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鼎主名林無憂,身形浮空,感應放開,他試圖尋找那一男二女,但卻是徹底消失了。
此事并不小。
林無憂看著自己師弟的金屬吊墜,略作沉吟,便是迅速地從袖中拿出一個傀儡蝸牛,把此處的情況簡短的匯報向師父。
另一邊。
金甲雄奇男子正屹立在戰場中央,身后金屬早已不是固態,而是液態甚至氣態,迅速分裂、重聚、塑形,一鼎化千矛,橫亙空間,盤旋在他頭頂。
每一根矛都乃是九鼎真金所制,熔漿流轉,隱隱浮現出諸多魔靈的嚎叫。
隨著熔皇手掌壓下,長矛如電,向對面攻去。
對面。
是被綠煙包裹,頭戴骨王冠的老者。
這老者也是恐怖無比,周圍綠煙好像有生命似得,變幻不止,彌漫著腐爛、令人暈眩的味道,那些綠煙形體莫測,濃淡不一。
化作一張張血紅大嘴,與那些炙熱的金矛彼此攻伐。
轟轟轟!!哧哧哧!!
兩人之戰,竟然打出了兩支軍隊廝殺的效果。
偏偏兩者都站立不動,就如拼著神通一般。
兩人身后的弟子早已偃旗息鼓,看著自己這一方的至強在廝殺。
泱泱中原。
正邪不兩立。
這世上,矛盾本就無處不在。
各國的王權爭霸。
正邪的勢不兩立。
陽世陰間的無法共存。
都是如此。
這種矛盾從來都無法調和。
即便無仇無怨,見了也是生死之搏。
而顯然這老者在邪魔超凡之中地位極高。
否則也不至于和熔皇打成這樣。
他們早已不是普通通玄能想象。
如按境界,便是到了天外天的程度。
但兩人打到現在都已經知道,自己這么打下去意義已經不大,你殺不死我,我也殺不死你。
看的就是門中弟子是否能夠發揮些奇特作用。
贏愚忽然感受到懷中傀儡蝸牛里傳來的訊息,皺了皺眉。
身后千矛驟然匯并,向前電射而去,空間都如被撕裂了,隱隱傳來魔靈混雜的狂吼。
那骨王冠的綠煙老者神色不動,抬手,萬千巨口也是幻成了一只綠色的畸形之物,充滿無窮腐蝕的感覺。
兩者碰撞。
金屬、毒液炸開了,瘋狂四射。
漫天的金與綠。
兩人同時撐起的氣罩,將這些金屬和毒液分別格擋住了。
所以余波沒有傷到兩人身后的弟子。
熔皇一抬手:“邪魔外道,來日,本皇必定絞殺你們!”
骨王冠老者陰測測道:“虛偽,真是從上到下透著一股子虛偽的味道,明明是你有急事吧?桀桀桀桀,那老夫更不會讓你走了!你心亂了,老夫更是可以趁勢斬殺你。”
熔皇冷哼一聲:“有本事,追過來!”
說罷,他身型化作一道光向著遠方激射而去。
他們這種層次的強者都有著協議,那就是除非挑釁,否則絕不會去亂殺對方門中的普通弟子...
否則,你殺光我家弟子,我殺光你家弟子,孤家寡人在對戰,有趣么?
這是強者都默默遵循的規則。
是一種相互的東西。
兩人如流星向遠掠去。
原本所在位置如是末日般的場景,坑坑洼洼,寸草不留。
但正邪勢不兩立,九鼎宮弟子與那邪魔超凡勢力的弟子再次廝殺在了一起。
正是王對王,將對將,兵對兵!
天色暗淡。
月下黃昏。
熔皇飛速的掠動。
骨王冠老者真的是好奇了,雖然是不死不休之局,但他還從未見過熔皇如此,好像在找人?
于是老者陰測測傳音而出:“你女兒又跑丟了?”
熔皇怒道:“你女兒才跑丟了!”
老者冷哼道:“老夫的女兒可不像你女兒。”
熔皇默然了。
兩人是死敵,但正因為如此,才對對方家勢了如指掌。
這骨王冠老者乃是赫赫有名的老魔皇,他的女兒美艷動人、殺伐果斷、洛神榜上都有名次,而且已經臻至通玄兩重天的地步,天賦之強,簡直不比他兩人差多少。
兩人向著西北方向急速掠去。
一掠就是小半天。
皓月當空。
深秋的寒涼光華傾瀉而下,照出在地面、在山林之上御風狂行的兩人。
忽然。
熔皇似乎感應到了什么,身型一頓,然后折射向地面。
老魔皇自然也感應到了,他露出好奇之色。
地面上是一男兩女。
篝火上烤著三串野兔,男子正在轉著木桿,兩女之中一人正默默靠著樹身休息,另一位則是靠在男子身側看著他燒烤。
肥美野兔的油脂落入火中,引起竄高的火苗,舔舐著兔肉。
而面頰被火光照紅了,在深山深秋的寒意里,顯出和周圍夜色格格不入的溫暖。
嘭!!
金甲雄奇男子已經落在地面,看向篝火方向,雙手張開,往前虎步踏去,豪爽地大聲道:“兄弟!!是哥哥招待不周,說聲對不住了!”
顯然,他已經從之前傀儡蝸牛之中明白了事情經過。
空中,老魔皇頓時嚇住了。
他知道熔皇有一位結拜兄長,但那位大人簡直是怪物,如果他那兄長在,他現在立刻就要遁走。
但...
這少年不像啊。
他御風浮在空中,目光掃過那少年的面龐,又是一愣。
好年輕,這是真的年輕,而不是老怪物返老還童裝出來的那種年輕。
老魔皇有著特殊玄法,剛好能辨認。
雖然這玄法不具備攻擊效果,但是能為魔門挑選好苗子啊!
“這...這頂多二十歲吧?比自己女兒還小的少年,居然是熔皇的兄弟?!”
老魔皇眼珠都要彈出了。
他如今滿心只充滿了一個問題:
這個少年是誰?
少年不比他們這些老家伙,觀念還不穩定,能不能拉入我魔門之中?
不惜一切代價!
轉念想了想,他倒是不急著走了。
反正如果他要走,除非比他高出極多境界,對他進行最簡單、最粗暴的玄氣碾壓,否則留不下他。
嘭!!
老魔皇干脆也落了地,骨王冠撤去,露出一張頗有威嚴、常含笑意的老者面龐。
鬢發微白,向后飄逸,自帶一股風流倜儻。
而他袖中翻騰之中,竟然是變戲法般的拿出了一壇美酒。
那壇是千年寒玉壇,在月色里散發著絲絲白蛇般的寒氣。
再細細聞去。
那寒氣竟是香醇到難以形容的酒氣。
酒味滲壇而出,可見其美。
老魔皇微笑著走近,揚聲道:“有肉無酒,小兄弟不覺得差了點什么么?”
熔皇霍然起身,一揚手,身后巨大的金屬溶液球就形成了,周圍空氣如燃燒起來。
但很快,他又收了起來,因為他看到自己兄弟身側那兩位姑娘露出很不舒服的神色。
這兩姑娘還是真元境,根本無法近距離承受他們這種強者廝殺余波。
而這一點兒的功夫里,老魔皇已經又變出了兩個寒玉酒杯,甚至倒滿了兩杯酒,微笑著看著少年,頷首道:“酒國不分敵友,老夫為你斟酒,小兄弟賞臉么?”
他...
竟然當著贏愚的面,光明正大地在挖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