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說中島大佐和小野中佐保密意識淡薄,實際上截然相反,如果不是因為陳明翔對海軍陸戰隊幫助良多,還是兒玉機關的主要供貨商,雙方的私人關系也日益親密,這些話是絕對不會說的。
陳明翔苦心營造的關系網,終于發揮了重要作用,獲取情報的速度,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當然,如果是在戰略大轟炸之前,兩個日本軍官肯定要守口如瓶,可眼下大轟炸再有一個月就結束了,也不再是多保密的內容。
山城政府天天都知道要挨日軍飛機轟炸,還派人在機場周圍監視,可知道又怎么樣呢,空軍頂不起來,小規模的騷擾不會影響大局。
“這次怎么沒有見到南造云子小姐來參加酒會?”陳明翔心情大好,就開始想南造云子了,這可是他沒有執行完的任務。
“前幾天,南造云子執行一次秘密任務失手,遭到憲兵司令部和特高課的嚴厲處罰,倒是給她發請柬了,估計她現在沒有心情參加酒會......咦,不愧是帝國之花,恢復能力倒是挺快的,瞧,就在東南角和兒玉機關長說話呢!”小野中佐有些欽佩的說道。
刺殺西尾壽造的任務是南造云子執行,但她卻搞成了這個樣子,不但三浦三郎不滿,海軍的島田繁太郎、松植少將同樣不滿,連木下榮市少將也不滿,這次計劃對陸軍來說意義重大,能夠為加入軸心國組織增添籌碼。
特高課長崗村少佐,更是對南造云子達到了厭煩的程度,這種難以駕馭的手下,任何一個當領導的都不喜歡,哪怕是狗屁帝國之花。
“明翔,陪我喝兩杯行嗎?”穿著和服的南造云子,聲音透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嘴里帶著淡淡的酒氣,臉頰有點發紅,喝的肯定不少。
“當然,能得到云子小姐的邀請,怕是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請!”陳明翔笑著說道。
從司令部辦公大樓出來,剛到停車場,陳明翔就聽到南造云子喊自己,沒想到,她居然要自己陪著她喝酒。
兩輛汽車一前一后來到一家日本風格的酒館,是家居酒屋,就是小酒館的意思,外面是磚石結構,里面卻是全木結構,一個客人都沒有,老板和老板娘的歲數大約在五十左右。
兩人來到小酒館一個單獨的小房間,拉開推拉門,陳明翔看到地面鋪著榻榻米,非常潔凈,兩張對著的長桌擺著餐具和鮮花,左右各有一張小桌子擺著茶具。
坐下來之后,他的思維在瘋狂轉動,今天晚上是個難得的機會,在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的停車場,沒人看到自己和南造云子一前一后出來。
陪著南造云子來酒館的,只有一個司機,還留在外面的大廳喝酒,如果自己突然殺掉她,把司機叫進來殺掉,然后收拾這對夫婦就簡單了。
酒是品質上等的清酒,牌子叫做菊正宗,是日本神戶久負盛名的古老釀酒作坊。菜也挺簡單,生魚片、鐵板燒和天婦羅等,還有壽司。
“你知道嗎,我從十三歲就參加了間諜的培訓科目,被老師土肥圓譽為是大日本帝國情報機構的王牌情報員,無論執行多么艱難的任務,從來都沒有失手過,為帝國的戰爭做出了極大貢獻。”
“但是,就為了一次失手,梅機關、憲兵司令部和特高課,他們竟然把我晾到了一邊,還把我的情報網絡發展計劃否決了!”
“帝隊的武器裝備和現代化軍事素質,綜合實力遠遠超過山城政府的軍隊,如果再有情報的支持,那等于是如虎添翼!”
“他們的理由是,帝國現在沒有能力對山城政府發動戰略進攻,以經濟封鎖作為主要手段,軍事打擊作為輔助手段。”
“可是,大本營眼下的決策,并不代表以后不會不會發生,無論什么時候,都要把事情做到前面,這些目光短淺的人,都是帝國的罪人!”南造云子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這次刺殺西尾壽造的任務失敗,作為現場督導和執行者的南造云子,被認定為第一責任人,為什么不是三浦三郎呢?
很簡單啊,三浦三郎是堂堂的憲兵少將,他只需要制定出作戰計劃,怎么執行是手下的問題,難道還讓一名將軍,去刺殺另一名將軍?
再說,南造云子為帝國立的汗馬功勞再多,也就是功勛情報員,軍銜也只是個少佐,能和將軍相提并論嗎?
“云子,我雖然不能算是真正的特高課特工,但是我知道,如果帝國特工在執行任務的期間出現重大失誤,那就意味著終結了自己的職業,以后恐怕很難受到重用或者負責重大任務了。”陳明翔故意刺激她。
這是個意志堅定,而且受到毒害已經不可救藥的女特務,她就算死也不會悔改,如果說有什么擔心害怕的,那就是一身本事沒有施展的機會。
“可這不是我的錯,是三浦三郎那個自以為是的家伙,不聽我的勸告,沒有使用我的手下去做這件事,憲兵沒有接受過這類的訓練,怎么擔得起這么重要的任務?”南造云子果然急眼了。
“問題是,情報機構向來是以成敗論英雄的,不管你執行的過程,只看你得到的結果,甚至是沒有理由,就像是我,要平衡滬市的物資輸出問題,結果落到現在的地步。”
“傻子都知道,絕對管控那是笑話,堵不如疏才是正確的,可現在呢,日本紡織企業告我的狀,憲兵司令部把我的權力收回了,如同你,保留特一課的課長職務,我也保留了稽查隊一把手的名義。”
“你知不知道,眼下滬市對外輸出違禁物資的數量,比我負責時候多了三十多倍,帝國的利益受到嚴重損失,我上哪里說理去?喝酒吧!”陳明翔說道。
“從七月初我就懶得去憲兵司令部,就是木下榮市將軍就職的時候去過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情況,但是以你所說的,你或許只有短暫的蟄伏期,而我卻是遙遙無期,木下將軍對我的計劃也不感興趣。”
“不說了,今天晚上我想好好的醉一場,幸好有你陪在我身邊,我不怕孤獨卻不喜歡孤獨,來,喝酒!”南造云子舉杯說道。“諜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