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大婚
海上作業疏忽不得,老漁夫差點遇到新問題,說話去了,被水下的家伙一拽,就是一個趔趄。
另一個老把式哈哈大笑,譏笑剛剛那人,一邊取出前端帶著細鉤的長桿,準備起魚。
一條長如粗蛇的怪魚露出水面,一名老漁夫眼疾手快,長桿一探便將怪魚勾了上來。
大魚一著船板便猛烈跳蕩,掙脫了子線上的鉤子。
老漁夫手腳麻利,一腳將怪魚踢進魚艙“探花郎小心,被這玩意兒咬著可了不得!”
漏勺已經看清楚了,所謂的麻魚,其實是一種灰白色的大型海鰻,身上有著黑色的麻點,剛剛那條,起碼得有十幾斤。
收魚線的那名老漁夫有感到了水下猛烈的掙扎,喊道“干活少說話!趕緊的,今天要滿艙!”
話音未落,又上來了一條。
如今的海產實在是太豐富,五百個鉤子,幾乎個個不落空。
麻魚現在是廣州最頂級的海產,有“一條麻魚半條豬”之說,平日里的老漁夫們只敢在近海捕魚,這樣的地方知道,但是極少極少來。
一是自己的船不行,來了怕回不去,二是自己的家伙事兒不行,魚大了鉤子容易被拉直,魚線容易被拉斷,得不償失。
探花郎的東西處處透著不一樣,就這釣線,釣鉤,自己釣麻魚絕不敢用到這么細,可探花郎的不但細,而且質地很強。
老把式琢磨,拉三四十斤的大魚都沒問題。
一邊一個老漁夫笑道“今日海神爺可開眼了,小五百條大麻魚,這是小三百貫的收成啊!”
另一個老漁夫取過漏勺遞給他的圍席,將放不進艙室里的麻魚隔離在船尾,免得大伙兒被它們咬到“這外海就是不一樣,探花郎你常來,咱幾個老伙計給你打打下手,用不了幾趟,你這船錢就回來了!”
另一個老漁夫就失笑“探花郎是文曲星下凡,要幫官家治理天下的,你當跟你我一樣?大字不識,魚蝦糊口?”
漏勺說道“如今廣州市舶司也在開船廠,我這船的確有些貴,不過去掉銅皮外殼,鐵桅桿,還有雜七雜八的零碎,最簡單的,一千貫能夠拿得下來。”
“幾位老人家手藝都不錯,這樣,我弄一艘千貫船,配上剛剛那種釣具,給你們用。”
“如果你們打魚得錢了,想買船,就拿錢給我;如果不得錢,就幫我看好那個蠔場,租船的租金,就算你們的看場子的工錢,咱們兩不虧欠,如何?”
這哪里是兩不虧欠,這是送財童子,幾位老把式都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使得使得,那這樣,你們買船之前,收成分作四份,咱四人一人一份,這總行了吧?”
幾位老家伙再度推搪,不過探花郎的主意實在是太誘人了,最后幾人約定,探花郎收一半,剩下的三個人分,等到湊夠船錢了,再跟探花郎買。
至于那個蠔場探花郎盡管放心,全村人都當自家產業看著!
等到得碼頭,天才剛蒙蒙亮,見到如此多的麻魚,全村人再次驚動了。
王河村的人吃的魚多,不過麻魚這樣的極品海味,除了王老員外偶爾來一條小的,其余的基本都是賣了換錢。
畢竟如今的大宋,不是隨便哪戶人家,都舍得一頓吃掉半頭豬的。
這么多麻魚,怕是連廣州市場都消耗不了,于是王老員外一邊讓兒子組織村里人撐著小船往廣州水碼頭送一部分,一邊組織全村人將鹽貢獻出來,做腌魚。
腌麻魚也是好海貨,價格照樣不菲。
小蘇探花再次展露了神奇的大巫技能,他的船能夠造冰,到港的麻魚新鮮無比!
漏勺還給王樹寫了些貼子,讓他給廣州城中重要的士紳和官員,每人送上一條。
不過打掃船艙甲板就痛苦了,麻魚全身都是粘液,搞得船上到處都是。
叫過來幾個孩子,給他們一人五十文寶鈔,幾個孩子拿著帕子水桶,歡天喜地地去了。
麻魚這樣頂級的食材,烹飪方法非常簡單,砍斷背脊成腹部相連的魚塊,盤到大盤子里,鋪上姜片下大鍋一蒸,倒上點醬油,撒上蔥絲明油一澆,滋味就鮮美異常。
生蠔也是,要是舍不得那點鮮水,可以在盤子里倒上蛋液,擺上生蠔,蒸出來就叫水蛋蒸生蠔。
漏勺不管,只當自己又發明了兩樣菜式,寫到密折里給傭哥兒寄去,饞不死他!
趙煦的大婚禮物漏勺早就準備好了,廣州新燒出的琉璃器、玻璃器。
玻璃器的燒制技術,在鄭州已經很成熟了,匠人們還能夠通過拼接,造型,做出玻璃水壺來。
漏勺偷奸耍滑,給趙頊搞的是一整套的文房用品和茶具。
用料倒是厚實,不過工藝非常簡單。
用各色玻璃漿分層澆灌,就得到山頂青青,山底透明的筆架。
用鋼管蘸上玻璃漿,然后在預先鋪好的各色玻璃砂上一滾,再放到爐內燒到融為一體,放入模具一吹,就得到分布著花雨一般的美麗玻璃筆筒、水杯、蓋碗……
這樣的東西卻比如水晶般剔透干凈的茶具更能討小姑娘們的歡心,而且制作不難,好的挑出來做貢品,差的賣給蕃客,賺到飛起。
在王河村考察的日子里,那片灘涂也被漏勺打上了主意,種糧食不大行,但是放點咸淡水進去,灘涂自己就會生出蛤螺,再養水鴨不是正好?
自家爹最喜歡咸海鴨蛋,守著廣州不孝敬,怕是要挨訓。
三日之后,漏勺規劃好了王河村的產業,先期都是自己掏錢,算是做實驗,又和幾位老魚把式分了賣魚所得的帳款,還了全村的鹽,這才不顧王老員外的熱情挽留,帶著腌麻魚離開了王河村。
沒辦法,茶坑那邊該收金雞納樹皮和胡椒、香料了,聽說走地雞已經養肥,豬也到了一百多斤一只,再不去,峒人們該生氣了……
五月,辛卯,詔“皇后母崇儀使、榮州刺史孟在妻王氏特封華原郡君;孟在賜錢、銀、絹各一千。”
丁酉,詔“今月十六日迎納皇后,其行事、陪位官各依元佑二年九月太皇太后受冊支賜五分減一,二十數已下勿減。”
戊戌,趙煦戴通天冠,服絳紗袍,御文德殿,臨軒發冊,奉迎皇后。
百官相率入朝,呂大防等首先趨入,東西鵠立。
典儀官奉上冊寶,置御座前。
呂大防率百官再拜,乃由宣詔官傳諭道“今日冊孟氏為皇后,命公等持節展禮!”
呂大防等又復拜命,典儀官捧過冊寶,交與呂大防。
呂大防接奉冊寶,復率百官再拜。宣詔官又傳太皇太后制命“奉太皇太后制,命公等持節奉迎皇后!”
諸人拜辭出殿,即至皇后行第,儐介接待,導見后父。
呂大防入內宣制“禮之大體,欽順重正。其期維吉,典圖是若。今遣尚書右仆射呂大防等以禮奉迎,欽哉維命!”
后父跪讀畢,敬謹答道“使者重宣中制,今日吉辰備禮,以迎螻螘之族,猥承大禮,憂懼戰悸,欽率舊章,肅奉典制。”
答罷,即再拜受制。
女官引皇后登堂,大防等向后再拜,奉上冊寶。
皇后降立堂下,再拜受冊,由內侍接過冊寶,轉呈與后。
大防等退出,后升堂。
后父升自東階,西向道“戒之戒之!夙夜無違命!”
語已即退。
后母進自西階,東向施衿結帨,并囑皇后“勉之戒之!夙夜無違命!”
皇后乃出堂登輿,及出大門,大防等導輿至宣德門,百官宗室列班拜迎,待后入門,鐘鼓和鳴,再入端禮門,穿過文德殿,進內東門,至福寧殿,后降輿入次小憩。
趙煦仍冠服御殿,尚宮引皇后出次,諧殿階東西向立。
尚儀跪請趙煦降座禮迎,趙煦遂起身至殿庭中,揖后入殿,導升西階,徐步入室,各就榻前并立。
尚食跪陳飲具,帝、后乃就座。
一飲再飲用爵,三飲用巹,合巹禮成。
尚宮請帝御常服,尚寢請后釋禮服,然后入幄,侍從依次畢退。
龍鳳聯歡,鴛鴦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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