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一直到現在,我們埋伏在方塔的人,也沒有等到滬郊情報站的人來聯系,估計應該是發現了什么蛛絲馬跡。”行動科長說道。
“這很正常,我之所以做這樣的安排,那也是摟草打兔子,捎帶著給對方做個圈套,沒指望能有更大的收獲,要是滬郊情報站的人這么蠢這么好對付,就不至于存活到現在了。”
“先不要著急,我們手里掐著一張王牌呢,鄔橋鎮的聯絡點,就是對方最致命的威脅,早晚都會把滬郊情報站挖出來的。”萬里浪笑著說道。
辦公室里放著一部美式電臺,嶄新的設備,坐在旁邊的佘介有點愛不釋手,打算好好的研究一番,美國的設備,可是代表著目前世界上最高端的技術水平,比小日本的電臺強得多。
滬市情報站的秘密電臺沒能逃過這一劫,還是在發報的時候,被那些日本來的電訊專家給鎖定了,好在這次來滬市籌備前期工作的人還不多,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住址,只被抓了兩個。
“我們都知道,滬郊情報站出了這么大的損失,一定會向軍統局本部報告的,而軍統局的那些人也不是傻瓜,肯定要所有的秘密電臺,短時間內處于靜默狀態,等到風聲過去再開機,我們以后再想破獲軍統局的電臺,那是幾乎不可能了。”佘介有些遺憾的說道。
他這幾天為了檢測無線電信號導致嚴重的睡眠不足,整個人顯得非常疲倦和憔悴,但是他的神情很亢奮,畢竟用實際行動,向戴老板證明了自身的價值有多大,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甩在軍統局電訊處的臉上,感覺還是非常爽的。
“軍統局的電臺不發報,不是還有地下黨和中統局的嘛,這種事情本來就要有耐心,誰知道對方什么時候發報?不過我們抓了這么多人,肯定會有不少線索,按圖索驥,總會把這些軍統特工們慢慢的揪出來。”萬里浪說道。
“中統局?在滬市的機構還活著呢?”佘介諷刺的說道。
因為軍統局和中統局的關系極其惡劣,戴老板的態度也影響到了軍統局的所有人,軍統局特工對中統局特工向來看不起,而且在滬市的地下活動,中統局確實沒有什么亮點,但損失也不是很大,躲避的技能倒是爐火純青。
“山城政府的中黨部,可是有三個重量級人物在這里坐鎮,吳凱先被抓后溜了,還剩下中常委蔣波城和中黨部滬市主任委員、三清團支部干事長吳劭述,再有就是中統滬市區的區長、特派員陳棟樺,特別是后者,還在領導中統局的人活動。”萬里浪說道。
以前特工總部時期,精力主要放在打擊軍統方面,無論是丁墨村還是李仕群,都是出身于中統,而且特工總部的頭目里面,也有很多是中統局的特務,所以,中統局在滬的情報機構,一直都沒有受到致命打擊。
“一群東躲西藏的老鼠,既不敢出來行動,也不敢發展勢力積蓄力量,就等著天上掉餡餅,我對這樣的垃圾沒有什么興趣。”佘介撇了撇嘴說道。
“別啊,考慮到局勢變化,梅機關的意思是,最少得打掉五部電臺,到現在完成了四部,還差一部呢,湊湊數也是好的!”萬里浪說道。
這兩人的對話也有些偏差,中統局還沒有那么窩囊,比如也做了一些聯絡愛國商人,為山城政府走私輸送緊缺物資,或者是聯絡一些有影響力的愛國人士,搜集刺探情報等等。
其實說起來,中統局對抗戰也真的沒有什么貢獻,反倒是對地下黨痛下殺手,高層和軍統局的高層咬成一團,名副其實的禍害和攪屎棍,也難怪軍統局的人看不起中統局。
很多時候,往往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眼瞅著沒有電臺可抓,行動就要結束了,可倒霉催的中統局滬市區還真的撞上來了,仿佛就是為了給完成這次任務湊數。
中黨部滬市黨部調查統計室的秘密電臺,在發報的時候被日本人的電訊專家鎖定,隨后在梅機關情報組的配合下,把人給抓了,只有一個報務員,能提供的線索很有限。
“我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現在已經進入了滬市地下黨組織的外圍,目前擔任聯絡員的任務,主要是負責工作部下屬的工運小組,與滬市幾個大型紡織廠的工人頭目聯絡。”
“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在開會之前通知您,隨時端掉這個小組,把這些鼓動工人鬧事的頭目一網打盡,這樣,您也為帝國立了一件大功勞。”鶴頂紅低聲說道。
對面的北澤平,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穿著長風衣,從外面看,根本就認不出是他。這次因為搜查陳明翔的舊宅,結果中了圈套,遭到了木下榮市的一頓耳光,現在臉部還是腫的,他也不愿意讓自己的情報員看到此刻的模樣,這有損自身的形象。
關鍵是這件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派遣軍總司令部給知道了,畑俊六總司令官大怒,把柴山兼四郎喊到金陵,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大罵,搞得這位機關長非常難堪,可是又不敢反駁畑俊六,心里憋著火沒有發泄出來。
等回到金陵,把北澤平喊到了辦公室,雖然沒有再打他的耳光,卻對他下了死命令,在沒有得到明確指示之前,絕對不允許他擅自行動,否則再出現紕漏,自己就切腹自盡吧!
北澤平聽得出來,柴山兼四郎不是嚇唬他,在行動基本結束以后,就約見了自己的秘密情報員鶴頂紅,想要知道地下黨方面的進展怎么樣。
“不,對于這些小魚小蝦的我興趣不大,沒有什么價值,不值得損失你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成績,畢竟打入地下黨組織實在太難了,我要的是大魚!”
“你不要著急,就按照現在的方式循序漸進,鞏固自己的身份,想方設法探聽工運小組無意中泄露的信息,他們的工作即便再謹慎,也做不到一絲一毫失誤都沒有,機會總是有的。”北澤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