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到現在，絕望的情緒，幾乎一直在所有人的心頭縈繞著不散。
就連李塵，這個時候也有些絕望了。
他不是沒有戰斗。
他戰過了，也拼過了，一切的一切可以使用的方法都嘗試過了，但是最終，他還是失敗了。
他的失敗，源自于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不能怪他，但是在他看來，卻是自己的錯。
“我……太弱了。”
當看到貝希摩斯再次將目標瞄準他的時候，其實李塵已經放棄了。
甚至于，他已經在想，或許就這樣結束了也不錯。
他嘗試過了，也奮斗過了，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奮戰過，也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拼過了。
但是，他卻失敗了。
這個時候，一道帶著淡淡光輝的身影，卻是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小子，這么點事情，就把你擊垮了么？我認識的李家人里面，可沒有你這樣的廢柴呀。”
李塵有些怔怔地抬起了頭，這一刻，他赫然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之前就已經重傷失去了戰斗力的柳戰霄。
此時的柳戰霄，渾身充斥著一股與之前不同的玄奧氣息。李塵赫然發現，柳戰霄現在的模樣，他竟然絲毫看不透深淺。
“你……突破了？”李塵的眼中出現了一抹驚喜和難以置信。
背對著李塵，柳戰霄輕輕地點了點頭：“僥幸，堪破了那最后一層壁障。”
“以前，一直卡在這瓶頸無法突破，是因為我的心思，太重了。心里的東西，也太多了，放不下，自然也就看不破。”
“但就在剛才，我突然覺得，自己放下了。”
柳戰霄淡淡地開口道，聲音無喜無悲，并沒有因為修為突破而驚喜，聽不出什么情緒。
但是李塵卻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心情，似乎有些復雜。
“嗯？來了個有意思的家伙呀。”貝希摩斯看著柳戰霄，眼神微微一凝，隨后卻是突然笑了起來：“有意思，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突破無間了么？”
“可就算是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是無間級，現在，你我的修為站在同一層次上，你就那么有把握能夠穩贏我么？”柳戰霄的臉上同樣浮現出了一抹輕笑，看著貝希摩斯，眼神風輕云淡。
出奇的是，一直高傲無比的貝希摩斯，在這個時候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的確，我現在沒有把握能夠贏你。如果是在全盛時期，也許要擊敗你這么一個剛剛突破的家伙也花不了多少力氣。但是不得不說，這些爬蟲的確有點本事，居然讓我的受了不輕的傷。”
看著柳戰霄，貝希摩斯長袍內的雙手輕輕攤開：“可是，你的生命之火已經黯淡了，想必你自己也清楚，用盡了自己的一切所得到的修為突破，并不能再延續你的生命了。”
“你現在，還有多少時間呢？”
聽到貝希摩斯的話，柳戰霄出奇的沉默了下來。
李塵在柳戰霄的身后，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個男人，居然為了突破，燃燒了自己的生命。
李塵看著縈繞在柳戰霄身上淡淡的光輝，突然間明白了這是什么。
實力達到了這種程度之后，在肉身死亡之后，只要不是灰飛煙滅，靈魂都能以一種奇特的狀態短暫的生存一段時間。
如果在這段時間之內，找到合適的人選，就可以選擇附身在那人的身上。
這就跟附身在寧汪洋身上的靈魂一般。
似乎以前，那靈魂是附在別的什么人身上，而后才轉移到寧汪洋身上的。
而如果連靈魂也消逝的話，那才是徹底的死亡。
而現在，縈繞在柳戰霄身邊的光輝，則就是他飄散的靈魂碎片。
這個男人，的確已經時間不多了。
“也許你說的對。”柳戰霄看著貝希摩斯，臉色卻顯得十分的灑脫。
“惡魔之王，你活的時間太長了。同樣的，你閉塞的時間也太長了，窩在自己的小巢穴里面，你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變化又有多大。”
柳戰霄輕笑著開口道：“我承認，我修煉的時間沒有你長，我這一生，不過短短的幾十年而已。但是在這幾十年的時間里，我成為了一名大焦熱強者。而現在，我是無間級！”
說著，柳戰霄眼神不無嘲諷地看向了貝希摩斯：“而你呢？”
你用了千年時間才達到了這種修為，而我只用了幾十年，跟我比，你又算得了什么？
柳戰霄心中豪情萬丈。
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展現出了獨屬于圣山宗主，主世界赫赫有名的至強者才有的風度！
果然，在聽到柳戰霄的話之后，貝希摩斯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了起來。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哈哈哈哈！！”看著貝希摩斯，柳戰霄卻突然狂笑了起來：“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本座柳戰霄，主世界圣山宗主！”
“這幾十年的時間里，我見證了時代的變遷，見證了一名名天才武者的崛起，還有更多的人隕落。而且，我還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就算只有幾十年，我也活的比你精彩。”
“惡魔之王，在我的眼中，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偏居一隅的野獸而已！”柳戰霄仰天長笑。
笑聲中，獨臂執劍，直指貝希摩斯。
“來吧。你這只骯臟惡心的野獸，讓本座見識一下，你還有什么本事！”
微微轉過了頭，柳戰霄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子，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了李長存那家伙，記得告訴他。我柳戰霄可不是孬種，如果還有機會，我還會繼續向他挑戰的！哪怕是輸再多次也一樣，就算打不贏他，我也要逼得他認輸！哈哈哈！”
孓然一身。
獨臂仗劍，柳戰霄長笑著，沖向了貝希摩斯。
他的生命的確已經到了最后關頭，或許，再過不久，當他的靈魂徹底碎裂之后，他將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沒有輪回，就算有，也不會屬于他。
“但是，既然只剩下最后一點時間了，我為什么不去做一點了不起的事情呢？”柳戰霄的嘴角帶著笑意，與貝希摩斯瘋狂地激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