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涌的天地元氣彌散,那武祖畫像仿佛受到了刺激,畫像上的整個人瞬間活了起來,變得愈加的璀璨,更是隱隱有著煞氣降臨了下來,讓直接面對的數百孩童,面色都是一變。
那柄戰矛的鋒芒,即使是江寒都看得一陣陣心驚。
隨即,那半人半蛇的武祖畫像上,釋放出一種無形的力量,那幾口大鼎中的精血寶藥竟然直接被那力量卷起。
“以妖獸精血,請武祖賜法!”莊主江陽山,站在祭壇之上,爆喝一聲。
真氣蘊含其中,令聲音在整個主殿內回蕩。
那滾動的妖獸精血,連同地洞口中噴涌出來的天地元氣,被那畫像上釋放出來的一股無形力量吸收著,很快就在在半空中凝聚,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肉團,顯得極為詭異。
“依次上前,參拜武祖像,走的越近參拜越好,起碼要走到祭壇臺階上。”族長江陽山的聲音回蕩在主殿之中:“都明白了嗎?”
一群孩童都是點點,他們都已經被各自父母囑托過,都很清楚。
走的的越遠,代表天賦越好,從莊中得到的資源也會越多,日后成為武師的可能也更高。
很快。
“江山古岳。”江巖念出了第一個人的名字。
江家莊中,凡江氏弟子,皆以江為姓,其他莊中人家,則會在自己姓名前加上‘江山’二字。
聲音傳播開。
站在江寒旁邊的一名男孩,快步走到了那道白線前,抬頭看向了那巨大的武祖像,然后緩緩踏出了第一步。
“嗯?”男孩感覺,在自己身前,有著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擋著自己。
嗡!嗡!
就在他踏出第一步之后,那旁邊敞開的元泉地洞中,涌出了絲絲天地元氣,向他匯聚而去,然后融入了他的身體,令他感覺面前的阻力大減。
快速的,他又前進了六步,再無法前行一步,只能停下,而他,現在距離祭壇足足還有著數十步。
遠處,江巖輕輕頭,拿著筆在手上名單劃下一筆,再度開道:“江山古岳,九等天賦,下一個,江山陳青。”
后面圍觀的人群中,江山古岳的父母面露不甘心的神色。
這個世界,修行者,天資不是最重要的,卻是必不可少的。
修行天賦,劃分九等,可嚴格來說,起碼需要七等天賦,對天地元氣的契合度才能達到一定程度,才有修煉真氣,凝聚武紋的可能
九等天賦,其實,就是沒有修行天賦,這一生長大了也就只能作為普通農戶,進不了衛隊,更不用說成為武師了,在莊中的地位也是屬于墊底的。
不過更多的人,則是將目光看向了第二個孩童,可惜,他也只前進了十幾步。
“江山陳青,八等天賦,下一個,江山陳谷。”
“江山袁成,九等天賦,下一個,江山許雨。”
......
一個個孩童依次上前嘗試,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靠近祭壇,最好也不過前進了二十多步。
“江山胡成。”江巖喊道。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長得很是健壯,幾步就走上前,然后朝著祭壇走去。
五步,二十步,四十步,他快速前進,那融入他身體中的天地元氣明顯更多。
終于,他踏上了祭壇三步,才終于走不動了,然后緩緩跪拜了下來
一群觀看的衛隊武師,還有江氏的高層們都是驚喜了起來,江巖也站起身來,大聲喊道:“江山胡成,七等資質。”
“七等資質,有修行的潛力,可以成為衛隊的武士。”
“這是今年的第一個七等資質。”
那原本一直寂靜的飄揚的畫像上的人仿佛睜開了眼眸,一道血色的金光從畫像上涌出直接射在了孩童的身上。
很快,這孩童的身上就涌現出來了一絲絲血光,站起身在臺階上不由自主的擺出了一個姿勢,學著武祖像的姿態,仿佛在學習著什么。
江寒前世修行的世界沒有經歷過這些,不過他在藏書閣看書,了解過一些修行路上的知識,知道這是武祖像正在孩童的神魂識海中直接具相。
“直接在神魂識海具相,日后只要在心中觀想武祖像,就能獲得傳承功法,而且經脈運轉不會有絲毫的差錯。”江寒暗道:“這武祖像不愧是江氏的傳承寶物。”
很快,孩童胡成停止了姿勢模仿,而一直在半空中懸浮的妖獸精血團,仿佛被引導了一般,竟然直接沐浴到了胡成的身上,雖然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但卻讓胡成的身體都變得滾燙發紅。
隨后胡成就直接在一旁的祭壇下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地洞也再度涌出大量的天地元氣,將胡成完全包裹住了。
讀過很多書,江寒已完全明白這真血洗禮到底是怎么回事。
普通人服用靈藥、妖獸真血,是有限度的,飯吃三分,過猶不及。
可有修行潛力的孩童,在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具相,服用了真血靈藥,可直接煉化進入身體中的藥力,以此來淬煉身軀,強大體魄。
這,才是洗禮的真諦。
從這一刻起,經歷了真血洗禮的孩童,和沒有經歷真血洗禮的孩童,將完全走上兩條不一樣的人生道路。
胡成的成功,一掃之前壓抑氣氛。
待胡成在一旁的空地邊坐下后,剩下的孩童也開始一個個上前,檢測天賦,有的人失敗,有的人則成功走到了祭壇之上。
數百個孩童,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全部檢測完畢,擁有修行天賦、得到真血洗禮的足足有三十六人。
“去年我記得擁有修行天賦的,只有二十來個吧,今年竟然有三十多個人,只是到現在六等天賦的才出現了一個。”在人群中,隨著檢測的孩童越來越多,已經有很多人開始議論起來。
忽然。
“江山阮流,八等天賦,下一個,江青河。”江巖的聲音徒然高亢了幾分。
演武場上觀看的人群,也都寂靜了下來,那些江氏族人,也都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目光都望向了中央剩下的最后三個孩子。
這三個孩子,都是江氏血脈。
江家莊成立不過四代,擁有著上萬人口,但真正擁有江氏血脈的男兒,也才不到五十人,而江氏卻是整個江家莊毋庸置疑的統治者,其憑借的就是強大的武力。
從江寒的爺爺那一代開始,江氏一族的男兒一半是六等天賦,一半是七等天賦,僅僅只有少數幾人是八等天賦。
這是因為江氏先祖,江寒的太爺爺,是一位極為強大的武道宗師,曾經縱橫江北郡,江氏一族的人擁有他的血脈,普遍資質都很高。
當然,與之相應的,江氏一脈的生育能力也比普通人要弱,不算廝殺搏斗死亡的,江氏一脈到現在還活著的也不數十男子。
所以,每一個新生代的江氏弟子,族內都是很重視的,因為,這很有可能就代表著未來一位強大的武者。
“六哥,我先去試試。”江青河一笑,朝著江寒說道。
“嗯,盡力走到祭壇頂。”江寒輕輕一笑,江青河在他們這一輩排行第七,是九叔的兒子,要叫他一聲六哥。
江氏嫡血三代,同輩之間以年齡分長幼之序。
不遠處。
江青河正一步步朝著前面走去,臉龐上也是露出了汗滴,顯得很是艱難,不過最終,他還是走上了祭壇臺階,可也只是向上走過了四步。
“江青河,七等天賦,下一個,江影。”江巖喊道,臉上并沒有太多的欣喜之色。
又是一個女孩走了上去,但依舊只是勉強登上了祭壇,只走上去了兩步,比江青河還要差,同樣只是七等天賦。
連續兩個七等天賦,令一直面帶笑容的族長江陽山微微皺眉。
江氏想要一直統治江家莊,就必須要一直對莊中任何一脈都保持絕對的優勢。
最近十年以來,江寒他們第三代的江氏弟子,前面的五個,只有排行第五的江戰虎是六等天賦,其他的都是七等天賦,和上一代相比天賦明顯要下降很多,這無疑讓族中的高層擔憂。
“江寒!”大伯江巖的聲音提高到了最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看似普通的孩童——江寒的身上。
原因,很簡單,江寒的父親,是莊中的第一強者——江正,也是第一代莊主后江氏的第一位武道宗師。
父親如此強大,繼承了他血脈的江寒,會弱嗎?
主殿內外,盡皆安靜下來,尤其是一些有遠見的江氏族人,更是瞪大眼睛望著江寒,他們希望江寒能夠表現出來足夠強大的天賦,振興血脈日漸薄弱的江氏一脈。
“一定要是六等。”
“畢竟是二爺的兒子,六等天賦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不少江氏族人議論著。
母親秦薇抓緊了丈夫江正的手,緊緊盯著自己的兒子。
“希望自己的天賦資質確實被提高了。”江寒心中思索著,雖然他感覺自己的天賦確實不錯,顆畢竟沒有真正測試過,他也難以確定。
“砰!”
江寒,已經緩緩踏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