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老賊,不砍下你的狗頭,我誓不為人!”長安,溫侯府邸,呂布正在大發雷霆!
今天在太師府里侍衛時,呂布看到貂蟬了,本來應該歸他所有的美人,如今卻躺在了董卓那具肥胖如豬的身體下,飽受摧殘,一想到這些他就心如刀絞一般!
尤其是看到貂蟬隔著珠簾向他比劃手語,先是指著自己的芳心,又指了指呂布,隨后兩根大拇指緊緊合在一起,可最后又無奈的指向董卓!
呂布明白貂蟬的意思,她的心在自己這里,卻無奈被董卓所霸占,好恨呀!
因為心念貂蟬,呂布忍不住向珠簾里多看了幾眼,結果被董卓發現了,這還了得,現在的貂蟬可是董卓的心頭肉啊,不但色藝雙絕,而且體貼入微,伺候起他來更是不遺余力,前幾天董卓偶染小疾,貂蟬衣不解帶,親自熬藥侍候,在床邊整整守護了兩天兩夜,結果董卓病好了,她卻累瘦了整整一圈!
如今董卓位高權重,有無數的女人任他隨意享用,但這些女人不是畏懼他的權勢,就是貪圖他的錢財,能對他如此真心侍奉的只有貂蟬一人,于是這位殺伐果斷的梟雄徹底成為了貂蟬的裙下之臣,要星星絕不給月亮;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頂在頭上怕嚇了,不知怎么寶貝好了!
現在呂布竟然敢隔著珠簾調戲自己的心頭肉,醋勁大發的董卓當即把這個干兒子趕了出去,至于會不會引發呂布的不滿他就顧不上了,如今在董卓心里,貂蟬是第一位的,江山是第二位,至于以前視如珍寶的呂布,靠邊站吧!
正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對于殺父,呂布不是很在乎,因為他之前已經殺過一個了,也不介意再殺第二個,可這奪妻之恨,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大度的男人也忍受不了自己頭上綠油油的,那是人世間最大的羞辱,為了抹殺掉這份恥辱,哪怕引來滔天洪水也在所不惜!
“報溫侯,太師府派人來了?”有親兵跑到門外,大聲啟稟!
“讓他們進來吧!”雖然心懷恨意,但呂布現在還不敢和董卓翻臉,他再神勇無敵,畢竟是一個人,而董卓手里可是握著十幾萬西涼大軍呢!
“參見溫侯!”來的是太師府的長史李肅,當初就是他勸說呂布殺丁原,投董卓,為西涼集團的崛起也立過不少功勞;可惜費了那么多力氣,最后論功行賞的時候才封了他一個小小的長史,據說暗地里頗有怨言!
另外李肅懷里還抱著一個長型黑漆木匣,抱的緊緊的,不知里面藏得是什么寶貝!
“太師派你來有何事?”呂布面沉似水,咬著牙問道,以前一提到董卓,他都是口稱義父,如今卻變成了太師!
“奉太師口諭!”說著李肅拔了拔胸脯,學著董卓的腔調說道,“奉先我兒,今日為父言語不當,誤傷汝心,特賜綢緞百匹,金、銀各一千斤,以為壓驚,日后進出相府如歸已家,無需多禮!”
董卓的話語很簡單,這是在安撫自己的虎將,生怕呂布與他產生隔閡,不過很可惜,這些金銀絲綢卻不是呂布最想要的東西!
“今天誰去相府了?”呂布雖然無謀,可也知道董卓的脾氣不可能這么快就軟下來,肯定是有人像他進言了!
“這個嘛?”
“說!”呂布手摸寶劍,一雙虎目殺機四射的看著李肅,雖然二人還是同鄉,可人認識,寶劍卻不認識!
“是軍師李儒,能勸太師的也只有他了!”李肅一向很惜命,在寶劍的威脅下立刻就屈服了,連董卓都要變相道歉的人,他更不敢得罪!
“李大人怎么說?”
“李大人勸說太師,溫侯乃世之虎將,貂蟬不過區區一女子,誰重誰輕一目了然,他請大師把貂蟬賜予將軍!”
“將貂蟬賜予我?”呂布臉上頓時一喜,“那太師如何答復的?”
“這個,太師猶豫良久,說父子之間互贈姬妾,于禮不合,而后讓屬下把這個東西送與將軍!”說著李肅把黑漆木盒遞了上來!
呂布打開一看,原來里面放著一把短刀;上面的花紋古樸而大氣,刀柄上一個牛頭標志清晰醒目,還有兩個紅色篆字銘文“七殺!”
慢慢拔刀出鞘,瞬時夜色中就出現了一團青光,二尺多長的刀身微微彎曲,兩側特意開有血槽,刀刃處隱約有絲絲的雪花紋路,寒光四射,刀柄是最堅硬的鐵榴木做成,外纏細絲,握起來手感極好,七殺寶刀,董卓一向愛如珍寶的護身利刃,沒想到今天送給了呂布!
舍刀不舍人,這就是董卓的意思,看來與冷冰冰的刀身相比,貂蟬那具軟綿綿的身子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在下告辭了!”看著呂布雙目噴火的樣子,李肅很聰明的腳底抹油,溜了,再不走真怕呂布會用那柄‘七殺刀’劈了他!
“想用一把刀就換我的美女,董卓老賊,欺我太甚!”呂布暴怒之下反手一刀,正劈在面前的絲綢堆上,‘七殺寶刀’不愧是神兵利器,從上到下,如切腐土,一點阻塞也沒有就將十幾匹綢緞一分為二!
郁悶歸郁悶,可呂布也知道,憑自己的勢力根本奈何不了董卓,他手下只有數千并州狼騎是心腹人馬,對他唯命是從,可董卓手握十幾萬西涼大軍,二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難道這個綠帽子就要一直戴下去不成?
“啟稟溫侯,司徒王允請將軍過府飲宴!”親兵再次送上一張請柬,燙金的!
“飲宴?不去!”呂布現在哪有心情飲酒呀,他只想殺人,“等等,司徒王允?貂蟬的義父,……備馬,我這就過去!”
“諾……”
當晚,呂布夜訪司徒府,與王允在密室商議良久,黎明方歸!
兗州,去往山陽郡的路上,十幾萬人馬夜宿荒野,蕭逸在安頓好所有難民后,終于可以喘口氣了,這幾天來大隊人馬平均每日行進不到三十里,就這還是靠了玄甲軍里戰馬較多的緣故,否則讓這些女人抱著孩子走路,比烏龜爬也快不了多少!
在野外選了個高坡上,蕭逸點燃篝火,架上一只今日獵來的野山羊,雖然軍糧不足,但野外生存能力極強的他,只要弓箭在手,就絕對餓不到!
‘白菜’在不遠處悠閑的啃著自己那份草料,不時的嘶鳴幾聲,這幾天它的怨氣也很大,作為高傲無比的汗血寶馬家族一員,竟然淪落成了挑夫,如果不是看在每晚有好酒喝的份上,早就不干了!
一邊烤著羊腿,蕭逸仰望天空,今晚風清云淡,滿天星斗清晰可見,是個觀星占卜的好機會!
在臥虎山那兩年,蕭逸跟著老道可是學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醫藥占卜之類的,雖然不知道靈不靈,但用來給小姑娘看看手相,分析一下‘事業線’,絕對實用,懷著這樣的小心思,所以蕭逸當初學的很認真,并因此受到老道的夸獎!
抬頭望天,只見代表皇帝的‘紫薇星’越發的黯淡無光,就像如今大漢的國運一樣,恐不長久,反倒是天空其余各處亮起好幾顆大星,一個個皎皎如月,而且不斷的逼近九重天,大有取代紫薇星的架勢,看來普天之下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人很多呀!
再看北斗七星中的‘殺、破、狼’三星,明亮如月,在滿天的星斗中獨占鰲頭,不可一世!不過,‘貪狼’、‘破軍’都還好,唯獨那‘七殺’星,外罩紅暈,搖搖欲墜,極其的不穩定,似乎要發生什么變故!
“七殺易主?……”看著這奇怪的天像,蕭逸不禁脫口而出,在星像學中,這代表著原來的‘七殺’即將滅亡,新的‘七殺’出世,新舊交替,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莫非是……長安,董卓,呂布?”看著七殺星所閃耀的方位,蕭逸久久無語!
良久,感覺到肚子餓了,蕭逸這才伸手去拿烤羊腿,結果一把住了個空,還差點被篝火燒了手!
“嗯?什么情況,我的羊腿呢,沒了?”
蕭逸回顧左右,‘白菜’還在專心的吃草,再說這家伙是不吃肉的,所以小偷絕不會是它,親兵侍衛全在遠處待命,沒人敢過來打擾他的沉思,再說就憑他們的身手,也偷不走自己的烤羊腿呀!
可周圍確實在沒有別人了,難道說有鬼不成?
想到這里,蕭逸立刻精神起來,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升起,說白了,他今年也不過才十八歲而已,正是年少貪玩的時候,只是將軍的光環把這些都束縛住了,現在四下無人,正好可以放縱一下!
蕭逸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又卸下一條羊腿放在火上烤起來,然后雙眼望天,似乎又觀察起星象來,但一雙耳朵卻微微顫動,仔細的探聽著周圍的情況!
半響,羊腿變成了金黃色,并散發出濃郁的香氣,周圍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偷吃鬼’跑掉了?
就在蕭逸有些疑惑時,身后的黑暗處突然想起輕輕的‘嘩嘩’聲;那是有東西擦碰枯葉的動靜,雖然輕微,但逃不過蕭逸的耳朵!
微閉雙眼,調慢呼吸,蕭逸裝出不加防范的樣子,“近了,更近了,有東西正在慢慢靠近火堆……
突然,一道黑影竄起,以閃電般的速度直奔火堆上的烤羊腿而去,幾乎與此同時,蕭逸的握手成拳擋了上去,二者的手頓時碰在了一起,黑影痛苦的""一聲,顯然不敵蕭逸的鐵拳,還弄傷了自己!
一擊不成,黑影掉頭向外逃竄,蕭逸豈容他跑掉,手里也沒什么趁手的家伙,干脆直接輪起那條烤羊腿,狠狠一擊正砸在黑影的后背上,對方吃痛之下,一個跟頭載在地上!
“看你往那跑!”蕭逸剛要上前抓活口,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偷了自己的羊腿,沒想到一把鋒利的砍柴刀迎面劈來,來勢其快無比!
“原來是個人!”對方既然懂得用刀,那就肯定是個人,能躲過那些親兵侍衛的防守,遛到自己身邊,還偷走一條羊腿,不簡單呀!
柴刀貼著鼻尖閃過,蕭逸順勢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嗯!很細,還很瘦,摸上去根本就沒什么肉,不過皮膚挺光滑,還很細膩,水水的感覺!”
一手受傷,一手被抓,黑影依舊兇悍無比,竟然露出一嘴鋒利的小白呀,張嘴咬了過來,結果狠狠一口,正咬在蕭逸手中的烤羊腿上!
“好兇的小家伙呀!”趁此機會,借著火光,蕭逸終于看清了偷自己羊腿的家伙,原來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一張小臉烏七八糟,黑的根本就看不出模樣來,不過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還透著一股子狼性,讓蕭逸竟然看出了幾分親切感,彪悍,靈動,誓死不屈,仿佛在哪里看到過這雙眼睛似的?
“在哪里呢?”蕭逸偶然一抬頭,正好在柴刀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臉,還有那雙同樣狼性十足的眼睛,“嘶嘶!原來他很像我啊,難怪眼熟呢!”
“小子,為什么來我營地里偷東西?”蕭逸反手用刀背敲在小家伙的腿彎處,又‘咔嚓’一聲,把他的雙臂給摘了下來,才算壓制住這頭小狼崽子!
不過對方依舊死死咬住那條烤羊腿,黑白分明的眼睛狠狠瞪著蕭逸,絲毫沒有屈服的意思!
“不說話是吧,好,讓我先看看你都偷了什么東西!”說著蕭逸開始在對方懷里搜剿起來,一只羊腿,果然是你偷得,還有面餅,粟米飯,蠟肉,葷油你也偷,哇,還有兩個小饅頭,軟軟的……
都快趕上個小型倉庫了,帶著這么多東西還能跑的如此之快,如果這小家伙輕身行動,蕭逸還真不敢保證一定能抓住他呢!
說來也怪,剛才還在拼命掙扎的小家伙,在蕭逸把手伸進他懷里的剎那,身體一僵,突然不動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復雜的神色,一會看看蕭逸,一會看看被掏出來的食物,似乎很委屈的樣子!
看到蕭逸在和小家伙糾纏,遠處的親兵侍衛全跑了過來,一個個臉色鐵青,在眼皮子底下竟然被人摸進玄甲軍大營,還摸到了將軍身邊,這絕對是他們的恥辱呀!
“小家伙,老老實實的,我就給你東西吃怎么樣?”咔嚓一聲,接好對方的手臂,蕭逸將烤羊腿遞了過去,還摸摸對方的腦袋,神情格外祥和,把周圍的親兵都看傻了,殺人如麻的‘鬼面蕭郎’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摸人頭發?自家將軍不是最喜歡煮人的頭顱,做骷髏盞嗎?難道他看上這小家伙了?
可憐的小家伙,你偷誰不好,偷到殺神頭上了,這下把自己陪進去了吧!
親兵們默默無語,似乎很同情這個小賊一樣!
一把搶過羊腿,小家伙不顧一切的啃食起來,看來真是餓壞了,或者他把這當成人生最后一頓飯在吃,畢竟得罪了一位將軍,能有什么好下場,估計這條羊腿就是他的斷頭飯了吧!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說著蕭逸還把自己的酒葫蘆遞過去,讓他沖一沖,別噎著,對這個小家伙他是格外的喜歡,倔強、聰明,寧死不屈,狼性十足,如果有這么一個弟弟那就簡直太好了!
蕭逸如今身居高位,名滿天下,幾乎是要什么就有什么,金銀財寶,香車美人,只要他愿意,信守就可以招來,可唯獨有一樣是他心中最大的遺憾,那就是親情!
自從老道死后,蕭逸的內心就是孤獨的,雖然也有幾個生死之交的朋友,但友誼代替不了親情,這些年來,他一直希望能有個弟弟,跟他一起生活,被他照顧,逢節過年時身邊好不再孤單,沒想到天從人愿,真的送了個弟弟給自己!
蕭逸暗自得意,這小家伙和自己太投緣了,該用什么辦法軟化他呢?
小家伙那里卻出了狀況,原來蕭逸遞葫蘆過來,他以為里面裝的是清水,正好一番搏斗后口渴的厲害,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猛灌了半葫蘆,結果一舔嘴唇,微香,辣的,然后雙眼一翻,身子一軟,徹底昏睡過去……
“哈哈!”看著小家伙醉倒了,蕭逸不禁大笑,這模樣和他小時候第一次醉酒多像啊,當初他也是無知者無畏,在大人的挑唆下喝了一大杯白酒,結果在炕上翻了半天跟頭。↙八↙八↙讀↙書,.※.o◇
“來人,燒水,本將軍要沐浴!”蕭逸小心翼翼的抱起未來的弟弟,身體還挺輕,就是太臟了些,正好,給你也洗洗,干干凈凈的弟弟才可愛嘛!
“諾!”聽到將軍吩咐,一群親兵立刻跑了出去。
很快,木桶,熱水,帳篷,都準備好了,蕭逸抱著小家伙邁步而入……
“啊!快來人啊!”正在外邊侍衛的親兵們突然聽到帳篷里傳來蕭逸的驚叫聲,而且慘烈無比,像是遇到什么極其恐怖的事情一樣,嚇得他們紛紛拔出兵刃,就要往帳篷里沖,能把‘鬼面蕭郎’嚇成這樣,肯定是極其兇悍的存在,沒準是怪獸?老虎?
“停!誰也不準進來,敢進帳篷一步者,斬!”蕭逸一聲大吼,把已經沖到帳門口的一群侍衛嚇得死死停住了腳步,雖然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只要是蕭逸的命令,他們就會無條件的服從!
“都退下吧!這里沒事了,全部遠離帳篷五十步開外,無令不得靠近!”蕭逸的語氣很奇怪,似乎還在顫抖!
“諾!”侍衛們果然很聽話的退了下去,只是走的時候,隱約聽到自家將軍在帳篷里哀嘆,“想要個弟弟的,怎么變成妹妹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