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的速度提到了極致,還沒飛出多遠,楊玄的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退下吧!”
接著,楊玄的眼中露出了強烈的不可思議之色,他猛然回頭,卻見一道巨大光芒出現,瞬間將所有的飛劍全部隔絕在了外面。
光芒的頂端,一名黑袍老者凌空站立,周身沒有絲毫光華散出,目光穿過了遙遠的距離,直接落在了楊玄身上。
楊玄周身汗毛直豎,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覺讓他整個人似乎墜入了冰窖。
“走!”楊玄體內靈氣狂涌而出,速度又增加幾分。
“朋友,既來之,則安之!”聲音傳入楊玄耳中,猶如耳邊低語,無比清晰。
楊玄大驚,土靈氣狂涌而出,化為一只巨掌,瞬間向身側拍了過去。
他的身側,那名黑袍老者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了楊玄的黑掌之上。
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似乎空間中驀然出現了微小的黑洞,將楊玄發出的攻擊全然吸了進去。
黑袍老者臉上出現一絲驚訝:“這是什么武技?”
楊玄停了下來,他不得不停下來,因為他四周的空間,似乎突然凝結了起來,稠密如粥,如果他再御劍而行,那速度將會是一個笑話。
楊玄死死盯著那名黑袍老者,神色無比鄭重,一字一頓:“人道高手?”
黑袍老者周身連半點光華都沒有,就那樣立于虛空之中,聞言微笑搖頭:“朋友謬贊,人道難如登天,豈是我輩所能窺視的,我也不過是暫時摸到了一點皮毛而已。”
楊玄明白了,眼前的這位老者,其實并未進入人道境界,準確來說,應該是五氣第六階段巔峰,半步人道。
“閣下何人?”楊玄沉聲問。
“老夫碧云宗副掌門令無道,不知朋友如何稱呼?”令無道面含微笑,似乎忘年之友,看起來沒有半點威脅。
此時,碧云宗其他人已經向這邊圍了過來。
“你們都退回去吧,這位朋友的武技十分怪異,就算是我,恐怕也有所照顧不周,你們沒必要白白犧牲。”令無道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
令無道在碧云宗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話猶如圣旨,話剛落音,碧云宗的人就都退了回去。
這里已經是碧云宗之外,離碧云宗都有接近十里的距離,當所有碧云宗弟子都退走的時候,整片天地之下,就只有楊玄、孟青青,還有令無道三人。
見楊玄看向碧云宗那邊,令無道笑了笑解釋道:“他們就算能打過你,也要付出慘烈的代價,倒不如我直接出手,省的他們白白犧牲。”
楊玄對這位令無道有點刮目相看了,如果每個門派都是如令無道這樣的人,想想都覺得恐怖。
“朋友怎么稱呼?”令無道又問。
“任我行。”楊玄報出了假名。
令無道眼中明顯出現了驚訝之色,臉上似乎露出不可思議,緩緩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任我行?”
楊玄也有點吃驚,這首水調歌頭傳的這么快?怎么都傳到碧云宗了?
孟青青奇怪的瞅了瞅楊玄,什么任我行,什么陰晴圓缺?
令無道臉上已經浮現出喜色,他哈哈笑道:“想不到竟然是文壇大家任先生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真是罪過罪過。”
他見楊玄臉上有驚訝之色,搖了搖頭解釋道:“任先生可能不知,此刻你的一首明月幾時有早已經在青雪城內傳的沸沸揚揚,甚至已經開始向外擴散,任先生的大名,也早就伴隨著這首詩詞,為人所知了。”
他笑了笑,接著道:“更不要說,當日參加復選時,還有我碧云宗的弟子,所以,任先生的大名,老夫早已如雷貫耳。”
楊玄這才了然,想不到只是隨便剽竊的一首詞,竟然能讓令無道都知道他的大名。
不過想想也是,東坡居士何等人也,他的水調歌頭流傳上千年,早已膾炙人口,被封為經典,又豈是這個世界的人所能望其項背的?
令無道感嘆道:“先生真乃大才,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一句,道盡了人間真情,令人拍案叫絕,恐怕就這一句,便成人間絕響,不復再聞啊。”
楊玄臉色微紅,雖然此時情況不對,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作為一個剽竊者,被人這樣贊譽,即便是以他的老臉也有點掛不住了。
“前輩過譽了!”楊玄一邊想著辦法,一邊謙虛道。
令無道搖搖頭,眼中充滿贊嘆:“任先生謙虛了,不要說先生的一首明月幾時有,單說那首滿江紅,聞之讓人熱血沸騰,真恨不能立刻手提長刀,在戰場上狠狠的廝殺一番,才叫過癮,實不相瞞,當日我聞先生一句笑談渴飲匈奴血,壯志饑餐胡虜肉,熱血沸騰之下,在武道修為上都心有所得,實在是拜先生所賜了。”
楊玄啞然,如果令無道讀一遍滿江紅就能突破境界,那可真是罪過罪過了。
令無道面現疑惑之色問道:“只是老夫有所不知,這詩句里面的匈奴、胡虜卻又是那里的國家,望先生教我。”
楊玄神念掃出,四周的空氣依然濃稠無比,極有可能他已經陷入類似領域之類的空間,就算他獨自逃跑,怕都不可能,更不要說他還帶著一個孟青青了。
無奈之下他胡謅道:“匈奴胡虜皆為偏僻小族,早已消失,這里也不過代指而已。”
令無道頷首道:“原來如此,想必他們早已滅于任先生手中。”
接著,他向楊玄拱手道:“之前不知是任先生,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如今我誠邀任先生往我碧云做客,我必掃榻相待,奉任先生為上賓。”
楊玄感受著四周任然濃稠的空間,心中已經產生疑慮,他來救巨靈宗的人,已經是犯了碧云宗的大忌,更不要說他還殺了碧云宗的一名尊者,可令無道對此事絕口不提,反而對他大加贊賞,并邀請他去做客,要說這里面沒有什么謀劃,他第一個不信。
令無道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看了看孟青青微笑道:“一個小輩而已,看在任先生的面子上,放了她又何妨。”
楊玄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不過能答應放了孟青青,總歸是好事,于是便道:“如此多謝令前輩了。”
令無道笑瞇瞇的道:“無妨,任先生大才,這點面子如果老夫都不賣的話,傳了出去,外人豈不是要將老夫罵死。”
楊玄心中警鈴大作,令無道這副做派,實在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由不得他不提高警惕。
果然,令無道接著說:“聞任先生不但文采出眾,明月高懸,影舞人間,而且在數術一道之上,也有極深的造詣,令某聞之不勝欣喜,想向先生請教一番測影之法和側周得直之法,還望任先生能不吝賜教。
楊玄一個激靈,到了這個時候,他什么都明白了。
果然是測影法和圓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