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之并沒有注意到楊玄眼中的寒芒,聞言眼中充滿著崇敬之色道:“正是袁家的袁新秋袁老前輩。”
“袁新秋?”楊玄放下了手中的烤肉,瞇著眼睛,喃喃自語。
陳平之感嘆道:“不錯,袁新秋老前輩在神算一道之上,有極深的造詣,能提前算出遺忘之地的開啟時間和地點,并能公布出來,這種胸懷,真乃我輩楷模。”
他不住的感嘆,卻沒注意到楊玄的眼中已經露出了淡淡的殺意。
他沒有想到,當世還有人能算出遺忘之地開啟時間和地點,雖然不準確,但是已經足夠。
這從此地聚集了大量武者就能看出來。
實際上,遺忘之地開啟的地點,就在這處湖邊,甚至說的更為精確一點,離地華宗幾人現在所站立的地方都不算遠,走幾步就能到。
袁新秋能將地點精確到方圓百里,已經是極為難得。
楊玄已經能想象得到,當遺忘之地入口出現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武者會爭先恐后的涌過來。
但楊玄怎么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當楊家進入遺忘之地那一刻起,遺忘之地就被他打上了楊家的烙印,豈容他人進入?
袁新秋?
這一刻,楊玄心中殺機涌動!
就在此時,那名紅衣女子忽然開口問道:“不知道張凡你可曾婚配?”
這話一出,不要說楊玄了,就連地華宗其他幾人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紅衣女子的臉上。
紅衣女子臉唰一下就紅了,她這才發現自己這話問的沒頭沒尾,極容易使人產生誤會。
“哎呀,不是我啦,是我妹妹,我妹妹!”她連忙解釋。
眾人這才露出恍然之色,一人調笑道:“紅姐,我還以為是你動了春心,看上了張兄呢。”
“我打死你個碎嘴!”紅衣女子啐了一口,作勢欲打。
那人連忙跳開,不住的賠禮。
眾人鬧了一會之后才算安定下來,卻見楊玄一臉茫然。
陳平之笑了一聲解釋道:“張兄有所不知,我這位師妹名叫玉紅梅,她俗家還有一位妹妹,過不久要舉行比武招親,所以這才唐突一問,到是讓張兄見笑了。”
楊玄這才了然,哭笑不得之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暗道下次是不是稍微變的丑一點才好。
陳平之繼續解釋道:“玉師妹的家族也是武道家族,如果張兄有興趣,到時候不妨去看一看。”
玉紅梅瞪了陳平之一眼,張口道:“師兄這叫什么話,什么叫有興趣才去看一看,說的我妹妹好像嫁不出去了一樣。”
陳平之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賠禮。
玉紅梅這才饒過了他,對楊玄道:“我就這么一個妹妹,自然希望他能找一個如意郎君,我也只是想起來了,就隨口一問,你不要在意。”
楊玄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經過這么一番打鬧,幾人和楊玄也熟悉起來,不再拘謹,到顯得其樂融融。
楊玄微笑著,感受著他們之間融洽的感情,心中也有些感嘆。
這幾人都不是有什么壞心眼的人,而且彼此之間的感情都很好,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這種氛圍,楊玄從來都沒有感受過。
回顧自己的足跡,一路走來,伴隨著他的都是鮮血和死亡,很少有這樣的溫情。
如果有可能,楊玄何嘗想這樣殺來殺去,他寧愿平凡著,卻溫暖著過完此生,僅此而已。
但是,他別無選擇!
有些時候,除了殺戮,他真的沒得選,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此時已經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
入夜,楊玄也沒走,還是留在了這里。
這幾人與其說是出來歷練,倒不如說是出來郊游的,一整天的功夫,楊玄也沒見他們去獵殺什么靈獸,或者采摘藥材,反而就是圍著火堆,坐在湖邊吃喝玩樂。
甚至到現在,還有人跳起舞來。
玉紅梅在跳舞,跳的是一種楊玄從來都沒見過,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曼妙感的舞蹈。
其他人或擊掌相和,或放聲歌唱,竟然就在湖邊搞了個篝火晚會。
楊玄坐在一邊,看著玉紅梅在那里載歌載舞,卻怎么也融不到這種氛圍里面去。
他雖然年齡不大,前后兩世加起來,可能都比不上一些老家伙,但是從心態上來說,卻已經是歷經滄桑,久經歷練了。
所以,他也只是看著,面帶微笑,只是在他心中不怎么愿意承認的地方,有一絲隱約的羨慕。
就在他感嘆的時候,陳平之湊了過來,將一個酒囊遞給了他。
“喝酒!”陳平之沒過多的語言,就兩個字。
楊玄也不客氣,接過酒囊灌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火焰順著食道流下,頓時他心中如同火燒。
陳平之見他豪爽,也是哈哈一笑,又拿出了另外一個酒囊喝了起來。
“這酒叫雪里燒,倒在雪地里,連雪都能燒化了,是烈酒。”喝了一口之后,陳平之才道。
“是好酒!”楊玄笑著道。
不知為什么,他想起了醉月露。
醉月露屬于那種比較清淡的酒,猶如小家碧玉,回味悠長,而這雪里燒,就像是江湖兒女,性烈無比,真要分個上下,卻也難說。
“張兄,等這里事了,望張兄往我地華宗一行,到時候,我必掃榻相待。”陳平之笑著道。
楊玄也笑了一下,道:“好,如無他事,我會去的。”
陳平之很高興,能結交一位五氣境界的武者,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收獲。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我道是誰在唱歌跳舞,原來是地地華宗的紅娘子。”
隨著這個聲音,一行人從暗中走了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相貌還算可以,但眼中卻露出了一種邪邪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他身后跟著七八個武者,有老有少,服飾統一,看得出來,是出自同一個門派。
玉紅梅的舞蹈停止了,臉色變冷。
楊玄發現陳平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且充滿了忌憚。
看起來這些人他認識。
目泛邪光的年輕人也看到了陳平之,嘴角充滿了譏笑道:“吆喝,這不是陳平之嗎?怎么?喝著酒,看著艷舞,小日子過得不錯啊。”
玉紅梅和其他幾人聽見這話,眼中都露出了怒色。
陳平之放下酒囊,站起來冷聲道:“呂澤,你這是什么意思”
目泛邪光的年輕人呂澤冷笑一聲:“沒什么意思,你們在這里載歌載舞,吵到我休息了,就這個意思。”
“荒謬,這么大的地方,你非說我們吵到你,簡直胡攪蠻纏。”地華宗的一名弟子氣不過道。
陳平之暗道一聲糟了,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果然,呂澤眼中露出了殺意,將目光落在了那名弟子的身上,冷冷道:“我和陳平之說話,哪里有你說話的地方,找死?”
話未落音,呂澤身后一人手一揚,一道青光劃破了黑暗,直接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