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你來了!
簡簡單單,清清楚楚,但落在楊玄耳中,卻如在剎那間經歷了萬年滄桑。
陳元夕的聲音之中蘊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就像是埋藏于樹下的落葉,干枯泛黃,逐漸腐朽。
一瞬間,楊玄就明白了,眼前的這個陳元夕,并非他所見到過的任何一個元夕大帝。
因為,他之前見到過的陳元夕身上,并沒有這種歷經滄桑,枯如落葉的感覺。
帶著奇異的神色,楊玄走到陳元夕身前,卻并沒回應陳元夕的問候。
“坐!”陳元夕指了指身前的地面,哪里的青草格外柔軟,如綠毯一般。
楊玄也不推辭,依言坐在了他的面前,沉默了半晌后,緩緩道:“我見過你?”
陳元夕搖搖頭,又點點頭,見楊玄不明白后,才笑道:“準確來說,我見過你,你沒見過我。”
這話有些繞口,但奇異的,楊玄心中卻有些明白了。
他直視陳元夕的雙眼,一字一頓,直入主題:“你是黑云族人?”
“我是!”陳元夕微笑道。
轟隆!
猶如一道驚雷劃破了夜空,剎那間照亮了楊玄的腦海。
這一瞬間,很多事情,他都隱約有些明白了。
但仔細想想,卻又帶來了更多的謎團。
陳元夕手臂一揚,手中的鞭子在空氣中炸出一聲脆響,遠遠的蕩了開去。
遠處剛離開隊伍的一只白羊嚇了一跳,乖乖的返回了既定的圈子,還偷偷向著這邊瞄過來。
陳元夕收起鞭子,微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問吧,能解答的,我一定會告訴你。”
楊玄看了看那群羊,半晌才收回目光,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萬年前的元夕大帝,是誰?”
“是我!”陳元夕毫不猶豫,卻石破天驚。
人族萬年前的大帝,竟然來自黑云族,這消息一旦傳出去,絕對會激起萬千巨浪。
楊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激蕩,又問:“清瑤大帝是誰?”
陳元夕搖搖頭,道:“清瑤大帝就是清瑤大帝,她的確是你們人族的不世天才,這一點你放心。”
楊玄目光轉冷,半晌才冷冷問道:“是你暗中出手,打傷了清瑤大帝?”
陳元夕的目光變得很奇怪,似無奈,又似懊惱,種種情緒在眼中流轉。
他緩緩搖頭,語氣中透露出哀傷:“打傷清瑤大帝的,并非是我。”
楊玄緊追不放,冷聲道:“是誰?”
“是他!”
說這句話的是紫云公主,她往前走了兩步,轉動左手上的戒指。
光芒之后,一道人影落在了地上。
楊玄的眼睛瞇起來了,因為從光芒中出現的,竟然是另外一個陳元夕。
這個陳元夕出現后,始終未曾說話,雙目呆滯,神情淡漠,如失去魂靈一般,眼睛只知道直勾勾的看著不知名的遠處。
當一股熟悉的氣息傳遞而開之后,楊玄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因為他已經確定,后面出現的這個陳元夕,就是自己見過,而且還送了他力量的陳元夕。
他的目光在陳元夕和元夕大帝之間流轉,半晌后問道:“分裂體?”
紫云回答:“不錯,當年出手擊傷清瑤大帝的,正是這名分裂體。”
楊玄腦中謎團處處,死死盯著元夕大帝:“到底怎么回事?”
元夕大帝搖頭嘆息,緩緩道:“事實上,人族的確有陳元夕其人,只是當年我潛入人族的時候,此人受敵人圍攻,重傷不治,于是我替他擊殺了仇人,這才假借他的名義,在人族開始活動。”
楊玄沉默不語,他知道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元夕大帝繼續道:“整件事要說清楚,就必須從頭說起,牽扯很大。”
楊玄冷冷道:“我時間很多,也很有耐心,足以聽你說完整個故事。”
元夕大帝點點頭,直接道:“玄圣可知黑云有神?”
楊玄問道:“云神?”
元夕大帝點頭道:“是,就是云神,但不僅僅是云神。”
楊玄想起關于黑云族邪神的傳說,眼中泛起奇異之色。
不過他卻沒打斷元夕大帝話,只是靜靜聆聽。
元夕大帝接著道:“我族除了云神之外,還有外界所傳的黑暗神,事實上,黑暗神的確存在,在我族內,被稱之為暗神,云神與暗神,正是同源同根,一枝雙花。”
楊玄眼中露出訝然,問道:“暗神是云神的分裂體?”
元夕大帝搖頭:“不,你錯了,暗神才是本體,相反,云神才是分裂體。”
楊玄心中更為驚訝,繼續聆聽元夕大帝的訴說。
“暗神自古就存在,之后才分裂出云神,云神以下,才有黑云族誕生于星空一端,綿延宇宙。”元夕大帝娓娓道來:“萬年前的一天,我接到來自云神祭司的神諭,那就是暗中潛入人族,接近聲名鵲起的林清瑤,調查元法之謎。”
停了停,他才接著道:“潛入人族后,我冒充陳元夕,想辦法提高自己的名聲,然后緩緩接近林清瑤。”
楊玄插話道:“所以說,人族傳說中的元夕大帝,實際上是你?”
手持長鞭的元夕大帝卻搖搖頭,鞭稍一指站在那邊的另一個陳元夕,淡淡道:“不,不是我,是他。”
楊玄順著他的手看了過去,那邊的陳元夕依然神情呆滯,一動不動。
元夕大帝接著道:“我在冒充了陳元夕之后,還沒來得及接近林清瑤,族中就有事發生,需要返回,于是我借云神分裂法,制造出了這個分裂體,代替我繼續執行人物,而我,卻返回了黑云族。”
楊玄再看那邊的陳元夕。
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陳元夕竟然是一個分裂體。
元夕大帝繼續道:“隨后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清瑤大帝和元夕大帝聲名鵲起,如日中天的時候,陳元夕突然發狂,偷襲林清瑤,致使林清瑤重傷不治,這才有了人族萬年衰敗,徒嘆奈何。”
楊玄聽得心中動蕩,想不到當年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但這其中還有諸多謎團未解,比如分裂體為何發瘋,還有那個邪神使者是怎么回事等等。
元夕大帝看了看楊玄,似乎直到他在想什么,搖頭嘆息道:“我知道你想問我的分裂體為何會突然出手偷襲林清瑤。”
楊玄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因為暗神的插手!”
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正是沒怎么說話的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