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馬,好馬,快快快,給我抓住,別走脫了。”
一個尖銳聲音傳過來,聽起來十分興奮。
楊玄和林素衣對望一眼,同時扭頭看去。
卻見一名錦衣華服的男子,正吆喝指揮著幾名家丁裝扮之人,圍住小白及小黑,動手動腳。
尤其是小白,此時已經掙脫韁繩,卻被一條繩索套住脖子,掙扎之間,脖子上已經被勒出數條血痕。
楊玄臉色一沉,手指微動,不易察覺的金光閃過,繩索已經斷成兩截。
此時繩索繃的正緊,突然斷裂,幾名家丁都變成了滾地葫蘆,摔得七葷素。
“一群廢物,連個馬都抓不住,還不趕緊換一條繩索過來。”
華服男子大怒,猛踹一名家丁一腳,大聲呵斥。
小白通靈,掙脫繩索之后,一路小跑,就跑到了楊玄身邊,馬頭挨著楊玄,喃喃低鳴,似在告狀。
楊玄臉色陰沉,用手撫摸小白的傷口,輕輕安撫。
華服男子臉龐消瘦,額頭突出,兩只眼睛昏暗渾濁,眼袋吊起,一看就是聲色犬馬之輩。
那華服男子見小白跑到楊玄身邊,先是一愣,接著冷笑一聲:“這馬是你的?多少錢?我買了。”
此時小黑也掙脫韁繩跑了過來,林素衣連忙拉住小黑,輕輕撫摸。
楊玄緩緩平息怒火,他與林素衣二人借宿這里,不愿生事。
“這馬不賣!”楊玄神色平淡。
林素衣卻是心中一顫,與楊玄接觸時間一長,她也逐漸摸清楊玄的脾氣,越是這樣臉色平淡,說明越是生氣,動輒就要殺人。
“好膽!”
華服男子大怒,手一揮,就有七名家丁圍了上來,將楊玄與林素衣二人團團圍住。
“誤會誤會,少東家息怒。”
老何見狀連忙走過來,臉上賠笑,打著圓場:“少東家有所不知,這二位是昨夜借宿兄妹,經過李老板同意,這都是誤會誤會。”
“嗯?是李叔的人?”
華服男子一怔,勉強道:“既然是李叔叔的人,我就不計較你對我無禮,不過這兩匹馬我要定了,你開個價吧。”
楊玄心中不耐,為什么走到哪里,都有這樣的腦殘出現?
他前世看絡,每每遇見這樣的橋段,還覺得無聊,覺得作者寫這種橋段,都是小白。
可是來到這個世間日久,他才發現,不管哪里,還真的總有一些sb腦殘,要自動跳出來,讓人徒嘆奈何。
“我說了,我的馬不賣,請自便吧。”
楊玄頭也不回,淡淡道。
華服男子臉色一變,已經十分陰冷。
“不識抬舉的東西,我家少爺看上你的馬,是你的福分,還不趕緊將馬獻過來,要不然,我家少爺一發怒,保不準還會怎樣。”
有狗腿家丁,已經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語氣輕蔑。
“就是,我王家富有四海,會少了你的銀子?”
又有家丁不管不顧,上來就要從楊玄手中奪過韁繩。
“滾!”
楊玄輕一抬腳,那名家丁直接倒飛出去,撞在其他家丁身上,變做滾地葫蘆。
“真是好膽!”
華服男子勃然大怒,竟然從旁邊抽出一把長刀,持在手中,雪雪生光。
“誤會誤會,少東家息怒!”
老何見狀不對,連忙攔住楊玄,低聲耳語:“楊兄弟,這是王老板的兒子,名為希存,是家中獨苗,你得罪不起,還是忍了這個虧,兩匹馬而已,想必少東家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苛刻,劃不來,劃不來。”
楊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如此說來,我這兩匹馬是非賣不可了?”
老何一窒,他從楊玄的神情中,突然看出幾分危險的意味,這后面的話,可就在也說不下去了。
此時,摔倒的幾名家丁都爬了起來,同時大怒,恨不得把楊玄當場撕碎。
他們跟著王希存囂張跋扈慣了,何曾受過這等閑氣,這時候就等少爺一聲令下,就把楊玄放翻在地。
王希存此時簡直要氣炸了肺,他自小受家人溺寵,要星星不敢給月亮,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性子,平日里在家中,就是小霸王一個,誰也不敢得罪,這一次,還是他第一次跟隨父親出門,增長見識。
今天一早,他本來想帶幾個人偷偷跑出去溜達溜達,路過此處,竟然看見兩匹駿馬,一時見獵心喜,就想牽走。
他才不管這馬的主人是誰,大不了多給一些銀兩,還有人敢駁他王少爺的面子嗎?
他臉色陰沉的想:上一次駁他面子的那一家子人怎么樣了?被他整的妻離子散,最后還不是乖乖跪在他面前賠禮道歉,這才保住一條性命。
“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連我的人都敢打?”
王希存冷笑著,嘴角抽動:“你現在跪下來,賠禮道歉,然后再把兩匹馬獻給我,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要不然,哼哼。”
“媽的,敢踢老子,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被楊玄踢飛的那名家丁感覺在同僚面前丟了面子,此刻把楊玄恨得牙癢癢。
老何滿臉苦笑,對王希存不住作揖,“王少,王少,我看算了,算了,給我老何一個面子,他們不過是路過旅人,不值得王少大動肝火。”
“給你面子?”
王希存冷笑:“你算什么東西?不過一個老伙計,出苦力的家伙,也配我給你面子?,還不趕緊滾開,要不然連你一起打。”
老何臉色一僵,唯唯諾諾。
王希存一把推開了他,往前走了兩步,長刀指著楊玄,臉上盡是冷笑:“小子,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跪地求饒,要不然,我殺了你。”
“跪地求饒,跪地求饒!”七個家丁一起大喝,臉上都是冷笑。
楊玄的眼睛瞇了起來,半晌之后,才一字一頓:“要是我說不呢?”
林素衣見勢不對,她心里善良,不想幾人就此送命,連忙從楊玄身后閃出,拉了拉楊玄的衣袖低聲道:“算了算了,我們走吧!”
剛才林素衣一直站在楊玄身后,王希存并沒有看見,此時林素衣閃了出來,他一看之下,眼睛就是一亮。
“美人,剛才怎么沒看見你。”
他臉上頓時換上了一副笑瞇瞇的表情,垂下長刀,伸手過來,就想拉住林素衣的手。
“不知死活。”
林素衣也怒了,也不見做勢,長袖飛起,如清風流云,瞬間擊中王希存的胸膛。
他本來是要挽救王希存的性命,可是沒想到這王希存竟然見色起意,連她的主意都敢打,當真找死。
“啊!”王希存一時不察,被林素衣一袖擊中,倒飛而出。
“啊,少爺,少爺。”
幾名家丁大亂,心臟砰砰直跳,要是王希存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性命不保。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幾名家丁連忙跑過去扶起王希存,緊張的問。
“痛死我了!”
王希存感覺自己都快要散架,疼的說不出話來:“給我打,給我打,哎,疼死我了。”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來:“出什么事了?大清早,不去做事,圍在這里干什么?”
“王老板。”
老何一驚,臉上出現擔心之色,來的人正是王同普。
他本來是要居中調節一二,可是沒想到場中兔起鶻落,眨眼功夫,王希存就倒在了地上。
“哎呀,楊兄弟,這下你兄妹二人可闖大禍了。”
老何一拍大腿,心里暗暗著急,想了一想,他連忙叫過身邊一名伙計,耳語幾句,那名伙計就匆忙離去。
“爹,你可來了,你再不來,你兒子就要被人打死了。”
王希存躺在地上,故意大聲哭喊。
“怎么回事?”
王同普走了過來,眼睛一掃,頓時面色變得鐵青。
“老爺!“
幾名家丁一見王同普,連忙施禮,站在一邊。
王同普臉色陰沉,他三兩步走過來,一把抱住兒子,急問道:“存兒,怎么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
王希存眼睛溜溜一轉,心中冷笑,臉上卻做出疼的說不出話的模樣,一副快要死掉的表情:“爹,爹,你再不來,就見不到你兒子了。”
他假裝哭訴,眼中竟然還擠出幾滴淚水。
其實林素衣這一袖用力十分巧妙,并無傷心之人,王希存看起來飛的老遠,全身劇痛,可是那是摔得,并無內傷。
“是誰動手將你打傷?”
王同普大怒,抬頭環視四周,最后將目光落在楊玄身上。
“就是他們。”
王希存伸手一指,指著楊玄。
老何不住往后看去,面現焦急。其他伙計,早已遠遠躲開,不敢靠近。
這里鬧翻了天,片刻功夫,又有很多人圍了過來。
“那不是王老板的兒子嗎?怎么被人打成那個樣子?”有人指著王希存奇怪。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看起來,好像是與昨夜收留的兄妹二人起了沖突。”
“你一說,還真是,打傷王老板兒子,就是借宿的兄妹二人,真是狼心狗肺。”
“誰說不是,在這里,打傷王老板的兒子,還能善了?”
“打死他們,我們好心收留,他卻出手傷人,簡直恩將仇報。”
“當真白眼狼,把他們打將出去。”
一時間,群情激奮,不少人都在叫囂,趕走楊玄。
面對眾人的指責,林素衣擔心的看向楊玄,卻見楊玄面含微笑,似乎在想什么。
“如果我能煉制出飛劍,從天上飛過,怕就不會這么多事了。”楊玄想:“人家都是跨飛劍,騎仙鶴,再不行,還有各種符箓可以用,恐怕只有我,是騎馬的修真者吧,簡直跟斗氣化馬一樣好笑。”
唉,沒辦法,誰讓他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修真者呢,什么都沒有,要白手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