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巧了,還是王宏新安排好的。
方老板才剛剛確定石上川已經離開陰曹地府,才一回到地球,就看到城隍廟的后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覆蓋了一層冰霜。
寒霜如雪,密密麻麻的身影如同尸體一樣,靜謐無聲的矗立在霜霧之中。
“桀桀桀,王先生,今日的恩情我維克多記下了。”
“若是沒有你們地府,天知道我這些戰馬和屬下應該怎么才能來到這里。”
冰霜中央,渾身散發著寒氣的維克多發出難聽的笑聲。
這個時候,方老板才注意到,在維克多的身后,那些籠罩在寒霧之中的身影,不少都是騎著散發寒冷氣息的古怪戰馬的。
戰馬骨骼外露,猙獰無比。
乍一看根本不像食草動物,反倒像是兇猛的掠食者。
當然了,這些戰馬和那些死亡騎士一樣,都是維克多改造出來的產物,處于一種不生不死的狀態當中。
“有意思,剛送走一批陰魂,現在又來了一批不生不死的存在。”
“王宏新這家伙,是要給本體驚喜嗎?”
方老板的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他可是很清楚本體那邊一直在琢磨著幾個冥界應該分配給誰比較好。
現在倒好了,根本不用琢磨了,王宏新這顆棋子已經幫他解決了。
方老板剛剛才一出現,就讓對靈魂異常敏感的維克多發現了:
“桀桀桀,方先生,許久不見,你的氣息倒是更加鋒芒了。”
維克多用那雙滿是靈魂火焰的眼睛看向方老板,隱藏在黑袍下的枯瘦手掌,卻是給希瑞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一定要忍住。
畢竟……希瑞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方老板絕對是出力最大的那一個。
最關鍵的是,方老板體內的阿瓦隆劍鞘一直是希瑞的執念,他實在是太想將那劍鞘給奪走了。
好在,希瑞雖然偏激,但是絕對不是傻子,在這樣的場景里,他保持著僵硬的姿勢,除了氣息之外,和其他的死亡騎士沒什么不同的。
“維克多先生,別來無恙。”
打人不打笑臉,方老板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隨后他看向王宏新:
“談的差不多了?”
王宏新點了點頭:“差不多了,維克多先生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到時候送給他一艘宇宙飛船便是了。”
“不過,維克多先生這邊都是亡靈生物,估計少不得要多跑幾次,這一點還要麻煩地府的兄弟們多多出力了。”
方老板笑了笑:“沒問題,那么……維克多先生,請吧?”
和方老板預料的差不多,維克多選擇的是北歐神話中的海姆冥界。
在北歐神話之中,海姆冥界是一個冰冷多霧的地方,也是個永夜的場所,只有亡者才能到達。
這樣的環境,對于掌控死亡和寒冷的巫妖來說,是最好的國度。
甚至不僅僅是巫妖,那些死亡騎士體內也充斥著冰冷的力量。
當然了,冰冷不代表海姆冥界就荒蕪一片。
寒冷不易生命的存在,這是科學上的定論,但是沒人規定玄學上也一定要這樣。
事實上,在方累塑造海姆冥界的時候,就播撒下不少異世界的土特產。
這些土特產都是經過方累這個眾星之主以規則力量加工過的,最為適合現實世界冰冷的環境生長。
當然了,單純的冰冷還不夠,還需要有靈氣才行。
海姆冥界,無疑就是最好的地方。
這些基礎的靈藥,以及隱藏極深的高級靈藥,就算是方累給海姆冥界的主人的啟動資金了,能走到什么地步,全看他自己。
經歷了多次轉運,飛船的能源已經不多的時候,維克多和他的麾下終于全部抵達海姆冥界!
寒霜、風暴、死亡……這里的氣息讓維克多瘋狂的大笑著。
這樣的環境實在是太適合他了!
而后,安排希瑞監督所有的死亡騎士建造陣法之后,維克多孤身一人,朝著海姆冥界的深處走去。
在他的懷中,巫妖命匣存在。
這是他最重要的東西,只要巫妖命匣還存在,他就永遠不死不滅!
哪怕是面對自己的麾下,維克多也從來不信任他們,巫妖命匣的所在,只有他自己可以知道。
而就在這一路前行之后,維克多驚喜的發現,荒蕪的冰原上也有生命存在。
如同冰晶一樣的果樹、長在寒冰中的草、風暴聚集之地的花朵……
海姆冥界雖然充斥著寒冷和死寂,但是這里同樣也有寒冷和死寂的寵兒,有那些蘊藏著靈性的植物存在。
這些東西,維克多雖然暫時不理解它們的藥力,但是維克多相信,自己通過實驗,一定會將他們分析明白。
在這樣的情況下,維克多心中開始浮現出另外一個計劃。
在發展海姆冥界勢力的同時,自己也要創造一本百科全書,上面要記載海姆冥界所有的靈藥信息!
當然了,和百科全書相比,更加重要的還是飛船的能源問題。
按照維克多估計,飛船估計也就可以再飛入冥界兩次,就會徹底失去能源。
沒辦法,維克多的麾下到底是有著肉身的,不可能像石上川的麾下一樣,硬生生的擠在一起。
和維克多差不多,法老賽特的麾下同樣是有肉身的。
不同的是,法老賽特的麾下全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因此,賽特在前往死者之國的時候,除了要運輸自己的麾下之外,還需要運輸大量的物資。
這些物質是維持生命所必須的東西。
在這樣的情況下,賽特的運輸次數并不比維克多要少,不過賽特的飛船消耗的能源卻是少了很多。
原因很簡單,和法老合體之后的賽特實在是太強大了。
強大的肉身力量和飛行能力,足夠讓他給予飛船足夠的動力,進而節約飛船本身的能源。
死者之國,不同于海姆冥界,這里如同荒漠一般,全都是黃沙覆蓋。
當然了,既然是生命可以存在的星球,哪怕是黃沙覆蓋,這里也依舊有著大片的綠洲。
賽特和他的子民們,就降臨在這樣的一大片綠洲之中。
看著那大片的綠洲,賽特對著自己的祭祀說道:
“穆罕默德,按照我們子民的登記信息,盡快完成勞動分工。”
“半年……我只給你半年的時間,半年后我要在這里看到一座新的法老之城的出現。”
“另外,除了礦產和靈藥之外,所有人也要盡可能的發掘文明的痕跡。”
“我想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一旦我們在死者國度發現了埃及古老的傳承,甚至神靈的傳承……你們,未來也不是不可能成為我的屬神!”
作為上位者,賽特已經逐漸學會了畫大餅。
畫大餅這東西其實很神奇,哪怕是對穆罕默德這樣的頂尖富二代也同樣有效。
沒辦法,那可是成神的誘惑!
永生不死,抬手間改天換地,這樣的誘惑誰不中招!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位祭祀自然是壓制著心中的興奮,第一時間進入勞動狀態。
而賽特則是雙翅一震,懸浮在高空之中,看著屬于自己的國度,豪情萬丈。
“這里就是死者國度……傳說中阿努比斯和荷魯斯共同掌握的國度!”
“神話之中可以派遣出百萬大軍的地方。”
“法老,我有預感,我們要發達了!”
對于賽特來說,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和他同生共死的法老,另外一個則是心中充滿光明的阿爾托莉雅。
不過此刻出現在死者國度的法老,卻是很反常的沉默了。
哪怕是賽特對著法老說出自己的雄心壯志,法老也罕見的沒有懟他,這樣賽特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法老,你怎么了?”
賽特有些焦急的在心中呼喚到。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這里好像很熟悉……但是我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里熟悉。”
“等等!我想起來了!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
“我從這里出生,使命是等待下一任法老的召喚,最終和法老一起成為神靈。”
“但是最終一切都毀滅了!”
“我想不起來了……我的頭好疼!”
“是他!我好像看見一個人影,他是法老王!是神靈!是他帶我去了奧林匹斯秘境,和域外天魔戰斗!”
“然后……我就沉睡在這里了!”
賽特的腦海中,法老語焉不詳,斷斷續續的說著那些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畫面。
不用說,這些畫面自然就是方累的暗手了。
和法老在地球上沒事就會想出一些諸如功法的東西一樣,這些本就是方累封印在法老這個神力造物內心深處的記憶。
只不過這些記憶和那些功法又不一樣。
這些記憶就好像是玩游戲一樣,只有到了某個地方,觸發了某種條件,才會浮現出來。
而死者之國,很明顯就是這些記憶的觸發條件。
在法老的記憶里,他作為年幼的法老,在這里從一位偉大的法老身上分裂出來。
幼年狀態的他,被溫養在獨屬于自己的金字塔中,作為下一位被召喚到地球,有望成為神靈的法老來培養!
但是好景不長,域外天魔降臨了!
慘烈的戰爭讓死者國度毀于一旦,法老文明的一切最終都毀滅了!
固然這里不是法老的母星,但是也是法老一族最重要的地方。
一切都毀滅了,哪怕是酆都鬼帝、冥王哈迪斯、死神海拉……這些神話之中的存在同時支援,最終也還是毀滅了!
最終,年幼的法老在奄奄一息之中,被僅存的一位法老王帶走,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居住在奧林匹斯秘境之中,替奧林匹斯諸神看管奧林匹斯神國和地球之間的通道。
但是……好景又不長,黃衣之王毀滅了奧林匹斯神國之后,順著神國和秘境的道路,最終又毀滅的秘境。
在那場戰爭之中,到處充斥著的都是法老無法理解的偉大。
最終,哈迪斯從冥界趕來,以生命的代價阻止了黃衣之王,讓域外天魔入侵的腳步止步于奧林匹斯秘境,而并非是真正的踏足地球。
這些記憶全都是模糊的,也是斷斷續續的。
對于法老和賽特來說,這種模糊和斷斷續續,才顯得更加真實。
而對于方累來說,這種模糊則是有著很大的操作空間,一旦發現BUG,完全可以及時修改,而不會讓任何人懷疑。
靜靜的聽完法老那斷斷續續,甚至是近乎瘋癲的敘述,賽特心中剛剛升起的豪情,一下子就熄滅了!
這里是太陽系的邊緣,比地球更加首當其沖的會面對域外天魔的威脅!
固然,域外天魔同樣在末法時代近乎滅絕,但是宇宙那么大,不能將他們趕盡殺絕的話,他們早晚都會卷土重來。
甚至,他們會在蘇醒之后,更加的瘋狂!
在這樣的情況下,賽特這個法老作為死者之國的主人,肩膀上的擔子一下子就重了起來。
或者說,這是一種類似天子守國門的無奈。
這里是法老的死者之國,不想放棄偌大的基業,就必須死守這里!
當然了,賽特也知道,這些危機都是以后的事情,短期內來講,對于賽特來說,最大的危機是如何真正的占有這里,讓任何人都不敢覬覦這里!
想到這個問題,賽特就敏銳的察覺到法老話語中的一個隱藏信息。
于是,他連忙問道:
“法老,你的金字塔還存在嗎?”
“或者說,所有金字塔的位置,你都還記得嗎?”
法老在近乎痛苦的回憶之中,絞盡腦汁許久,最終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在離開這里之前,我好像看到我的金字塔被黃沙淹沒,但是……并沒有完全損壞。”
“因為在法老一族中,我只是一個幼兒,根本不配擁有那些華麗而又強大的金字塔。”
“因此我的金字塔其實很簡陋,但是可能就是因為這種簡陋,才讓我的金字塔沒有被域外天魔毀滅!”
賽特聞言,心中狂喜,連忙問道:
“位置呢?你還記得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