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李塵面對過無數看似無法戰勝的敵人。
可是卻從來沒有一人像今天面對殤的時候這樣，給他這樣一種必死無疑的感覺。
可在那兩根手指點過來的時候，李塵的心中確實硬生生冒出了這樣的感覺。
在他的心中，一瞬間模擬了無數種對應方法，也模擬了無數種逃跑的方式。
可是不管怎么模擬，最終卻都只有一個下場……死！
這簡單的一指，卻仿佛包含了天地的至理，無法逃避，也無法防御。
“這就是……道圣的力量……嗎？”
這一刻，李塵終于明白了過來。
如果當時那位影子道圣真的想殺他，他只怕沒有絲毫反抗機會。
起初，李塵還只是以為自己沒祭出真宇宙來，所以才會被壓制的死死的而已。
可是現在，他終于明白了，哪怕他擁有真宇宙，在道圣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恐怖力量之下，也只有敗亡一途。
根本沒有其他的可能！
道圣的強大，完全是一種不講理的強大。
哪怕李塵再強，天賦再高，也沒辦法反抗這種不講理的碾壓。
“只有拼了！”
李塵不是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哪怕在這種絕境之下，他也要拼死搏一搏。
“法則海，現！”
一咬牙，李塵直接將自己隱匿在宇宙深處的法則海現了出來。
比起以前來，李塵如今的法則海，早已經完善，可以說，如今整個宇宙已知的幾乎所有法則，李塵都有所了解。哪怕是一些李塵曾經沒有了解過的生僻法則，也在法則海的構建中，自己呈現了出來。
這是一座涵蓋了所有法則力量的法則海。
只要給予李塵一定的時間，說不定這座法則海也能醞釀出如同星空之源一般的源力來。
可是很顯然，李塵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
“紅月！”
伸手一張，紅月落入手中。
在這一刻，李塵竟然主動閉上了眼睛。
在這生死一瞬的一刻，李塵竟然開始了……悟刀！
“拔刀出鞘風喧囂，止戈無言雨飄搖……”
這是李塵迄今為止所悟出的六大刀道神通招式。
可以說，是李塵這幾百年來，所凝聚的刀道精華所在。
其代表的，是李塵在每一階段的全力施為。
而隨著修為高深之后，李塵更是將自己的刀道神通全部完善了起來。
甚至于，李塵將這六式刀道神通，做成了一個完整的傳承，留給了自己的徒弟。
只是，李塵卻沒有說。
在這六刀之后，他還有一個構想。
第七刀！
這是李塵很久之后才發覺到的，這六刀，雖然涵蓋了各種攻擊乃至于防御方式。
但還不完整。
因為缺少一個真正的收尾。
而這個收尾的最后一式，應該是最強的。
只是哪怕李塵花了這么多年的時間，也沒能完整的創造出來。
而今天，他就要在這生死一瞬中，完善這最后的一刀！
在生死的刺激下，李塵的所有感官提升到了極限，甚至連思維都運轉的快了無數倍。
同一時間，感受到威脅的七界之書也動了起來，開始瘋狂地加固起了李塵神魂的防御，以確保李塵哪怕是肉身毀滅，也能保留下神魂進行逃遁。
時至今日，雖然七界之書仍然沒有認主，但是和李塵的關系，已經和真正的認主差別不大了。
“這最后一刀……”
李塵的眼睛驟然睜開。
當他的眼睛睜開的一瞬，看到的赫然就是自己的法則海。
刀動了。
而隨著李塵的刀動，法則海也卷動了起來。
無數的法則從法則海中沖出，纏繞著刀身收縮了起來。
最后，在刀刃的一面，所有的法則，凝聚成了一條細線。
在細線凝聚而成的一瞬，李塵的臉色驟然一白。
再看去，整個法則海已經完全干涸，而李塵，不僅僅是臉色，就連頭發，也在一瞬間變成了蒼白之色。
而這個時候，那神山一般的巨指，也轟然落下，和細線轟然碰撞在了一起。
“這一刀叫……風雨止春秋！！”
一刀出手，李塵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無力地劇烈喘息著。
因為之前就在殤的隔空一掌之下受了重傷，如今更是強行抽干了法則海爆發出這驚天的一擊，使得他的身體，已經快要到達崩潰的邊緣了。
剛才那一刻，在刀式神通凝聚成型的一刻，李塵感覺哪怕自己的法則海乃至是修為被抽干，都不足以徹底的發揮這一擊的威力，所以李塵毫不猶豫地將生命本源也貢獻了出去。
僅僅這一刀神通，就永久抽走了李塵接近十分之一的生命本源！
這本源中，可是包含了神魂力量的。
如果要換做具體的數據來解釋，那么可以說，這一式，生生抽走了李塵接近兩個時代的壽命！
古祖的壽命，也不是無限的，對于天地境的強者來說，也需要修煉，而修煉，就是一種很好的延長壽命的方式。
如果一名天地境強者成天以本體在星空宇宙晃悠的話，那么他存活的時間，甚至不可能超過十個時代。換做是荒蕪時代和枯寂時代這樣的時代，那么他們存活的時間，只怕更短。
這也是在四帝時代之后，為什么幾乎沒有掌境強者在外界活動的原因之一了。
一個是不想被敵人察覺，另外一個，也是想謀而后動，熬到星空宇宙的新生代力量再次崛起。
而李塵的這一刀，卻就相當于一名天地境強者，在一瞬間花掉了自己兩個時代的壽命一般，何等駭人？
在細線和巨指交匯的一刻，沒有驚天動地的波動，有的，只是無數的光彩不斷的生生滅滅，寂靜無聲，但是這種無聲之中，卻帶有一種令所有人都為之沉默的大恐怖。
在神山中以及被殤禁錮還沒來得及殺死的古祖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兩人力量交匯處。
有古祖僅僅在看了兩眼之后，雙眼直接爆開，血漿崩裂，流了一身。
源之力，不可視，不可言。
在察覺到自己一指竟然無功而返之后，哪怕是一直高高在上的殤，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一個天地境而已，竟然也能使出源之力？這怎么可能？”
皺眉后，殤的眉頭再次松開。
“也罷，既然一指殺不死你，那就再來一指罷了。一個天地境，能夠接下道圣兩次攻擊，你也算是星空宇宙誕生以來，最驚才絕艷的天才了。”
“……不過，你還是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