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行了。”
“那希瑞就是個孩子,現在家長來了,咱們作為地府之主,怎么也要給人一點面子。”
方老板的和事老當的不錯,這并不是因為他真的有面子果實的力量,僅僅是因為他知道,雙方都不想起沖突,都需要一個臺階下罷了。
地府對于圓桌騎士團來說,是神秘的。
方老板的阿瓦隆劍鞘、王宏新的神秘功法……等等的東西都彰顯著地府的底蘊。
最關鍵的是,這里是華夏,是一個古老的東方國家。
不到萬不得已,阿爾托莉雅絕對不會和地府起沖突,畢竟她還需要為自己的弟弟妹妹們考慮。
而對于地府這邊來說,阿爾托莉雅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圓桌騎士團本就是超凡騎士們組成的,眼下他們又有了散發光明氣息的獨角獸作為坐騎,地府先天上就吃虧。
雖然地府有著自己的底氣所在,但是在潛龍態度未名的前提下,地府不想有任何的損失。
但是……
雙方一個是要保持地府不容侵犯的威嚴,一個信念自己的小伙伴,在都不能退步的情況下,就必須要有個人站出來,給雙方一個臺階。
在這樣的情況下,方老板扮演的就是這么一個角色。
有方老板給臺階,王宏新神色冰冷的點了點頭,那籠罩在他周身的黑暗,還有黑暗中一雙雙冰冷的紅色眼睛也隱退下去。
他深深的看了阿爾托莉雅一眼,沉聲說道:
“老方說的對,既然你這個當家長的來的,那么……冤有頭債有主,人我們沒殺,但是你阿爾托莉雅也必須給我們地府一個說法。”
說完,王宏新轉身就朝著那顯得有些破敗的神廟走去。
“大壯,將神像抬進去。”
在王宏新的命令下,民工再一次獸化,搬著笨重的神像,就朝著神廟內走去。
咚咚咚的悶響聲在神廟內傳來,民工毫無敬畏之心,直接將原本神廟中的神像給打碎,將城隍廟的成像堂而皇之的擺在那里。
而在寺廟之外,方老板笑瞇瞇的拍了拍章老板的肩膀:
“章老板,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出了點意外。”
“過一會會不會起沖突我也說不好,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毫不留情的逐客令,讓章老板如蒙大赦,不過方老板還是敏銳的看到章老板眼神深處的不甘。
于是他嘿然一笑,摟過章老板的肩膀,低聲說道:
“章老板,我知道你這樣的人物,今天遭遇到這么無能為力的事情,心里頭肯定是不服氣的。”
“但是……這個時代不就是這樣嗎?”
“不過章老板,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個機會。”
“只要你專心為地府辦事,地府肯定不會虧待了你的。”
“別以為我們地府只有陰魂修煉的法門,要知道在神話之中,可是有不少人替地府行走人間呢。”
“如今,我地府剛好有一冊養魂經,可以讓生者修煉,溫養靈魂,若是在活著的時候修煉到大成,凝聚陰神,元神出竅也是一件輕松愉快的事情。”
“到時候陰神御劍,章老板的手段可就不遜色于劍仙中人了。”
方老板的聲音,就如同惡魔的低語一樣,傳到章老板的耳朵里,有著別樣的誘惑。
“養魂經,我有。”
“我的實力……我想你早晚都會知道,所以你懂的。”
拍了拍章老板的肩膀,方老板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眨了眨眼:
“章老板,請吧。”
章老板深深的看了方老板一眼,而后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點頭哈腰:
“那我就不多做打擾了,諸位后會有期。”
說完,章老板就匆匆離去了。
開著他的保時捷,章老板很快就駛出這片沒怎么開發過的荒山,但是還不等他駛入主路,就被兩輛漆黑的車輛給攔住了。
咚咚咚。
車窗外,幾個男子敲了敲玻璃,章老板搖下一半的車窗,神色平淡:“幾位朋友,有事嗎?”
車窗外的幾位,并沒有任何表情,其中一個男子拿出一本證件,證件上畫著潛龍在淵的圖案:“潛龍,章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章老板神色一變,不過很快就露出笑容:“幾位帶路吧,我在后面跟著。”
章老板的表現,挑不出來任何毛病。
沒辦法,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在五湖市,他可以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但是那也就事只局限于五湖市罷了,一旦牽扯到更高的層次,他屁都算不上一個。
尤其是在面對潛龍這種注定會在新時代崛起的部門,他章家這點底蘊,真的不夠看。
面對潛龍,哪怕僅僅是一個最普通的特派員,章老板也得客客氣氣的選擇配合。
另一邊,山頂。
將神像擺好之后,王宏新就帶著屬于他的陰兵返回陰曹地府,將那希瑞用陰曹地府的法器五花大綁之后,王宏新這才順著傳送陣返回人間。
伴著咚的一聲悶響,五花大綁的希瑞被一群傭兵就這么重重的扔在地上,濺起一陣塵土。
“你!”
看到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同伴被這么對待,個別脾氣火爆的圓桌騎士頓時就怒了,手中的武器遙遙朝著王宏新就打了過去。
一道道斗氣刃朝著王宏新就這么打了過去,銀色的氣息中蘊藏著強大的力量和鋒芒,幾道力量匯聚在一起,堪稱是攻擊無死角!
然而王宏新卻是冷笑一聲,身上鬼氣彌漫出來,化作龍袍帝冕,模糊的黑色巨龍從他的身后咆哮而出,頃刻間就撕碎了圓桌騎士們的攻擊。
做完這一切,王宏新動都沒動過之下,他甚至還輕描淡寫的看向阿爾托莉雅,語氣冰冷:
“阿爾托莉雅,這就是你的交待嗎?”
“還是說,你的圓桌騎士團要和我地府為敵?”
心念自己弟弟的阿爾托莉雅連忙從獨角獸上翻身下來,朝著地府眾人行了一個騎士禮儀,有些焦急的說道:
“王先生、方先生,請你們不要和一群孩子一般見識。”
“對于希瑞的沖動,我表示抱歉……希望諸位能夠原諒希瑞的沖動。”
王宏新不為所動,只是平靜的看著阿爾托莉雅:
“按理說,對于老方個人來說,他前來刺殺老方未果,老方沒放在心上,也就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老方到底是地府的門面之一,希瑞的行為實在挑戰我們地府的威嚴。”
“作為地府的話事人之一,若是阿爾托莉雅小姐不能給地府一個滿意的答復,我們地府還如何在這超凡的時代之中立足?”
看了看王宏新,又看了看方累,還有那些地府的話事人,阿爾托莉雅大概明白了。
對于地府來說,刺殺什么的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事的性質,至少是在那些陰兵,或者其他旁觀者眼中的性質。
這是圓桌騎士團對地府的挑釁,若是不給地府一個滿意的答案,地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想明白這一點,看著被地府法器死死束縛,連說話都做不到的希瑞,阿爾托莉雅咬了咬牙:
“王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
“這樣吧……對于希瑞的冒失和沖動,我以亞瑟王之名向諸位道歉。”
說完,阿爾托莉雅又是一個騎士禮。
這樣的一幕,讓所有的圓桌騎士憤怒的身軀都顫抖了起來。
那可是他們的大姐頭啊,可是不列顛尊貴的亞瑟王!
但是就是這樣驕傲的存在,為了自己的同伴,不得不在陌生的土地上,對著一群早就死了的人卑躬屈膝。
所有的騎士心中都憋著一股怒火,但是他們又不能做什么。
他們知道阿爾托莉雅之所以將姿態放的這么低,說白了還是為了他們。
為了他們……阿爾托莉雅可以做任何的讓步。
這就是阿爾托莉雅對這群孩子深沉的愛。
不過很顯然,站在地府的力場上,阿爾托莉雅光是將姿態放低,還并不足以讓地府就此將這件事接過。
阿爾托莉雅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她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枚蔚藍色的寶珠。
寶珠才一出現,濃郁的水屬性靈氣就從那寶珠之中逸散出來,整個山頭的空氣都變得潮濕起來。
置身于這樣的潮濕之中,每一個人看向那寶珠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這是我在土澳發現的寶物。”
看著臉上明顯露出動容之色的王宏新,阿爾托莉雅自顧自的介紹起這顆珠子的來歷。
“當日我在發現獨角獸的神圣湖畔,找到一處隱秘的山洞。”
“在山洞里……我發現了海皇的尸骨,沒錯,就是神話之中的海皇波塞冬。”
“想來那個海族杜威手中的三叉戟,就是從這處山洞之中獲得的。”
“而在我觸碰了海皇的尸骨之后,海皇的尸骨就化作飛灰,最終只剩下這一顆珠子。”
“所以,這顆珠子其實算得上是一件神之遺物。”
說起神之遺物,阿爾托莉雅的臉上露出明顯的自豪之色:
“這件寶物,應該足夠補償希瑞對地府的得罪和影響吧?”
“大姐頭,這太珍貴了!”
“大姐頭,換一件吧。”
阿爾托莉雅的話音才一落,她身后的圓桌騎士們就不樂意了,臉上帶著焦急之色,紛紛開口就要阻止阿爾托莉雅做出這個決定。
然而阿爾托莉雅卻是豎起一只手掌,示意他們不要插嘴,反倒是自顧自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件寶物的珍貴之處。”
“但是對于我來說,再珍貴的東西也比不上我的弟弟妹妹們。”
“我是他們的大姐頭,他們做錯事,我會教育他們,他們惹了禍,我會幫他們承擔。”
阿爾托莉雅回頭看了那些已經眼眶通紅的騎士們一眼,微微一笑,斗氣的光輝下,恍惚間她神圣極了。
而這一幕,注定會成為所有圓桌騎士心里頭永遠抹不去的記憶。
王宏新看到這一幕,心中也多少有著幾分感慨。
這樣一個浮躁的時代,阿爾托莉雅這樣的人,真的不多了。
“好,這枚寶珠歸地府所有,這件事也就算是揭過了。”
王宏新周身陰森的氣勢散去,對于阿爾托莉雅的決定,他表示很滿意。
這枚珠子的價值毋庸置疑,阿爾托莉雅能把這枚珠子讓出來,已經算是足夠給地府面子了。
得到王宏新肯定的回答,阿爾托莉雅手腕一抖,就將珠子輕飄飄的朝著王宏新那里一扔。
看到這一幕,王宏新也微微一笑,掐了一個印決之后,束縛在希瑞身上的根根鏈條就全都如有靈性一樣朝著王宏新的手腕纏了過去。
“希瑞,你沒事吧。”
失去了鎖鏈的束縛,希瑞的生命氣息再一次活躍起來,這讓阿爾托莉雅的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喜悅之色。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此刻方老板的目光已經變了,變得深邃無比。
方累的意識,赫然就在這個時候降臨到分身方老板的身上,接管了他的一切。
“意料之外,但是也是意料之中,阿爾托莉雅不愧是我選定的亞瑟王。”
看著那毫不猶豫就被扔出來的寶珠,還有阿爾托莉雅根本不在乎那寶珠的神態,方累眼中的欣賞毫不掩飾。
“不過,這寶珠到底是神之遺物,還是域外魔源……這事兒我說了算。”
方累的眼睛中露出一抹笑意。
強大如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現場所有人的情緒,包括希瑞眼中那隱藏極深的憤怒和不甘。
所有的一切,都被方累清晰的收入眼底。
于是,他的念頭一動,那蔚藍色的珠子里頓時就有一點漆黑的力量浮現。
詭異不明意義的低語聲開始在希瑞的耳邊響起,那希瑞內心深處的欲望不斷的放大。
也不知道體內的力量是哪里來的,在阿爾托莉雅從驚喜到錯愕的目光中,希瑞爆發出全身的斗氣,朝著那蔚藍色的珠子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