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是一個講緣分的人。２３
或者說，到了他這種級別，很多事情，看待的角度都與其他人完全不同。
眼界不同，也就意味著觀念上的不同。
比如凡人眼中的所謂神鬼，在他們這些強大的修煉者眼中，也不過是生命形態中的一種罷了。
而緣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因果。
而因果，則是一種無處不在的特殊法則力量。
每個宇宙都有著自己所獨有的因果法則。
而這些因果法則，雖然平時對修煉者不會有絲毫影響，但實際上，這些因果線，卻是在生靈誕生的一刻，就緊緊地系在了他的身上。
這種強大的因果線力量，哪怕是離開了宇宙，進入了那隔絕一切力量的虛無蒼茫，也無法斬斷。
這就是因果。
李塵遇到了屈丘，甚至某種程度上，還算是接受了屈丘的幫助，那么，他就欠了屈丘一份因果。
原本，這份因果李塵是打算用這次講課來進行償還的。但是，這突如其來出現的聲音，卻顯然是打算破壞他的計劃了。
說實話，李塵并不想跟星空宇宙外的文明有太多的牽連，所以自從醒來開始，他都盡力地在避免著自己和建木宇宙本地的生靈有太深的接觸。
殷水水和陳壽川的黑白帝國是如此，漠城的楊輕靈也是如此，如今的屈丘，更是如此。
因為，太深的因果，總會牽扯出一些李塵不想看到的事情。
他依稀記得，在自己離開星空宇宙的時候，用因果法則所卜算到的那一幕。
命格歸正。
而他的命格是什么？
當年算天就測算了出來。
李塵的這種命格，用普通人最淺顯易懂的語言來說就是……天煞孤星。
“紅月。”
李塵沒有停下講課，而是以魂音招呼了一下紅月。
心意相通的紅月頓時明白了李塵的用意，甚至不用語言的交流，紅月瞬間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會場當中。
下一刻，紅月就已經出現在了灼炎學院的高空。
低頭看去，只見到在灼炎學院大門的入口處，幾名臉上帶著挑釁之色的修煉者正用一種打量獵物一般的目光在灼炎學院內掃視著。
可惜的是，這個時候除了閉關的人之外，灼炎學院大部分人都跑去聽課了，所以他們硬是沒看到一個人。
“嗯？”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也終于注意到了紅月的存在，指著空中紅月，囂張地說道：“小家伙，你也是灼炎學院的學員？趕緊滾下來，大爺我有話要問你，回答出來的話有獎賞，回答不出來……嘿嘿。”
說話的是一名面帶戾氣的青年，其修為也相當的強勁，擁有七階魂境的修為。
而在其身邊，還有四五人，也全都是魂境級別的強者，甚至只有還有一名九階魂境的存在。
這樣的陣容，對于灼炎學院來說，毫無疑問是絕對無法應付的。
別說是灼炎學院，哪怕是整個水師帝國，面對這樣的強大陣容也要嚴正以待。
但紅月只是平靜地開口道：“我主人在里面講課，請你們暫時離開吧，等我主人了解完這一段因果，你們想做什么，沒人攔你們。”
紅月也是不想驚動到李塵，他很清楚李塵的想法。
李塵不想跟這里的人，乃至是這個世界，這個宇宙有太多的接觸。
雖然李塵從不說，但是他卻清晰地察覺到了李塵內心深處那股不為人知的……膽怯。
雖然說李塵也會有害怕這種情緒，實在是有些搞笑。
但是紅月卻察覺到，這似乎是真實的。
而李塵的這種感情，也只有和李塵朝夕相處了無數歲月，對李塵甚至比其本人還要了解的他能夠感覺到了。
雖然他并不知道李塵在害怕什么，但是紅月卻清楚。
無論李塵害怕什么，他只要不要讓李塵害怕的事情發生，那就好了。
“只要清除掉讓主人害怕的障礙，就可以了。”紅月的內心很沉靜。
“噗哧！”
下方傳來了嗤笑聲，之間那名面帶戾氣的青年看著紅月冷笑道：“小屁孩，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你主人又是個什么東西？趕緊滾出來，趁大爺還有耐心的時候，只廢你們的修為，如果讓大爺我不耐煩了，等會將你們全部屠光！”
“是么？”
聽到青年的話，紅月原本與正常人類無異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隨即仿佛刺破了什么一般，一點點血色從中涌了出來。
紅月的瞳孔，變成了血色。
這是當年李塵在使用紅月特殊能力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征兆。
而這能力，作為本體的紅月，又怎么可能不會？
“看來，要盡快解決戰斗了。”紅月回頭看了一眼：“距離太近，如果使用宇宙之力的話，可能會影響到主人的講課。那么……就這樣吧。”
“你們，真的決定了？”紅月的語氣十分的平靜，沒有絲毫因為青年的話而產生什么波動。
作為器靈出身的紅月，本身所蘊含的情緒波動，其實很小，但紅月，卻的確算是一個異類。
因為，他雖然是器靈出身，但是現在，他卻已經脫離了‘器’的范疇了。
現在的紅月，是古祖紅月！
“決定？這也算是決……”
“小心！！”
就在青年面帶不屑的時候，其身后的九階魂境強者突然臉色一變，身形一閃就直接攔在了青年的身前，同一時間，全部修為鼓蕩了起來。
然而……
“哧”
一道血光一閃而過。
這名天級九重的魂境強者，還保持著攔截出招的動作，整個腦袋，卻已經消失了。
不只是腦袋，就連頭顱的神魂，也不存在了。
一擊，神魂俱滅。
直到這個時候，紅月那略顯稚嫩的平靜聲音才緩緩傳來。
“出鞘。”
出刀的速度，比之聲音，快了不知道多少。
這名九重天魂境強者能夠反應過來攔截在青年身前，還是紅月給了他這個反應的時間。
不然的話，他甚至連反應都做不到。而死的，也將是那名青年。
而這些，都是紅月故意的。
“先死一個九重天魂境，動靜應該也能小了許多。”紅月看也不看幾名臉色已經變得煞白的魂境強者，心中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