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大爺!”雷經武站起來,沖江聽濤勾勾手指,嘿嘿冷笑。
“楊公子”林素衣急道,看向楊玄。
“沒事,讓他們玩玩。”楊玄笑了笑,給林素衣一個安心的眼神。
江聽濤勃然大怒,猛地站了起來,縱身一躍,一個拳架子已經擺好。
“來!”他怒道。
林素衣見狀無奈,想想也就釋然,她這位師兄,驕傲慣了,目中無人,吃一點虧也是好事。
雷經武嘿嘿冷笑,手指捏的嘎嘣作響,面上都是譏笑,他緩緩走到江聽濤面前,卻不出手,反而又勾了勾手指。
江聽濤平日里受人稱贊,被譽為天才,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挑釁,他面現大怒之色,猛喝一聲,身形突然拔地而起,在半空中一個轉體,右腿已經帶著破空之聲踢向雷經武的胸膛。
他這一腳,聲勢浩大,攻勢凌厲,不過卻看的出來,尚留有余地,并無全力出手,只是想讓雷經武栽個跟頭,丟個大臉而已。
吳叔頷首點頭,眼中顯出贊賞之色。
江聽濤這一腳,能發能收,勁力拿捏到位,收放由心,十分老道,比全力施為還難能可貴。
林素衣卻都不忍再看,輕嘆之間,將頭轉了過去。
楊玄又把魚湯端了起來,輕輕喝了一口,對場中的情景跟本就不在意。
江聽濤一腳踢出,面含冷笑,他準備一下子就把這個傻大個鄉巴佬給踢個大跟頭,讓他丟人。
此時,他腦子里都出現了那個小子鐵青的臉色。
“哼,我先踢翻你的護衛,再給你難看,看你還好意思待下去。”他恨恨的想。
面對江聽濤這一腳,雷經武卻依然一臉不在意的表情,他雖然暈血膽可畢竟是內勁十層巔峰的高手,江聽濤這一腳在他眼里,破綻百出,他有一百種方法可以瞬間置這小子于死地。
不過大爺說過,出手輕點,那就是不讓打死,算了,那就打個輕傷好了。
其實楊玄說輕點的意思是點到為止,可是到了雷經武這里就理解差了,如果被楊玄知道雷經武此刻所想,估計也要吐血。
“砰!”
一聲巨響傳來,雷經武紋絲不動,面帶冷笑,江聽濤卻已經倒飛而出,“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摔的七葷素。
“嗯?”吳叔目光一凝,驚的猛然站起,死死盯著雷經武。
林素衣一拍腦門,結果早在意料之中。
楊玄依然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繼續喝著魚湯。
“啊!氣死我了。”江聽濤在地上滾了一圈,頭上都沾了幾根雜草,他滿臉通紅,怒火噴發,眼睛都變紅。
“再來!”他怒吼一聲,大踏步向前,咚咚咚咚,地面都被震動,旁邊的湖泊之上被震起圈圈波紋。
“云出長空!”
他猛喝一聲,雙拳似猛虎下山,又如白云舒卷,一動一靜,動靜結合,向雷經武狠狠打去。
這是他師父林正凡絕學“云起拳法”中的一式絕學,雙拳如日月,一陰一陽,一動一靜,十分凌厲。
雷經武依然紋絲不動,單掌推出,像是老農推磨一般,迎上了江聽濤的雙拳。
“轟!”
江聽濤再次倒飛而出,這次飛的更遠,落在草叢之中,半天爬不起來。
吳叔一臉震驚,看向雷經武的目光已經充滿敬畏。
江聽濤掙扎爬起,雙目都要滴出血來,他狠狠盯著雷經武,怒吼道:“再來。”
“夠了。”林素衣看實在鬧的不成樣子,清喝一聲,躍過來擋在兩人中間。
“師妹,你讓開,我今天非打敗他不可。”江聽濤氣喘吁吁,只覺怒火攻心,羞怒交加。
“夠了!”林素衣恨鐵不成鋼:“雷師傅是內勁十層巔峰的高手,你怎么會是他的對手?”
“什么?”吳叔雖然早有猜測,可是當林素衣真的說出之后,還是震驚無比。
先天不出,內勁十層巔峰可鎮壓一方,為絕頂武力,身份尊崇,受人尊敬,想不到竟然給人做奴做仆。
一時間,他對楊玄的身份產生了無比好奇。
“難道是皇家子弟?”他看著楊玄,心中暗暗揣測。
“內勁十層巔峰?”江聽濤直接變傻,呆呆看著林素衣,似乎是不敢相信。
“雷師傅兩次留手,否則,你此刻還有命在?師兄,還不趕緊向雷師傅賠罪。“林素衣對江聽濤怒道。
“向他賠罪?”江聽濤臉色漲的通紅,此時回想剛才發生的事,也反應過來,雷經武根本未盡全力,甚至連三分力道都沒用到,果真是手下留情。
江聽濤雖然為人高傲,可也不是糊涂之輩,這樣一位武道大家,值得尊敬。
他立刻向雷經武恭敬施禮:“是小子孟浪了,謝過雷前輩留手之恩。”
“不打了?”雷經武搓了搓手:“不打我吃魚去了。”
他臉上還顯出幾分失望之色,他本來是要把江聽濤打個輕傷,不過江聽濤不打了,他也不能追著人家打吧。
拍了拍手,他直接跳過兩三丈的距離,落在鐵鍋旁邊,又撈起一條魚,連肉帶湯,吃的不亦樂乎,汁水四濺,反倒把江聽濤晾在一邊。
只是此時誰也不敢再小覷于他,只覺這才是高手風范,不拘小節。
“雷前輩,這里還有。”吳叔直接從鐵鍋之中撈起最大一條魚,盛給雷經武,神態恭敬。
笑話,內勁十層巔峰高手,吃他幾條魚,那是他的榮幸。
江聽濤傻在當場,半晌之后,才悻悻走回,一屁股坐在旁邊,神態悶悶。
楊玄笑笑,打趣道:“咋的不打了?”
“你”江聽濤大怒,就要做勢而起,卻見雷經武看了過來,只好又坐了回去,低聲怒道:“儀仗家族勢力,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和我打一架。”
他以為楊玄是大家族出身,雷經武是家族中派給他的護衛。
楊玄哈哈一笑,不再逗他。
林素衣搖頭苦笑,要是江聽濤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就是他口中的楊大師,不知道會不會嚇哭。
吃喝完畢,休息一陣,幾人繼續上路,只是這次,吳老對雷經武的神態無比恭敬,當作前輩高手對待,不敢有絲毫逾越。
江聽濤經過這次教訓,稍有收斂,不再明目張膽的對付楊玄,可暗地里,還是時不時的射來警告目光,意義不言而喻。
再無事發生,一日半之后,終于到了落云城。
落云城是出云國的都城,位處出云中心,占地十分廣闊。
經過城門,吳老亮出林家標志,城門守衛楞了一愣,眼中露出幾分詭異之色,然后放行。
吳老臉色微微一變,心中一沉。
林家在落云城經營多年,根深蒂固,關系盤根錯節,在官場之上,也有幾分面子。
往日里,路過城門,只要亮出林家標記,城門守衛莫不恭敬相迎,可是此刻,卻神情奇妙,難道是家中出了什么變故?
只是此時也不是追究的時候,只能先行返回林家再說。
馬車一路前行,楊玄微微挑起窗簾,青石鋪就的街道十分寬敞平坦,可容十幾匹馬同時通過。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就在此時,有馬蹄之聲響起,地面震動,約有十幾騎士。
“前方馬車速速讓開,莫要擋道。”有粗狂聲音響起,直接從后方傳來。
“這是林家馬車,休要放肆。”吳老長身而起,站立在車幫之上,朗聲道。
“林家?”馬蹄之聲停下,透過車簾,楊玄看到,有十幾名身穿紅色武士服裝的騎士,將馬車團團圍住。
當前一人,紅甲白翎,年約二十幾歲,孔武有力。
“施休賢,原來是你?怎么膽子變大?連我林家馬車,都敢驚擾?”
吳老認得此人,怒聲道。
“呵呵,原來是吳老,我當是誰?”紅甲之人高聲笑道:“怎么,林家的馬車就特殊,能擋大路?”
吳老勃然變色,心中卻是一沉。
這施休賢來自落云城施家。
施家在落云城,屬于三流家族,和林家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平日里,施家之人遇見林家的人,都是恭敬讓道,從不敢有逾越之舉。
施家有很多生意,都要仰仗林家鼻息,就算是施家家主施玉書親至,也要給吳老三分禮數,
這施休賢,吳老也見過幾次,在他面前也是彬彬有禮,一副恭順的樣子,為何此時,卻像是變了個人?
“施休賢,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鬼迷心竅?”吳老瞇著眼睛,死死看著施休賢。
“還在這里逞威風?”施休賢好像完全不把吳老當一回事,譏笑道:“一個老奴,也配和我說話。”
吳老大怒,他實在想不到,平日里對他恭敬有加的人呢,怎么就突然變了一個人樣?
“施休賢,看來你真的是不把我林家放在眼里了?”江聽濤從從馬車后面轉了過來,冷冷的看著施休賢。
施休賢微微一窒,江聽濤他當然認識,落云城年青一代有名的人物,年紀輕輕,卻已是內勁層的高手,聲名遠播。
“哼,江聽濤,我也不怕你。”施休賢微微縮了縮脖子,卻又像是想到什么,面含譏笑道:“別在這里逞威風了,還是想想你林家怎么度過這一劫吧。”
江聽濤和吳老同時臉色一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擔憂。
剛才經過城門的時候,吳老就覺得不對,此時被施休賢一說,更加確定。
“我林家什么劫難?”車簾緩緩揭開,林素衣走了出來,冷著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