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二姥爺,盧正,帝王,都一瞬間抬頭,看向國師,但神色各異。
帝王目中爬起一抹驚疑。
而二姥爺和盧正嘴角卻揚起了一抹笑意。
也就在這時。
二姥爺拿著手中的棋子,按在棋盤上的某一處,呵呵笑道:“國師大人,這盤棋,老夫贏了。”
國師低頭看向棋盤,發現本來必贏的棋局,居然瞬間變成一盤死局!
“不知國師大人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絕處逢生。”
“雖然從一開始到最后,你都是穩占上風的局面,但結果,勝利卻屬于老夫。”
“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二姥爺笑問道,笑得非常燦爛。
國師抬頭陰沉的盯著他。
二姥爺拾起剛才那枚一定勝負的棋子,笑道:“原因就是,國師大人太過自信,不把這枚小小的棋子放在眼里,但有時候,就這樣一枚小小的棋子,卻足以攪動乾坤,逆轉局勢。”
“攪動乾坤,扭轉局勢……”
國師面沉如水,道:“這局是你贏了,但不要高興太早,因為真正分勝負的時候,還沒到!”
“老夫很期待。”
二姥爺笑道。
國師用力一揮手,桌上的棋盤和棋子,瞬間化成粉碎,起身看向帝王,拱手道:“陛下,老臣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退下了。”
帝王點頭。
國師瞧了眼二姥爺,便轉身拂袖而去。
盧正暗笑道:“二姥爺,你看見了嗎?那老東西鼻子都快氣歪了,要不是帝王在這,恐怕得當場發飆。”
二姥爺淡笑道:“換成是你遇上這種事,你會不會生氣?”
“我?”
“要真換成是我,恐怕連這帝宮,我都給他掀了。”
盧正嘿嘿笑道。
二姥爺呵呵一笑,起身看向帝王,拱手道:“陛下,勝負已分,老夫也不打擾了。”
帝王笑道:“姥爺慢走不送。”
“正兒,走吧!”
二姥爺開啟一扇傳送門,招呼了盧正一聲,便轉身走了進去。
盧正瞧了眼帝王,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也頭也不回的進入了傳送門。
等到傳送門消散,帝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被一抹寒意取代。
這時!
站在帝王身后的麒麟軍統領,收回目光,看著帝王皺眉道:“陛下,二姥爺前來,只為和國師下這一盤棋?”
“不知道。”
帝王搖頭。
麒麟軍統領道:“那陛下為何不問呢?臣感覺,沒這么簡單。”
帝王道:“你覺得朕問了,他們會說嗎?就算他們會說,那你敢斷定,他們說的就是實話?”
麒麟軍統領沉默下去。
帝王擺手道:“行了,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
“是!”
麒麟軍統領躬身一拜,轉身大步離開了。
輪回之海,島嶼上空。
一個白發老人憑空出現。
正是國師!
離開帝宮后,他便立馬來到這。
看著那漫山遍野的尸體,他雙手不由緊緊地攥在一起,心在流血!
他一步邁出,落在那峽谷上空,卻見偌大的峽谷內,連一株藥材都沒剩下!
他又飛上那座巨峰,見到那被切成碎塊的神像,雙目頓時一片血紅。
他忍著心里的怒火,開啟傳送門,抱著一絲僥幸,又出現在另一座島嶼的上空。
而當看見那殘破的大地,那殘留下的戰斗波動,他內心的怒火控制不住了,轟然爆發。
他帶著滔天怒意,化成一道流光,掠進那暗道,直奔囚牢而去。
當他來到暗道的盡頭,看著那空蕩蕩的牢獄,那空蕩蕩的冰窖,他幾乎快瘋了!
“啊……”
他猛地一聲咆哮,偽神之力滾滾而出。
整座島嶼,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瞬間四分五裂,沉入海里!
他沖霄而起,站在云霄之巔,吼道:“秦飛揚,不殺你,我諸葛神云,誓不為人!”
這里的一切,耗盡了他大半輩子的心血,然而僅一朝一夕的功夫,便毀于一旦。
他無法忍受!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只有怒火和殺氣,以及對秦飛揚的恨……
與此同時!
古塔內!
戰斗結束,王陽風一群人又回到村里,幫著村民,繼續建設家園。
胖子和陸虹也在尋找地方,建設藥田。
幽靈蛇皇去了古堡。
雷豹則帶著海馬和海豹,在古塔里面四處晃蕩。
而秦飛揚和心魔也陪著母親,參觀這個神奇的空間,一路上歡笑不斷。
時間飛逝。
傍晚!
婦人停在陵園上空,看著任獨行的孤墳,問道:“天兒,這任獨行就是任無雙的父親嗎?”
“恩。”
秦飛揚點頭。
婦人狐疑道:“他怎么會被埋葬在這?”
“說來話長……”
秦飛揚把這些年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下。
這一說,便是數個時辰。
夜已深。
古塔里面也安靜了下來。
婦人嘆道:“沒想到慕天陽居然會奪舍重生,那陸星辰呢,你打算如何處理?”
秦飛揚道:“我和他早晚會有一戰。”
“慕天陽是和先帝一個級別的存在,盡管現在實力不如當年,你也不能掉以輕心。”
婦人叮囑。
“孩兒知道。”
秦飛揚點頭。
“知道就好。”
婦人點了點頭,笑道:“走吧,陪母親去看看那個村子的人。”
噠……
但就在這時。
陵園內響起一陣陣腳步聲,由遠至近,傳入三人耳里。
三人迅速看去,便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從一片樹林里走出,步履蹣跚的朝任獨行的墳墓走去。
婦人狐疑道:“他不是任老爺子嗎?怎么也在這?”
“是孩兒專門接來的。”
“經歷這次危機,我擔心國師也會對他們不利,所以就把他接了過來。”
“不止老爺子,還有任無雙,燕南山,洛千雪,柳芝她們。”
秦飛揚笑道。
婦人道:“這些人對你的幫助都很大吧!”
秦飛揚點頭道:“非常大,若沒有他們,也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我不準任何人傷害他們!”
“知恩圖報,母親很是欣慰。”
婦人笑道,看著老爺子沉吟了會,又道:“要不你們去忙吧,我和任老爺子聊一會。”
秦飛揚和心魔相視,識趣的走開了。
“為父又來看你了。”
老爺子走到任獨行的墳墓前,喃喃自語,盡管已經過去好幾天,但依然傷痛難掩。
婦人一步邁出,落在老爺子身前,對任獨行的墳墓微微一拜,隨后看向老爺子,道:“任老,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老爺子轉頭看向婦人,神色當即一變,跪在地上,道:“拜見帝后娘娘!”
“我已經不是帝后,任老無需行此大禮。”
婦人微微一笑,把老爺子攙扶了起來,隨后看了眼墳墓,安慰道:“任老,喪子之痛,我能理解。”
“當初,天兒被廢掉修為,逐出帝都,生死不明,我也和你一樣痛苦。”
“但人生嘛,總是要繼續走下去。”
“我相信任獨行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整天為他傷心難過。”
婦人道。
“娘娘說的這些道理,老朽當然也知道,但老朽實在控制不住啊,心里也自責萬分啊!”
老爺子悲呼。
“任獨行之死,和任老又沒有關系,任老何以自責?”
婦人不解。
“娘娘也知道,以前我是靈州的府主。”
“作為一州之主,每天都要忙很多事,以至于忽略了這個孩子。”
“也因為這樣,他從小就很叛逆,我行我素,不管去哪,也不跟我說一聲。”
“而那時候,我也沒去在意。”
“因為在我看來,他已經長大,有他的自由,我沒必要去管這么多。”
“可就因為我的疏忽,我的縱容,讓他搭上了性命。”
“娘娘您說,要是當年,我能抽出一點時間多管著他一點,或者那一次不讓他離開州府,那這些事不就不會發現嗎?”
老爺子蹲在地上,臉上滿是痛苦和自責。
“唉!”
婦人深深一嘆,問道:“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
“不知道。”
老爺子搖頭。
“那你想知道嗎?”
婦人道。
老爺子沉默少許,起身抹掉眼角的淚痕,搖頭道:“不敢欺瞞娘娘,最初老朽很想知道,但老朽看得出來,飛揚和雙兒都不想告訴我,老朽也知道,他們是不想讓我操心。”
“的確如此。”
婦人點頭。
“所以這幾天老朽想了想,既然他們都是一片好心,那我又何必去辜負他們的好意呢?”
“娘娘,老朽老了。”
“就算知道了真相,老朽又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還不如在這安心養老,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處理。”
“這也算是為他們減輕負擔吧!”
老爺子搖頭笑道,眼中卻有著一抹自嘲。
婦人笑道:“任老這番話一點都沒錯,父母無憂,才是兒孫之福,也只有我們平安無事,他們才能安心的在外面闖蕩。”
“是啊!”
“所以老朽想通了,不去給他們添亂了。”
老爺子道。
“如此想法,甚好。”
婦人點頭。
“那娘娘呢?”
“經歷這么多事,娘娘應該知道,飛揚有多么渴望,你能陪在他身邊。”
老爺子道。
婦人一聲長嘆,道:“我和你不同,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明白了。”
老爺子點頭。
他是一個很懂世故的人,不該問的,不會去亂打聽。
“我聽天兒說過你們的關系,不是親爺爺,卻更甚親爺爺,若您老有時間,跟我說說,他在靈州的表現吧!”
婦人笑道。
“娘娘言重了。”
老爺子搖頭一笑,道:“飛揚這孩子,在靈州可不得了啊!”
隨后。
老爺子便把秦飛揚在靈州的種種事跡,緩緩道出,婦人轉身走到崖邊,靜靜地聆聽著,容顏上時而會浮現出一抹慈愛的笑容。
偶爾,也會傳出一道微弱的嘆息聲。
這嘆息之中,帶著一種對秦飛揚的心疼,以及愧疚和自責。
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