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千年的內力,即便連思無邪都可以轟飛,何況是厲靈?
夏極擔心力量不夠,甚至開啟了丹田之中的那四扇門。
穿越前,他就不明白,為什么書里電影里,戰斗要來來回回,傾盡全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除了切磋,誰會留手?
所以,這一刻,他的拳頭越來越大,大的如同遠古怪物的蹄子,直徑足有半米,裹著天神鑄造的黑拳套。
漆黑的拳頭,在厲靈眼前越來越大。
其上散發的恐怖氣勢,令人近乎窒息。
1300余年的功力,加上四甲子的附加,加上真意驅動的死亡氣息,以及悄悄蟄伏在氣流底層的小毒麒麟的異毒。
多么有層次感的力量啊!
不知為何。
厲靈慫了。
他不敢相信,可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慫了。
高手對戰,出手之時,那是萬千念想,那時,時間好像變慢了,對方的,自己的,一切細微的動作都極其清晰。
他的刀勢已經收不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拳頭怎么可能變得那么大。
媽的,這還是人嗎?
這還是他口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嗎?
剎那之間。
氣流狂涌,紅毯翻出半邊天,刀出了,拳也至了。
厲靈甩出一切雜念,發出吼叫,氣勢再強半分。
終于。
瞬間。
黑色巨拳,正面對上裹著氣旋的鋒刃!
咔擦...
似乎傳來牙簽斷裂的聲音。
刀碎了。
刀光也碎了。
這怪物般的拳頭轟出了一團氣流漩渦,響聲震撼,如冬雷炸響!
殿外的弟子,厲靈帶來的弟子同時看向了正殿方向,目光駭然。
大雪,這時候飄落。
真氣,玄氣,全部碎了,飛射八方!
空間甚至都產生了些微的扭曲,那是氣流亂竄、強度不已所造成的光線褶皺。
一時間,三位長老都瞠目結舌。
可是,即便以他們所能,也無法看清這一團扭曲無比的光線里,究竟結果如何了。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弟子們全部跑到了大殿外的院落,可是不敢入殿,只能在外看著,注視著。
待到落定。
眾人目光里。
只見衣衫襤褸的圣子單手提舉著一個血淋淋的軀體,那軀體手腳垂落,似乎沒有半點力氣,似乎骨骼都碎了不少。
而圣子半邊的衣衫竟然全部成了一條一條的碎布。
三位長老驚呆了。
爆衣?!
一拳秒殺?!
摧枯拉朽的秒殺?!
厲靈茫然的睜開眼,只見他所說的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正拎著他。
這位樂天府的上師眼中閃過怨毒之色,他知道自己已經廢了。
無論是信心,還是軀體,都廢了。
即便能養好傷,天元境界也保不住了,他的壽元已經八十多了。
這一拳,已經將他的余生轟盡成渣啊!!
后悔,他絕沒有。
只是,我沒了余生,你們也別想好過,他余光掃過門外的弟子,深吸一口氣,用盡全部的力氣大聲吼出:“思!無!邪!已......”
他的話未曾能夠說盡。
因為一股強大的真氣已經沖入了他的體內,破碎殘軀再不堪這力量的涌入,而爆開。
嘭!
厲靈上師成了一團血肉。
滿地紅!
他最后一個“死”字沒有能說出來。
夏極生出些微要嘔吐的感覺,可是已經遠無之前的強烈了。
生在這個時代,就是這般。
這里,已經不是文明社會了。
他一步踏出,如閑庭信步,身型已經落在了大殿正中,左手抄過黑金袍子裹在肩頭。
端坐而下,看向瞠目結舌的三位長老,以及門外站著的諸多弟子,仿如君臨天下。
他雖然未曾去巡游圣堂,可是在這一刻,在碧空山,他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圣子。
人群里忽的響起尖厲的聲音:“同門相殘!圣子,你竟然殺了我老師!老師可是樂天府圣堂的上師,你身為圣子,怎么能殺上師?!”
“不錯,圣子,論情,老師可是你的師叔!論理,老師可是你的同門,也是長輩!你不分輕重的擊敗了老師也就罷了,你竟然殺了老師!”
“圣子違反門規啦!!”
“你是不是還要殺了我們滅口?殺了我們,讓人不知道你殘害同門?殺戮長輩?”
“只是包不住火的!你犯了大忌!”
陰陽怪氣,尖銳無比的聲音在人群里響起。
那是厲靈帶來的那三個弟子,他們叫嚷的還頗有章法,顯然是掐住了“圣子違反門規,殺死上師”這一點。
他們叫的越大聲,圣子越不敢動他們。
世上本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這里有許多圣門弟子在看著。
夏極還能殺了所有人不成?
然而,端坐在大殿正坐的圣子只是溫和的笑笑。
現在是生死一炁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力量上云泥之別的差距,可以使得他的聲音被那些“被生死一炁控制的人”當做自己心底所想。
只要他傳遞的信息夠簡單明了。
因為這并不是他在那些人肚子里說話,而是一種從心底傳出的信息。
這三個人真可惡...
區區分堂,也敢在這里大放厥詞...
圣子為我們賺了面子,他們居然敢...
...
聲音在“被生死一炁控制的人”心中發出,他們本來就知道了碧空山腳下發生的事情,也看這三個人不爽很久了。
此時,這些聲音正好順應他們所思所想。
“閉嘴!這里哪有你們說話的份!”
終于有第一個弟子看不下去了。
然后,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不知道哪個弟子下了暗手。
三人的慘叫聲連連響起。
“誰打我!”
“誰踹我的背!!”
“嗷嗚...”有個弟子雙腿夾緊,痛苦無比。
“眼睛,我的眼睛!”
但這三人被眾多弟子包圍。
弟子們面無表情,看著前面,可是路過的,都上去踢了一腳打上一拳,這三個厲靈帶來的弟子在被推推嚷嚷中,被圣門弟子狂扁。
夏極神色淡然,左手耷在正坐的扶手上,右手托著腮,俯瞰著正殿外的鬧劇。
那些反抗的聲音,都沒了,那些圣門的弟子都義憤填膺。
氣氛是很容易感染的,尤其是同仇敵愾的時候。
生死一炁,不過是點燃了那滿是火油的心而已,此時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如果夏極沒有給種下這些“氣息”,那么也許是另一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