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獰,無暇之瞳,究竟是什么?”
不茍言笑的男人雙手交叉,手上帶著黑色手套,他袖口頗長,恰好擋住了手套的背面,而讓人產生一種奇異的休閑感。
他微微昂首,目光正看著面前披著古式重甲的魁梧男子。
那男子約莫三十余歲,左臉畫著迷彩,右臉則是一道延伸到了脖子的刀疤,雙肩極寬,又被古銅色的魚鱗鎧甲在拔高加長幾分,而顯得尤其特別,讓人印象深刻。
“鳳鈴公國第一警司涂應,竟然與我這宿敵合作,沒人想得到吧?下面的表演,你該知道怎么做吧?”
男人聲音甕如蒙鼓,又帶著幾分刺耳。
不茍言笑的男人目光撇了撇黑色風衣的衣兜,淡淡道:“羅天定已經打了我兩次電話了,第三次...我就過去,被你們調虎離山。
然后,星空博覽會開始,你們去搶走無暇之瞳并大肆破壞,我再匆忙趕回救人,最后我名聲依然得意保存。”
鎧甲男子沙啞地笑了起來,“快了,我的搭檔可不是吃素的。”
涂應瞇眼,摸了摸鼻子道:“還是老問題,無暇之瞳究竟是什么?你現在又為誰效力?怎么會有那位大人的推薦信?”
戰獰嘿然一笑,卻不再言語。
這時。
夜色里的七彩禮花絢爛綻放。
“開場了。”
“可是羅天定的電話還沒來。”
“那你直接去,反正有的是理由。”
“好。”
兩道身影交錯分開。
這兩人都是魂流級別的強者,各自掌握著強大的魂紋。
辰鈴公國并不算大國,有兩名魂流強者演戲,足以碾壓一切,掌控一切。
“小樂,你想聽什么歌?”
桃樂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在調著音樂,“聽不聽三只小鹿?要么媽媽給你放那首蠢萌蠢萌的歌,一起學豬叫?”
說著,桃樂就切換了過去。
夏樂:...
“娘,你還是放你喜歡聽的歌吧。”
桃樂“哦”了聲,隨意從中央儲物處取出蜜桃味的泡泡糖丟入口中,然后換上了搖滾。
歡快節奏里,汽車穿過了慘白的霧氣。
夏樂坐在副駕駛,望著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他想了想探手也去抓泡泡糖。
才探了一半。
他手掌被輕輕打了下。
桃樂道:“小孩子不能吃糖。”
“可是你吃...”
“媽媽是大人了!”桃樂驕傲地跳了跳眉。
夏樂:...
忽然,車前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閃電激射,與飛馳的車輛錯身而過,讓人疑是幻覺。
那閃電很快折回。
桃樂側頭,只見車窗邊貼著一張男人的臉龐。
那男人敲了敲車窗。
桃樂無語了,她可是以一百時速在開車。
車外傳來頗有磁性的聲線:“我是這個國家的第一治安官涂應,冒昧打擾一下,可以嗎?”
桃樂剎車,打方向盤,緩緩靠邊停下。
車窗搖開。
涂應左胳膊撐著車身,身體呈現一種彰顯著男人氣概的傾倒,他看到車內桃樂的面容,一絲不茍的神色慢慢舒展開,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桃樂本就很美,加上特殊的身份與經歷,使得這份美里多了些特殊的氣質,那是混雜著一種俏皮的優雅。
“美麗的女士從東邊來,有沒有看到天寶錢莊的劫匪??能與我說說情況嗎?”
桃樂道:“啊,就在后面,他們打的可厲害了,只是后來忽然起霧,我就不清楚了。”
起霧?
唔...
估計是逃出來的女子吧?
涂應思索著,他靜靜欣賞著月色里桃樂的面容。
烏黑長發披肩,面頰還帶著幾分紅色,咀嚼的小嘴帶著一股水蜜桃的味道,而且她似乎還帶了一個孩子,這樣的女子最善解人意了。
涂應唇角上翹,微微一笑。
他右手雙指并著,揚了揚頭發,面頰又貼近了點:“今天治安也許并不太好,如果女士你允許的話,我愿意做一晚你的騎士。”
見到桃樂要說話。
涂應又帶著迷人的笑道:“對了,緊急時候,治安官有權力征用車輛,所以,還請女士不要拒絕。”
說著,他出示了自己身為第一治安官的證件,“其實這也是多余的,不是么?我在辰鈴公國,應該沒有人不認識吧?你說是么?”
桃樂:“我還要帶兒子去星空展覽會。”
涂應哼笑了聲,以一種預知掌控了一切的聲調說:“相信我,跟著我返回,不會錯的。”
星空展覽會很快會被戰獰的團隊引發暴亂,你們母子兩人去,可不是迎頭撞上去了么?
我可是在救你們。
夏樂側頭,無邪的眼睛望著車窗外的第一治安官,望著他當著自己的面搭訕自己的親媽。
涂應注意到了這孩子的目光,微笑道:“真是可愛的孩子,叔叔帶你去看放煙花好么?”
他決定一會兒帥氣的出手,直接將那些留給自己屠殺的劫匪打成煙花。
夏樂搖搖頭:“娘!我要去看展覽!我要去嘛,現在就要去。”
桃樂應了聲,然后搖上車窗,“治安官你去忙吧。”
涂應面色沉了下來,“我要征用你的...”
話還未說完。
桃樂已經踩滿了油門。
汽車刷的一聲射了出去。
以三百的時速開始狂飆,改造過的輪胎開始頻繁地漂移,拉出重重摩擦聲,在夜色里很是刺耳。
涂應:...
他心里冷笑了一聲。
真是人想作死,攔也攔不住,既然要去暴動的星空博覽會,那就去吧。
命中注定而已。
只是那女子說的起霧什么意思?
先去看看吧。
他雙手插在黑色風衣兜里,身形向著西邊射去。
忽然之間。
一團濃郁霧氣籠罩下來。
那霧氣將他籠罩。
涂應本能就覺得危機襲來,可是他又不明白危機在哪?
忽然,他只覺背后一疼,似乎是被利刃直接透心插入。
哧!!
手套上的魂紋頓時明亮了。
越來越亮,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然后涂應轉身向后出拳。
可是光芒熄滅了。
又是一把利刃從他背頂直接刺入。
“啊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涂應一遍又一遍地試圖使用魂紋。
魂流如果沒法激活魂紋,那有什么用處?
可是,魂紋再也沒有亮起。
絕望籠罩在他的心頭。
這時...
他忽然感覺自己被這詭異的慘白霧氣托的浮空了。
半空之中,他只覺體內鮮血開始沸騰。
沸騰加劇,他的五臟六腑都如被煮熟了。
“啊啊啊!!”
嘭!!
一聲輕響。
這位第一治安官在恐懼、迷惑與絕望里炸開了,成了血紅的煙花,在夜空里散去。
“兒子,那人有沒有追來?”
桃樂依然在飆車。
夏樂側眼瞥了瞥后視鏡,后視鏡的遠處天空,出現了一圈擴散的血紅。
內向的男孩搖搖頭,“娘,他沒來。”
“那就好那就好。”
桃樂舒了口氣,旋即昂了昂雪白的脖子道:“你看...娘還是很有魅力的吧?小美的媽媽比的上我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