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送上門來的掩護,這個大漢奸來得太是時候了!
李仕群轉動的眼珠就要放綠光了,陳明翔就知道他已經上了鉤,不采納這個辦法才是見鬼呢!
無非就是打個時間差,四月底,自己手里的三百萬法幣已經兌換完畢,而李仕群再動用上千萬的假鈔沖入黑市,自己再把這個事情曝光,屎盆子全都扣在了他的頭上。
日本人要找罪魁禍,那也是對著李仕群,華通貿易公司完成六百萬貨物的采購,自身還賠了一百萬法幣,誰敢找自己的麻煩,憲兵司令部肯定要跳腳,麻痹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
“好主意啊,還是你腦子轉的快,我怎么就沒想到這種辦法呢!硬通貨的行情一路走高,與法幣換算的差價就非常可觀了!”
“特工總部有的是人能做這事,別說一千萬,只要利潤合適,黑市能把一個億都吃掉,怎么就沒有多給我點!”剛才還像是辦喪事一般的李仕群,有些惋惜的說道。
這種事情給吳四保和潘搭這種人是最為合適了,遇到這樣的流氓地痞,黑市的人也頭疼,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答應就要亮槍,在滬市這個塊地盤上混,特工總部是繞不過去的。
“潘搭當滬西警察署長的事情,已經確定了吧?”陳明翔問道。
“上個月初就到市政府領了委任狀,之所以沒有請客,是因為剛成立的機構千頭萬緒,折騰的他也是叫苦不迭,越界筑路這片地區的情況很復雜,還得考慮到租界工部局的意見。”
“滬西特別警察總署的成員很復雜,簡直是一鍋爛糊粥,有特工總部派去的人、市警察局偵緝股派去的人、租界工部局推薦的人、市政府的關系戶等等,也少不了日本顧問。”李仕群說道。
他心里也在大罵潘搭是個頭腦簡單四肢達的蠢貨,特工總部和市警察局為這個署長的職務,競爭的非常厲害,尤其是市警察局的日本顧問,也在向市政府施加壓力,特工總部并不占多少優勢。
是陳明翔說服了陳恭波支持特工總部,肥缺才落到了潘搭頭上,但這個混賬拿到委任狀后,居然不知道先上陳明翔家里坐坐,通報事情的結果,還得人家親口問出來,太丟臉了。
陳明翔并沒有考慮收禮的事情,而是一個億的假鈔要沖入國統區,這才是件大事,趁著到思南公館吃晚飯的時候,他把事情和王真說了一下,順便也告訴她加緊兌換黃金外匯,然后要給李仕群挖個大坑。
“你是想用一箭雙雕的計策,既引起日本人對李仕群利用偽鈔套購外匯黃金的事情感到不滿,也要曝出假鈔的事情阻止這一億元假鈔流入國統區,這次能把李仕群拉下馬來嗎?”王真問道。
“李仕群不那么好對付,否則也鎮不住特工總部的一群漢奸特務,他不可能傻乎乎的直接自己操作假鈔,杉機關會把他切成碎塊喂狗的,我判斷肯定會和我走一條路。”
“利用東南貿易公司在國統區的關系戶,表面上偽鈔似乎是從國統區倒流到滬市,實際上卻是他暗中投入了外匯黑市。”
“這方面他有極大的優勢,吳四保他們這些幫派分子做這個最拿手,日本人知道了也拿她沒辦法,這是偽鈔自身的弊端。”
“想完全阻止這一億假鈔流入國統區也不可能,奸商大可以使用真幣換取大量的偽鈔,大國難財,這樣的人數量還不少。”
“我只能從杉機關想辦法查看機密資料,找到一部分使用者的名字,請局本部派人監督,能攔截到三成就是巨大的勝利。”陳明翔搖了搖頭說道。
作為杉機關的成員,他有權力接觸客戶信息這類的絕密,表現得這么出色,崗田中佐和阪田誠盛對他很放心,這一點李仕群就做不到,這個大漢奸不是杉機關的菜,而且印象不怎么好。
“這幾天很安靜,我感覺不是在做行動前的準備,就是正在尋找合適的目標,或許暴風雨就要來了。”王真有些擔憂的說道。
“你說得對,戴老板的態度很明確,休戰這個問題暫時不考慮,可是再次行動,后果就要嚴重的多了。”
“中儲銀行是汪偽政府的財政來源,也是日軍用來搜刮物資財富的工具,中儲券對兩邊都具有重要意義,絕不會在軍統的破壞下放棄,唯一的態度就是以暴制暴以牙還牙。”陳明翔點了點頭說道。
果不其然,滬一區并沒有停止戰斗的腳步,十六號上午,中儲銀行滬市分行會計科的副主任,就是被打黑槍傷到腿的那位,在醫院里遭到槍擊,徹底的掛了。
說起來這個姓張的副主任也是夠倒霉的,短短半月時間居然挨了兩次刺殺,還不如第一次就死了呢,多受了十幾天的罪。
“吳總隊長,這次我們抓回來的九個科長級小領導,經過核查只有兩個姓張的,不夠三個人啊!”警衛總隊的一個隊長說道。
“那就按照老規矩玩死亡游戲,你在椅子背的反面做個標記,等會入座的時候誰坐上了這把椅子,就要誰的命好了,多簡單的事情。”吳四保笑著說道。
周坲海聽到中儲銀行滬市分行的中層管理人員,又被軍統殺了,還是殺了兩次,頓時氣的七竅生煙,軍統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暴怒的他立刻電,要求李仕群對山城政府的銀行加以嚴厲報復,按照一對三的比例,就是中儲銀行只要死一個人,中行就要死三個人來償命,看看軍統還敢不敢殺人,還能不能撐得住。
于是,吳四保帶著警衛總隊的人再次到中行別業,把九個科長級的基層領導,抓到了飯店請吃飯,俗稱斷頭酒,當然,這九個人是不知道的。
這種選擇目標的方式,在警衛總隊叫做“死亡之椅”,誰坐上這把椅子,就是等會要殺的目標,賭的就是個人運氣怎么樣。
“你去和最年輕的那個小伙子說說,讓他換把椅子,長得這么俊俏又這么年輕,死了太可惜。”佘艾珍對一個手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