭元舞微笑道:“姐姐這次去大魏,如果有機會,幫小妹尋一個人。”
慕容茶舔舔嘴唇,眼中掠過殺氣道:“沒問題,我解決完大魏圣門的圣子,就來幫你找,只是不知道妹妹要找什么人?”
“是我失蹤的未婚夫,也是大魏南地鄉下世家的一個小世家的公子,姓夏,名極。
當年我蕭家欠了他夏家,所以上一輩才指腹為婚,定下了我與夏極的娃娃親。”
慕容茶眼中閃過厲芒,滿滿的占有欲。
元舞,你這么美,這么優雅,怎么能被惡心的男人觸碰!
蕭元舞裝作沒看到她的神色,繼續道:“雖然說今時今日,夏家沒落了,但我還是想看看我這未婚夫的氣量。
所以,讓人帶了不少有助修煉的寶物給他,希望他能踏上武道,可惜...他不行,我那些寶物砸出去,就算是傻子也給砸成高手了,可是他...
培元精髓,九轉花玉露這些丹藥,幾乎是吃了就會生出內力。
可是我那未婚夫夏極,卻只是達到了入門境,然后就沒后續了。”
慕容茶冷笑道:“這等蠢貨,簡直是浪費了妹妹的一片好心!
吃了培元精髓,九轉玉露,竟然都只是入門境,實在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上人們指腹為婚,這等口頭上的約定,也不作數的,你別當真!”
蕭元舞繼續說:“可是,我還是沒放棄他,想著武不就,那就來文吧,讀書考個功名入朝為官,也沒什么不好的。
我去我蕭家的藏書閣里,翻出了一些珍藏的筆記、字帖,又讓人送了過去,這些筆記字帖,都是曾經宮廷之中權貴考取功名后流傳出來的,很是珍貴。
但是...他考了三年,中了個秀才,我也是...哎。”
慕容茶失笑道:“天下竟然有這種廢物,簡直就是渣,我影子學宮,連仆人都比他強上百倍!”
蕭元舞搖頭道:“可是,我蕭家畢竟曾經欠了他夏家,如果不還清了,我心里不安。”
她神色無懈可擊,看起來真誠無比。
似乎每一句話都是在和你交心。
慕容茶怒道:“沒什么好不安的,妹妹你給他靈丹,筆記字帖,已經還了。”
“可是還不夠。”
“那怎么才行?我殺了他行不行?!”
蕭元舞笑了:“所以,這一次我才找姐姐,讓你幫我去找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我的未婚夫,夏極。
他失蹤了。
找到之后,我蕭家就還了他夏家的人情,我自然可以去退婚了。”
慕容茶想了想,這才舒了口氣:“行,包在我身上,只是不知道這個廢物長什么模樣。”
蕭元舞想了想,轉身拿過一個畫匣,取出其中的畫,攤開在桌上。
燕王三皇女急忙湊過來看。
然后...
“這什么東西?!!”
慕容茶目瞪口呆,入眼的畫簡直就是鬼畫符,怕是傳說中的靈魂畫手才能畫出,整體給人一種沙雕的感覺。
蕭元舞大眼睛一撇,愣了愣,急忙卷起來:“抱歉抱歉,我拿錯了。”
她又轉身,在畫筒里翻找。
慕容茶小聲問:“剛剛那畫不會是你畫的吧?”
蕭元舞捂著嘴呵呵笑了起來:“怎么會。”
一邊說著的時候,她已經重新取出了一個畫匣。
新的畫展開在了石桌上。
上面顯出清秀男人的臉龐,雙眼有些書呆子的味道,身體姿勢僵硬。
“吶,這就是夏極了。”
但是,慕容茶沒說話,她死死盯著那男人的臉龐。
因為,這臉龐和大魏圣門的圣子一模一樣!!
雖然眼神,姿勢完全不同,但那臉,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