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是沒有變化么？”
李塵默默的散去了因果法則，顯得有些沉默。
以他如今的修為和實力，得到的結果卻都是九死一生的話，那么毋庸置疑，李長存所在之地，的確有大危機。
而這樣的大危機，老頭子卻選擇一個人獨自去面對。
“究竟是什么……”罕見的，李塵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俗話說家和萬事興，李塵這個家，的確已經做到和睦了，可是李塵在當年，卻依然時常看到李長存那不常在他們身前顯露的落寞之色。
對于他來說，這個家的確已經完整了，可是對于李長存來說，顯然還沒有。
所以他走了，走的悄無聲息，甚至是趁著他在閉關的時候，獨自一人‘偷偷’離去的。
“當初，我真該答應柳前輩揍你一頓呀。”李塵有些苦澀的咀嚼著自己和那便宜老子見面時所說的每一句話，那時候或許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且自己也忙于隱藏那一道激動，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什么。
可是現在才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李長存，似乎就有那么點留遺言的味道了。
堂堂殺神，稱號被冠以‘狂’字的強者，真的就是那么個喜歡嘮叨的老家伙么？
看著默默沉思望向星空的李塵，布魯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只是默然而恭敬地站在一旁，仰視著這位名震星空的絕世強者。
那可是……掌境啊！
多少年了，掌境曾經不過是修煉者世界的一個傳說而已，哪怕是盛宴時代降臨，在這位紅塵古祖之前，也沒聽說過有什么掌境強者在人前現身的。
可是這位，卻是已經被公認的，貨真價實的掌境強者。
那到底是一種如何高不可攀的境界呢？
布魯斯不知道，但他卻清楚，耗盡自己這一生，或許也就在魂境上面了，運氣好點，說不定還能趁著這個大時代一舉成就真境。
至于那掌境，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或許在他心中，唯一的那點野望，也就是希望這位紅塵古祖能夠多指點自己兩句金玉良言，讓自己今后的道路更加寬廣了。
不過讓布魯斯遺憾的是，最后這位紅塵古祖也依然沒有要開口指點他的意思。
就在布魯斯失望的時候，李塵終于說話了：“去吧，好好修煉，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以你的狀況，比較適合專修黑暗法則。好好修煉，我希望在未來的大災難中，能夠看到你為了我們星空宇宙文明延續挺身而出的身影。”
布魯斯聞言，深深朝著李塵一拜。
一拜之后，布魯斯剎那遠去。
直到多年后，他才明白李塵口中的大災難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李塵口中的文明延續是什么意思。
盛宴時代末期，魔界煉獄魔主布魯斯，戰死與星空宇宙外。
死前含笑，死而無憾。仿佛在回應多年前某人曾對他說過的話。
當時因為不懂，他沒能回答。不過，他卻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了當年的那句話。
星空宇宙某處隱藏極深的空間所在。
云霧飄渺，這些，不只是云霧那么簡單，還有濃郁到了極點，甚至比如如今盛宴時代星空宇宙更加濃郁的天地靈氣。
在這里，同樣布滿了無數的強者，上有天宮，下有洞府，來歷各異錯綜復雜的強者都居住于此處。
他們的修為雖然一個個都算得上是驚天動地，可是居住在這片地方，卻都顯得格外的祥和。
而在這仙氣飄渺的空間內，漂浮著一座與周圍華美宮闕完全不同的普通小院。
雖然造型不同，但是小院的仙氣卻一點也不輸于那些華美宮闕，甚至更加莫名地讓人覺得氣勢磅礴。
而這個時候，一老一小兩道身影正站在這座小院門外。
“開門！廣明你這老東西要是再不開門老子就闖進去了！”粗暴野蠻的咆哮聲，響徹天際。
可是哪怕距離最近的宮闕內，也沒有一人敢出聲指責這道聲音的主人，更多的……是不敢。
“瞎嚷嚷什么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老人咆哮了半天，院內這才傳來了一道抱怨的聲音。
一名三十歲許模樣的男子一臉沒睡醒的模樣，滿臉無奈地打開了院門。
而在門口，一點也不客氣的老人直接拉著孩童沖進了院落。
院落在外面看似不大，但卻是內有乾坤，一進入院落，這座在外看起來有些寒磣的小院，竟然是內有一方山河空間，廣袤無比。
山川下有著一個小棚，棚里擺著一張石桌和幾條凳子。
男子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地取出了一壺茶，慢慢的給包括孩童在內的三人各自倒上了一杯。
“喲，看樣子快開竅了嘛。”男子瞥了孩童一眼，突然笑著看向了老人：“這是第幾身了？”
老人砸吧了一下嘴：“第八身了。”
“看來咱們的始魔圣大人，又要兵解一次嘍？”男人似笑非笑地說道。
老人面無表情，根本就沒有搭話的意思。
“我說始魔老頭，這種事情還藏著掖著就不太地道了。”男子搖頭笑道：“如果讓你第九身輪轉成功的話，或許真的有跨入創始的機會呀。”
“難。”老人搖了搖頭：“難上加難。”
“當年老師就跟你說過，你這條路太難走了。前幾次還好，最后一次的話，哪怕是你，也有真正隕落的危險。”男子正色道。
始魔圣面無表情地說道：“我還有其他選擇么？”
“也對。”男子忍不住感慨道：“當年你就快死了，如果沒有這么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也熬不到現在了。”
不過說著，男子又忍不住有些牙疼地看向了始魔圣：“可是你這樣不斷自己收自己為徒弟，然后又自己成為自己，真的很好玩么？”
聽到男子的話，始魔圣卻沒有生氣，只是伸手摸了摸身邊神情有些呆滯的少年腦袋：“可惜，始魔始終只有一個。如果哪天，你看到兩個始魔同時出現，那么就代表……我成功了。”
說著，始魔圣卻有些恍惚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話，那個跟我斗了一輩子的血老鬼，想必也會真心的服我一次吧。”
“可惜了。”男子突然說道。
“是啊，可惜了。”始魔圣也說道。
兩個可惜，只是其中各自代表的意思是什么，恐怕就只有兩人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