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點出,生死成劫。
楊玄不是什么善人,他可以十分冷血的殺掉數千人,可以眼睜睜的看著百萬人去死,可是,他心中卻依然還有一塊柔軟的地方。
這塊柔軟的地方,是他僅存的善。
可如今,這柔軟的地方,卻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讓他的善支離破碎。
所以,當他轉身面對靈心兒的時候,心中那僅有的一點善已經完全消散。
靈心兒臉色變了,面對楊玄這一指,她渾身冰涼。
她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這白起根本就不是什么勉強躋身第十一,而根本就是排名在十名以內。
不要看第十一和第十只差了一個名次,可那卻是天壤地別的差距,從第十一名到第十名,猶如天壤云泥,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對靈心兒來說,如果楊玄僅是排名第十一,即便是不敵,她也有膽量一戰,可是如果楊玄根本就是排名在十名以內,她就是螻蟻。
紫色閃電遍布整個空間,靈心兒手中的長鞭直接消失不見,化為了漫天的光華,光華閃爍之間,融入了紫色閃電之中。
下一刻,紫色閃電突然壯大起來,然后狠狠的向楊玄劈了過來。
春回大地,萬物復蘇,沉睡中的動物悄悄的睜開了眼睛。
這是靈心兒的道,驚蟄!
面對這喚醒生命的一擊,楊玄眼中的冰冷沒有一點變化,手指繼續點了出去。
轟隆!
巨大閃電在迎上楊玄的手指之后,瞬間破碎,化為了漫天的星光。
寒冬降臨,萬物死去。
靈心兒面色呆滯,眼中出現了極度的驚駭之色。
破道!
楊玄一指之間,破掉了她的道。
她的道,是取自驚蟄的第一聲春雷,喚醒萬物,驚動世間,是使小河冰化,柳樹發芽,小草探頭的力量,是春的力量。
但在楊玄的這一指之下,春的力量完全消散,嚴寒降臨,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就死亡,化為了絕地。
她的道直接被破掉。
靈心兒大驚、驚駭、駭然、恐懼。
到了最后,她身體開發發抖,竟然已經完全不知所措。
所謂破道,不是破招,并不是指楊玄破掉了她這一招,而是直接破掉了她的道意,破掉了她對力量的掌控,對道的掌控。
破道之后,武者會從云端跌落,成為普通的人道高手,想要修回來,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的歲月。
能破道者,無不是人中龍鳳,迄今為止,她也只聽說過無上宗師顧神圖,天狼向東來曾破掉過別人的道,至于其他人,他從未聽說過。
現在,能破道之人,又多了一個白起。
不說別的,就憑這一點,傳了出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風浪。
靈心兒呆立當場,做不出任何反應,被破道之后的她竟然連左輕侯都不如。
左輕侯被破道之后尚能做出反擊,可靈心兒卻直接傻掉了。
長久以來,她憑借超高的天賦,一路順風順水,直上巔峰,再加上她的背景,與她交手之人都有所顧忌而留手三分,這就讓她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錯誤的估計,可以說,她這人榜第十一,其實是有水分的。
但是現在,面對楊玄,面對楊玄這毫不留情的一指,她終于明白了往日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原來,我不過一個小丑!”靈心兒喃喃自語,然后閉上了眼睛,放棄了抵抗。
靈心兒放棄了抵抗,楊玄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依然一指點向了她的眉心。
“手下留情!”
突然,一個聲音從一旁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人影瞬間出現在靈心兒的旁邊,然后一掌拍了過來。
似乎空間都在移動,來人這一掌之間,竟然使靈心兒憑空移動了三尺的距離,間不容發之際,避開了楊玄的一指。
手指落空,并沒有點在靈心兒的眉心,但生與死的力量卻已經侵入了她的身體。
剎那間,她長長的辮子飛散開來,然后在瞬間變得一半黑,一半白,與此同時,她的臉也開始變化,一半變的蒼老,一半卻如嬰兒。
來人是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人,他看著靈心兒的變化,臉色難看,隨后長嘆一聲,面對楊玄沉聲道:“你闖大禍了。”
柳微霜也出現在一旁,依然是那副慵懶無比的樣子,目含有趣的看著楊玄,不知在想些什么。
刷刷刷,又是幾道人影出現,站在了房頂之上,韓至北也在其中,神色變幻不定。
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子在看清楊玄的面貌之后,眼中露出十分意外之色,他沉聲道:“你就是白起?”
楊玄沒說話。
灰色衣物的男子繼續道:“本人大明帝國周持節,白起,你犯下大罪,即刻束手就擒,聽候發落。”
一股氣勢從他的身上發出,碾壓天地,他整個人像是一桿標槍,傲然挺立。
楊玄看了看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男子,竟然就是人榜排名第九的周持節。
從他的身上,楊玄感覺到了一股浩然正氣,似乎飽讀詩書的當世大儒,充滿文人的氣節,傲骨。
事實上,周持節原本就是一名大儒,之后卻以文入道,直接成就人道修為,令世人驚嘆不已。
眼神從他的身上移開,楊玄看向了靈心兒。
靈心兒眼神中的驚駭之色直到現在還未退去,依然是一臉呆滯。
當楊玄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體竟然抖了一下。
“呵!”楊玄嘴里發出了一聲輕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下一刻,楊玄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都為之震驚甚至駭然的舉動。
在所有人的驚駭的目光中,天地之間出現了一根手指,指尖生死繚繞,然后向靈心兒點了過去。
沒有人想到楊玄會出手,沒有人想到楊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再次出手。
周持節呆住了,柳微霜臉上也出現了詫異,韓至北眼神閃爍,竟然隱約出現了一絲敬佩。
虎背熊腰的男子有一瞬間的呆滯,在反應過來之后,他一掌拍出,急怒交加。
他發現自己錯了,這白起就是一個瘋子,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一個行事從來不問后果的瘋子,他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要殺靈心兒。
靈心兒不能死,如果靈心兒死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難逃罪責,都要付出慘烈的代價,甚至有可能要付出生命。
一想到靈心兒背后站著的那個人,他就出了一身冷,所以,他一掌拍出。
“你瘋了?”他氣急敗壞。
楊玄笑了,他從來就沒有變過,不論他是楊玄,還是白起,他從來都沒有變過,從來都是那個為了別人的一句謾罵而滅人全家的瘋子。
沒錯,他就是一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從他看見小花尸體的那一剎,他就宣判了靈心兒的死刑,不論她有多么大的背景,無論她身后站著的是誰,她都死定了。
還有殺害小花的兇手,不管他是誰,他屬于哪方勢力,上窮碧落下黃泉,楊玄都會找到他,將他一寸一寸的凌遲,讓他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流干,讓他在恐懼之中慢慢品味死亡的味道。
他不會理會什么仁義道德,不會理會什么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罵他屠夫也罷,罵他小人也好,他就是楊玄,一個瘋子,一個一念屠萬人,卻又能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拼命的人。
從來不要用什么圣母之心去看待楊玄,如果你那樣做了,你就會發現,他會告訴你,什么叫做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