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來到山下,趙刑這才好奇地看向了身邊的李塵。
“怎么了,已經到了,咱們上山吧?”
李塵仍然站在原地,臉上有著思索之色。
他的確很想見到林奕和林笑笑,畢竟這么久不見,作為自己最親近的人,說不想,那是假的。
但是,自己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去面對兩女。
自己的解釋,她們又會不會聽?
到了這個時候,李塵反而有些糾結了起來。
看到李塵的臉色,趙刑仿佛猜測到了什么,暗暗搖了搖頭,不再催促。
男女之間的事情,他不懂,也沒辦法給李塵太多的意見,不過既然已經帶李塵來到這里了,要做什么選擇,那也是李塵自己的事情了。
他只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就可以了。
“走吧!”
思索了好一會,李塵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狠狠地一咬牙說道。那聲音,趙刑甚至聽出了一絲兇狠之意。
滿腦子疑問地看著李塵,點了點頭,隨即兩人朝著山上走去。
然而,剛到上山的山道口,兩人就被人給擋住了。
“什么人?這里是林奕師姐和笑笑師姐的山峰,玄星門弟子不得亂闖!”
在兩人一臉的莫名中,一名青年突然從不遠處跳了出來,攔在了兩人的面前。
趙刑看著面前的這名青年,同樣也是滿臉的疑惑。
“尉遲師弟,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啊!是趙刑師兄啊!”看到趙刑,尉遲廣頓時滿臉的尷尬之色。
猶豫了一下,尉遲廣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道聲音也從不遠處傳來:“尉遲師兄,怎么了?難道碰到了難纏的角色了,連你也沒辦法打發?”
趙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再次一愣。
“蕭朗師弟?”
“大……大師兄?你怎么回來了?”
蕭朗見到趙刑,也是連忙走了過來,和尉遲廣一樣,滿臉的尷尬。
“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趙刑雖然是大師兄,但是為人卻沒什么威嚴,反而相當的平和地開口問道。
“這個……”蕭朗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滿臉尷尬地說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林奕師姐和笑笑師姐相繼突破地級,上門來拜訪的弟子實在是太多了。兩位師姐不喜歡應酬那些人,我們就來這里給兩位師姐守山門了。”
趙刑雖然為人平和,但卻并不傻,看到蕭朗的臉色就知道兩人肯定還有什么事情沒說。但他也沒有繼續再追問,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也隨你們了。我現在找兩位師妹有點事情,兩位師弟,可以給師兄讓個道吧?”
“當然……沒問題啦!”
換做是別人,在這對最近被稱為‘黑白雙煞’的兩個家伙面前,可別想那么輕易地就通過。
但是趙刑顯然就不一樣了,趙刑入門的時間比他們都要長的多,論起年紀來,更是可能要長他們一個輩分。同樣的,大師兄趙刑的為人在玄星門也是人盡皆知的,既然大師兄說有事情,那就是肯定有事情。
“對了,這位是……”
這個時候,尉遲廣似乎才想起來詢問趙刑身邊的人到底是誰。
“呃……”聽到尉遲廣的話,趙刑這個一向不怎么會說謊的老實人頓時就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剛才報出李塵的名字所引發的后果他可是親眼所見的,到這個時候,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尉遲廣了。
“你好,尉遲兄,蕭兄是吧?我是問星前輩的一個晚輩,這次來這里也是有些事情來找問星前輩的,因為有事情,所以才先和趙兄來一趟這邊的,希望沒有唐突。”李塵彬彬有禮地說道,跟之前那副扯淡不打草稿的神棍模樣完全沾不上邊。
一旁的趙刑臉色更加的詭異了。
在心中,這個老實人開始懷疑了起來,自己跟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家伙做朋友,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李塵的態度的確相當的陳懇,尉遲廣和蕭朗也沒有太多的懷疑,反而跟李塵笑呵呵地交談了幾句,不一會,兩人就被放了過去,一同朝著山上走去。
“你……”趙刑想說什么,卻是有些難以開口。
“我怎么了?”李塵看向了趙刑,開口問道。
“沒什么。”趙刑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見到趙刑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李塵也就沒有再搭理,而是繼續循著山道朝著上方看去。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的李塵,眼神變得有些飄忽了起來。
就連生死困境也能坦然面對的他,在這一刻竟然生出了一種緊張的情緒。
緩緩的順著山道走了上去,李塵終于登上了山頂。
順著前方望去,李塵入眼所至,在那山巔的邊際,有兩道身影正靜靜地立在那里,背對著他,目光似乎在看著山下的云霧。
只不過李塵從來就沒有什么多愁善感的情緒,也不知道那些云霧有什么好看的。
他所看到的,只有那兩道靜靜地矗立在那里的兩道身影。
不一會,他竟然有些癡了。
一旁的趙刑看到李塵的模樣,仿佛明白了什么。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攪李塵,而是小心翼翼地朝著山腰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這個時候,這里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存在。
兩道身影看著山下的云霧,李塵看著兩道身影,就這么安靜地站著,誰也沒有出聲。
良久,那兩道身影似乎也感覺有些疲憊了,收回了目光,緩緩地轉過了身。
直到這個時候,她們才看到身后那道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身影。
一時間,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一起。
同樣的,也是安靜的,沉默的,就這么相互看著,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道倩影的臉頰上出現了眼淚劃過的濕跡。
她們并不是在看山,也不是在看云霧,她們是想通過這些山和云霧,寄托自己對某個人的思念而已。
但直到這個時候,她們才發現。
驀然回首,原來那人,同樣一直在等著她們。
仿佛,從未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