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空無月,有星河劃破長空,神秘壯麗。
楊玄負手而立,深邃的眸中倒映星海,明滅不定。
“不知道地球是那一刻星辰?”看著滿天的繁星,他心中呢喃:“小晶,你應該已經結婚了吧?十幾年過去,不知道你有沒有一刻,曾想起過我?”
楊玄腦海中浮現出一道靚麗的人影,白色短袖,胸前的小貓調皮可愛,緊身牛仔褲,扎著馬尾,洋溢著青春活力。
人影消散,他搖頭苦笑,臉上浮現出一絲滄桑。
“如能返回地球,我一定去看看你。”他想,卻又搖了搖頭,將心中這個想法丟開,繼而苦笑:“應該永遠都回不去了吧!”
小蝶和小美在一旁伺候,看著楊玄神色變化,有些n,眼前的這個少年,這個已經踏足先天的超級武道強者,有著與他的年齡絕不相符的心境,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個眼神,好像歷經百世孤獨。
“楊大師。”燕斐文腳步輕盈,畢恭畢敬的站在了楊玄的身后,目露復雜。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楊玄消瘦的背影,他總感覺,猶如山岳,帶給人沉重的壓力。
楊玄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繼續看著星空,突然道:“你看這星空,有什么感想?”
燕斐文心中涌起一股異樣,眼前的這位先天大師,只有不到二十歲,卻總給人一種高山仰止,巍峨聳立的感覺。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年僅十七的少年,而是一位已經年過半百的武道大宗師。
“星空?”燕斐文疑惑抬頭,星光映入眼簾,像一顆顆珠寶,他想不出來楊玄為什么突然要問這個,只是覺得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機。
但是,他看的眼睛都酸痛起來,也沒有看出什么。
小美小蝶聞言也一起抬頭,入眼的卻依然是普通的星辰,看不出什么玄機。
王五已經被楊玄派回楊家,帶著楊玄給母親的信箋。
“楊大師,恕小子愚笨,實在看不出什么,只是覺得很美麗,很壯觀。”燕斐文想了半天,不得要領,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
他比楊玄大了近十歲,可是在楊玄面前,他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年齡小的人。
楊玄啞然失笑,點頭道:“確實,的確很壯觀。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其實,這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個星球,有的比我們所在的這個星球有的比我們這個星球大,而且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星球?那是什么?”燕斐文聽得一愣一愣。
“你可以理解為我們站立的大陸,包括所有的國家,無邊無際。”楊玄道。
燕斐文悚然,不知道說什么。
小美和小蝶很感興趣,但是燕斐文在,她們也不敢隨便插話,只是眨著美麗的大眼睛,看著天上的星星。
楊玄看著橫跨星空的銀河,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前世的一首詞,于是朗聲道:“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首詞吟誦完畢,全場寂靜。
小美和小蝶呆呆的看著楊玄,嘴里呢喃重復,一時間,似是癡了。
燕斐文一臉癡傻,像是看神仙一樣看著楊玄。他實在想不到,楊玄武道出眾,文采竟也如此之好。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一道清麗的聲音突然傳來:“想不到楊大師武道修為高深無比,于詩詞一道,造詣也如此之高。”
隨著清麗的聲音在院中飄蕩,一個身穿白衣的清秀女子眼神驚訝,緩緩從門口走了進來。
楊玄啞然失笑,想不到機緣巧合之下,他也做了一次文壇大盜,說不定今后只靠剽竊先輩的詩句,便可以活得很滋潤了。
搖搖頭,他把這奇怪的想法排出腦外,這才緩緩轉身,將目光落在了白衣女子身上。
這一看之下,楊玄竟然有些發呆。
那白衣女子面容清秀,雖不是容顏絕世,可氣質典雅,如空谷幽蘭,令人不忍攀折。她一襲長裙,蓮步輕移,在楊玄面前盈盈拜倒:“小女子林素衣,見過楊大師,請楊大師恕小女子不請自來之罪。”
楊玄這才似回過神來,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奇異,半晌才道:“素衣朱素衣朱襮,好名字。”
眼前的這女子腳步輕盈,一呼一吸之間,綿延悠長,竟然是一名內勁七層的高手。
其實林素衣隱藏的極好,但是又怎能騙過楊玄。
“不敢當楊大師謬贊。”白衣女子輕聲道。
楊玄不置可否,只是把目光瞟向了燕斐文。
燕斐文見狀連忙道:“楊大師,這是舍妹好友林素衣姑娘,打擾楊大師,還望楊大師恕罪。”
楊玄微笑道:“無妨!”
燕斐文見楊玄沒有怪罪,這才放心,接著道:“林姑娘乃是出云國人士,曾游歷各國,博文廣記,胸有山川,常能知人所不知。我觀大師對寒山門之事較感興趣,所以我特意將素衣請來,說不定能為楊大師解惑。”
“哦?”楊玄聞言臉上泛起一絲奇異,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竟然游歷各國,識天下事,這可真是奇了。
“小美,上茶。”楊玄緩緩坐于院中石凳之上,又對燕斐文和林素衣做了個手勢,示意兩人落座。
“謝過楊大師。”林素衣大方一禮,款款落座。
燕斐文沖楊玄抱拳,這才坐下。
“林小姐,不知芳齡幾何?”楊玄剛一坐下,突然問。
燕斐文一窒,這哪有一上來直接問一個女孩年齡的?不過想到先天大師都是行事乖張,即刻釋然。
林素衣臉上一紅,卻沒有顯現出絲毫驚訝,微微欠身道:“小女子今年剛好雙九。”
楊玄點了點頭,臉上浮現一絲微笑,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他隨口問:“你知道寒山門的事?能說說嗎?”
“小女子敢不從命。”林素衣依然微笑著,彬彬有禮:“我曾前往日輪國,恰好知道寒山門的一些信息,楊大師有興趣,小女子自然知無不言。”她停了一下,接著說道:“寒山門位處燕國北方寒嶺山脈之內,說是燕國宗門,但其實寒山門的主要活動范圍在比鄰的日輪國境內。”
她見楊玄聽得很仔細,才繼續道:“寒山門在燕國名聲不顯,但在日輪國內,卻名聲遠揚,與日輪國皇室,都大有干系。寒山門內有先天長老不計其數,一線天高手都有數名,更有傳聞,寒山門的老祖宗,寒山老祖,已經達到了更高的境界,不過這個消息未經驗證,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一線天?”楊玄目光一凝,接著問:“寒山門勢力如此雄厚,為什么不向燕國擴張?”
“這就不得而知了。”林素衣搖搖頭,接著道:“不過,這種超級勢力,向來不把世俗的皇權放在眼里,在他們眼里,世俗皇權不過過眼云煙,彈指即滅。”
燕斐文聽得入神,插嘴道:“如果日輪國得到寒山門的支持,那我燕國,豈不是岌岌可危?”
林素衣看著他,搖頭道:“寒山門和日輪皇室有關系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果有心,燕國早就滅國了。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寒山門內有一線天高手幾位?”楊玄問。
“傳聞是兩位,但具體就不得而知,這都是一個門派的機密,外人很難知道具體情況。”
楊玄聞言沉默,不知在思考什么,院中一時間沉默下來。
良久,楊玄才微一拱手道:“原來如此,多謝林小姐為在下解惑。”
林素衣還禮道:“怎敢當楊大師之謝,這些都是一些大路消息,不值一提。”
“總之謝過林小姐。”楊玄微笑道。
他和寒山門之間,存有過節,孫崇明臨死之前,就已經言明是寒山門的長老,林素衣說的這些東西,對他很有用,最起碼讓他知道了寒山門的大體實力。
“楊大師,小女子有一個不情之請。”林素衣站了起來,鄭重對楊玄施禮。
“哦?說。”楊玄有些奇怪。
林素衣有些不好意思道:“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不知楊大師容許小女子將這首詞抄錄下來。”林素衣再一次鄭重施禮。
楊玄一楞,眼前卻又浮現出一道清瘦的人影,半晌才淡淡道:“有何不可,詩詞小道,你若喜歡,隨便拿去就是。”
林素衣再次拱手為禮,不似女子,反而像是一個謙謙君子,令人心生好感:“如此小女子在這里便謝過楊大師。不知這首詞可有名稱?”
說罷,她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喜悅,看得出來,她十分喜歡這首詞。
這首詞本來叫做鵲橋仙纖云弄巧,為宋代秦觀所做,前世經典之一,流傳千古。
楊玄實話實說,告訴了林素衣名字。
“纖云弄巧,好名字。”林素衣像是得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顯得十分開心。
楊玄看的有趣,雙目中卻露出幾分緬懷,眼前這位素衣麗人的面容,竟和記憶中的女友漸漸重合。
二人面容,竟然十分相似。
楊玄的女友也是如這般清麗,像是一朵靜靜綻放的幽蘭,不惹塵世,令人生憐。
只是,如今二人已經算是天人永隔,如無意外,再也不可能相見,徒嘆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