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子竟這般雄才大略,難道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張燕看著戲忠離去的背影,身在自己的主場,卻涌出了一種被動的局面。
無形間,也正如同戲忠所料,張燕被他最后的幾句話影響了。
“看來袁紹的條件是不能答應了,一切都在天子的掌控,如若再出兵幫助袁紹,那就真的淪為叛逆,一輩子都洗不清了。”在心底,張燕卻是有了想法。
誰也不想當逆賊,永遠生活在陰暗的山林之中,他們黃巾也是人,曾經也是大漢百姓,他們渴求的就是安定的生活,能夠無憂無慮,而不是這樣朝不保夕。
“此事還是交給天公將軍了,看她如何決斷。”張燕思前想后,仍然是覺得關系重大,不敢自主主張。
于是。
“來人啊,立刻叫張牛角渠帥去天公將軍營寨議事。”張燕大聲令道。
“諾。”
在張燕營寨之后,一個人工挖掘的山洞密室內,有著黃巾最為精銳的士卒把守,名為黃巾力士。
當初張角前期舉兵之時,之所以能夠百戰百勝,打得朝廷官軍節節敗退,靠得就是這黃巾力士,傳聞之中,這黃巾力士乃是當初張角從百萬黃巾中挑選出的精銳,又用了某種秘法培養,讓他們的身體素質變得極強,能夠一擋十,甚至擋百。
這時。
張燕帶著如今黃巾軍的另一個渠帥張牛角來到,后者與張燕年齡相仿,不過卻是多了幾分痞氣,顯得兇惡幾分。
“請通報天公將軍,我們有要事稟告。”張燕來到了這黃巾力士把守的山洞后,也沒有一點渠帥的威嚴,而是對著守衛的一個黃巾力士道。
“恩。”
山洞前的黃巾力士看了一眼,直接就讓開了一條路:“天公將軍有令,兩位渠帥過來無需通傳,直接進去吧。”
“多謝了。”張燕拱手道謝了一聲,然后領著張牛角走了進去。
進入山洞,別有洞天,居然也有外界府邸的大小。
而在山洞最深處,高掛著一張人物畫,如果有當初討伐黃巾的諸侯將軍看到了,一定能夠看出畫中的男子是張角,曾經號稱天公將軍,黃巾之亂的主導者之一。
在張角的畫像下面,便是一張座椅,上面坐著一個渾身被黑袍擋住的人,但是仔細一看,她的身材很是輕瘦,似乎不是男兒之身。
當初朝廷平定黃巾,張角三兄弟都死了,而眼下張燕他們還稱此人為天公將軍,她的身份也是令人聯想不已。
“參見天公將軍。”
張燕和張牛角來到后,朝著座位上的人一拜。
“有何事?讓你們兩個人同時來見我?”座位上的人出聲道。
聲音一出,果然是一個女子,聲音顯得極為的輕柔,如黃鶯啼鳴,很是好聽,而且在這輕柔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種女子的英氣。
聯想于此,或許能夠猜測到這個女子的身份,張角的女兒,張寧,還有一個別稱叫做魅娘。
“回稟將軍,袁紹謀逆,背叛了朝廷,而且派遣了特使請我黃巾出兵攻打兗州,拖住朝廷的攻勢,他答應只要事成,就立刻給予贈予我們五十萬石糧草,出兵后還會繼續供給。”張燕恭敬的說道。
“你答應了?”以斗篷黑袍遮面的張寧看不清模樣,更看不懂她的表情,但聲音卻極為清冷。
“末將知道此事關系重大,所以不敢決定,特來請將軍指示。”張燕敬畏說道。
“如果僅僅是此事,你們應該無需兩人一同前來。”張寧清冷道。
“袁紹給出的條件豐厚無比,足夠讓我們百萬黃巾生活幾個月,我也原本想要勸說天公將軍答應,但就在袁紹使者來了后,天子的使者來了,并且還帶了圣旨。”張燕嚴肅的說著,雙手將圣旨捧了出來。
“天子的圣旨?”
聽到天子之名,斗篷里的張寧也顯得有些激動,立刻將圣旨接了過來,打開一看。
劉協親口所言,對于黃巾的寬恕,還有給予黃巾的機會,都被張寧看在眼底。
“當今...當今天子竟然承認了黃巾之亂是因為朝廷的無為?”張寧聲音帶著一種顫抖說道。
“啟稟將軍,這張圣旨可不是寬恕我們黃巾那么簡單,這是當今天子給我們做出抉擇啊,如果選錯了,那將會是我百萬子民的滅頂之災,所以屬下只能來請求將軍裁定了,究竟是出兵幫助袁紹,還是依附朝廷,對付袁紹。”張燕極為肅然的說道。
“當初父親為什么會帶領你們起義,難道你們忘記了嗎?”張寧緩緩站了起來,語氣也有些沉重。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當初大賢良師是為了反抗那些壓迫我們的士族,解救百姓。”張燕和張牛角齊聲說道。
“那你們可知道袁紹是誰?”張寧又問道,可以聽出他語氣有些怒火:“他袁家就是當世的最大士族,最大的豪強,當初我爹之所以起兵,目的就是為了將腐蝕這個國家的士族全部除掉,重新塑造一個全新的國家,如果我們為了一些利益去和士族做交易,那我們就違背了爹的意愿,我黃巾的教義就不復存在了。”
“將軍你說得對,與士族勾結,就是陷我百萬黃巾于不義,陷大賢良師于不義。”張燕贊同道。
“可是,如果我們應了天子的圣旨,出兵討伐袁紹,等袁紹覆滅后,天子翻臉不認人怎么辦?再者,相對于士族,漢室才是最大的士族啊。”張牛角有些擔憂的說道。
對于朝廷,幾乎所有黃巾都是失望透頂了。
當初張角兵敗后,曾經有數十萬的黃巾丟棄了兵甲投降,但最終就是被官軍屠殺,死不瞑目,從那以后,黃巾就沒有再投降的案例了。
“當今天子是被董卓扶植上位的,但具備的雄才大略卻是被所有人無不及,誅董卓,平定謀逆,種種都不是之前的漢靈帝能夠相比的,所以我決定賭一把,關乎我百萬黃巾命運的一把。”
張寧細思了一陣后,忽然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