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鏡湖來到他的辦公室之后,鏡湖道:“坐下來說。”
楊玄依言落座,鏡湖神色悲傷,眼角猶有淚痕。
過來一會,鏡湖才問:“我聽說你在蘇家治好了蘇影的寒癥。”
楊玄點了點頭,道:“當時先生的藥被狗吃了,我也是無奈而為。”
鏡湖顯然是知道內幕,并不奇怪楊玄言說的被狗吃了的話語,只是問:“蘇影的寒癥我也看過,他的體內有一個寒源,根本無法尋找蹤跡,你是如何處理的?”
楊玄看了他一眼,口中答道:“我所修煉的功法有些奇特,能感應到那股寒氣。”
鏡湖眼神越加奇怪,他仔細的看了一會楊玄之后,突然道:“你是修真者?”
楊玄臉上連半點異樣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望著鏡湖道:“先生為何這樣問?”
鏡湖道:“蘇影的寒氣我曾仔細研究過,最后得出的結論是與已經銷聲匿跡的修真力量有關,你能根治他,那唯有這個原因。”
楊玄倒也沒有否則,聞言點了點頭,道:“先生說的不錯,我的確走的修真一途。”
鏡湖感嘆:“修真路窄,早已沒落,你能一路走到現在,足見天資,難得。”
楊玄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人說修真路窄這句話了,此時見鏡湖再提,于是趁機問:“先生,可否說說這修真與武道的事。”
鏡湖看了看他:“你不知道?”
楊玄老老實實回答:“尚不太清楚。”
鏡湖也不奇怪,于是道:“修真一脈,原本就是小眾,其發源地已經不可考據,根據史書記載,大概是在萬年之前,星空之間尚有修真者往來,而且其中也有天資絕艷之輩,以仙會武,不落下風。那個時候,當是修真一道之鼎盛時期。”
楊玄聽得心生向往,遙想萬年之前,修真者穿梭宇宙,來往星空,當真逍遙。
不過他知道肯定還有下文,于是也不說話,靜靜聆聽。
鏡湖又道:“本來修真一道理應就此昌盛,但千不該,萬不該,出了一代妖人。”
楊玄眼中出現疑惑。
鏡湖接著道:“此人姓名已經不可考據,自稱元夕大帝。原本這元夕大帝本應該青史留名,造福整個人族,但不知為何,他竟突然發瘋,先是襲殺各族強者,屠戮一方,接著又襲殺我人族當時的帝君清瑤大帝,致使大帝重傷隕落,斷了傳承,這才開啟了我人族萬年孱弱的序幕。”
鏡湖不住感嘆,楊玄聽得頗為心驚。
他倒是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如此辛秘。
想了想,他問:“先生,元夕當年是帝者?”
鏡湖點頭:“非是帝者,如何能使我人族大帝重傷?導致傳承中斷?”
不待楊玄提問,他又道:“不過元夕雖然重傷帝君,但他自己也受了不可逆的傷,最后在各族大帝出手之下爆體而亡,算是落下了帷幕。此后數千年,修真者被各族幾乎滅了個精光,直到現在,各族雖然早已不再追殺修真者,可也不怎么待見。”
至此,楊玄終于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鏡湖接著道:“其實千年之前,修真者也曾復興過一段時間,但無一例外,其最高者到了天級,也無法寸進,所以漸漸也就又沒落了下去。到了今日
,修真者已經極為罕見,幾乎絕跡,你能走到天級境界,十分難得,不過修真路窄,天級是瓶頸,前面無路。所以,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萬事小心,切莫落得元夕的下場。”
楊玄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先生,莫非研究林同方,就是想……”
鏡湖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回答道:“有這層意思,也不全是,林同方是武者無疑,他的發瘋肯定與元夕大帝不同,這點毋庸置疑。再說,元夕大帝已經是萬年之前的人物,只見于史書,根本無從探查,如何研究。”
鏡湖嘆了口氣,又道:“坊間傳聞,說元夕大帝當年其實已經達到了圣級,不過這就無法考據了。”
圣級?
楊玄眼中露出了精芒。
鏡湖不再說此事,轉過話題道:“所以說,如果可能的話,你最好還是棄道從武。”
鏡湖這是好意,楊玄自然知道。
不過他自己事自己知,絕不可能重新修武了。
“多謝先生。”楊玄含糊的說了一句。
鏡湖也不堅持,點頭道:“自清瑤大帝及元夕大帝之后,人族始終未曾出過大帝,所以勢力范圍一再壓縮,變得孱弱,如果不是有清瑤大帝留下的弒神器存在,人族也早就成為歷史的塵埃了。”
又聞弒神器之名楊玄趁機問:“先生,弒神器到底是什么?”
鏡湖搖頭:“弒神之器一直保管在皇庭中,外人怎能一見?自是不知道其真貌了。”
說到這里,這個話題也該結束了。
隨后,楊玄將此行的經過簡單匯報了一下。
當然略過了他奪取大帝之心的那一段,只說自己趕到時,曲周星已經不復存在。
鏡湖顯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勉勵了幾句,就讓楊玄離開。
回到住所,楊玄回憶起鏡湖的話,心中對那位元夕大帝頗為神往,不過他為何最后發瘋,這一點卻是值得懷疑。
莫非是走火入魔了?
楊玄心中暗想。
隨即,他就將這個問題暫且放在了一邊。
現在的問題是,赤空去了哪里?
想了半天,他決定還是去赤空之前所在的實驗室一趟,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想到就做,于是他又趁著夜色,悄悄的出了門,往實驗室走去。
醫署的后面此時已是空寂安靜。
發生了命案,這里早被列為禁區,也無人過來,倒是方便了楊玄。
推開虛掩著的大門,楊玄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那座地下實驗室。
實驗室中一片狼藉,原本的實驗器材橫七豎八的歪倒在地上,有些已經嚴重變形,而且還布滿血跡。
各類藥品散落一地,都被人踩的不像樣子,失去了本來的面目。
曾經關押赤空的大鐵籠子早已變成了一個鐵餅,像是被人用蠻力從上面砸了一下。
而在籠子的四周,點點干涸紫黑的血跡,則無聲的向楊玄訴說著什么。
整個地下實驗室,有一種怪異的氣味存在,但如要仔細尋查,卻又消失不見。
楊玄將神念散開,一寸一寸的搜索者實驗室。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墻角的一件事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