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武場觀禮臺上,乾元宗真一圣者、余凌圣者、千衍圣者、惑風圣者等等都緊張俯瞰著下方擂臺上的戰況。
而在乾元宗山門,江陽山、江陽川等等江寒的親族、太圣殿主、洛一等無數乾元宗弟子,同樣都將心提到了最高處,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
觀禮臺上,極北古國的那數千位圣境強者同樣在注視著下方,他們則渴望著雪延閌能夠爆個大冷門擊敗江寒,殺入最終前十。
其中一位圣境強者的洞天法寶內。
寬闊的殿廳,數以千計的先天強者正透過巨大光幕觀戰。
“擊敗他,蹂躪他,雪延閌,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穿著華貴黑袍的雪延峰坐在舒適的座椅上,冷眼看著不遠處的光幕,上面正是江寒與雪延閌交戰的畫面。
“絕不能放過他,最好能將他當場殺掉。”雪延峰每每回想起在匼河城的遭遇,那錐心深入靈魂的顫栗感就會襲上心頭,令他就忍不住怒火沖天。
而在相距雪延峰不遠處的一隅,在一群先天強者中。
青衣少女同樣望著光幕上的戰況,滿是緊張神色,那凌厲無比的刀芒劍影,太快了。
“哥,我相信你。”她在心間默默道。
突然——遠處光幕上的戰況突然發生了變化,只見那原本強勢無比的江寒,他手中揮刀的速度猛然下降,背后的雙翼也不再振顫,原本冷厲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絲迷惘...同時,雪延閌手中的冰雪劍影也慢了下來...兩者仿佛同時進入了一種慢節奏中。
斗武場上空的神殿中。
“時間法則...運轉流速被改變了,這雪延閌!”原本面色平靜處變不驚的扶古神將臉龐上露出一抹驚訝,爾后才輕輕搖頭道:“可惜...他感悟的太雜了。”
“他的修行路,以水系為基礎,爾后融入了空間法則,可以看出這是他最根本的修行路,但他為了追求劍法極限威令,又開始參悟風系法則,這令他的劍法快的可怕,威能也暴漲。”旁邊的軸蹤神將沉聲道:“威能雖強,卻已經走上偏路,失去了煌煌之意,令他很難在后續創出更強的秘術第二式。”
雖然未曾親見雪延閌平時的修行,但仙君神將壽元何等漫長,他們的見識極高,幾乎頃刻間就能判斷出雪延閌修行的大致情況。
“若他能按照這條路走下路,以大毅力同時在水、風、空三條道上推演進步,即使修煉速度稍微,可未必不能創出一條通天大道,但他...這秘術中偏偏還要融入時間法則。”獨臂黑袍老者搖頭道。
像江寒在天元境、真丹境時,僅僅嘗試融合水、空雙系法則,直到領悟《不朽刃》才又嘗試將久未修煉的‘殺戮規則’融入自己的道中,而像其他一些稍有感悟的‘風系法則’、‘雷系法則’、‘生命規則’等等,都是直接放棄。
道法,并非感悟越多越好,每感悟一條道,就需要耗費更多的精力時間在上面,卻越多的道法融合,難度是呈幾何倍數增長。
三條道法融合后的修煉難度是兩條道法融合難度的十倍,四條道法則融合,難度再高十倍。
而且,雪延閌融合法則中的兩條道是九大法則中難度最高的時間、空間,尋常修行者感悟一道條都已艱難無比,更何況是保證數條道齊頭并進?
這令他的在時、空法則方面進步速度無法跟上他在水系、風系上的進步速度。
“不同的法則層次不同,強行融合,施展出的劍法看似玄妙無窮,實際無法持久,且漏洞太多,他...必輸無疑!”一位位偉大存在都開口。
高階強者,個個念頭運轉速度何等之快,即使一息時間腦海中都可閃過萬千靈光,生死皆在一剎那,是容不得半分差錯的,一旦招式稍有差錯,頃刻間就會被對方抓住。
一次次的交手碰撞,江寒完全是碾壓性壓制著雪延閌,但他并未施展最強殺招拼死廝殺,反而很謹慎,留有余力來進行策應,畢竟對方的實力并不弱。
但即使如此,江寒的攻勢也如同狂風暴雨,令雪延閌的壓力越來越大,短短數十回合就只能防守。
這令雪延閌被迫施展了自己那不成熟的劍法:“江寒還未爆發出全部戰力我就只能防守,說明我的攻殺實力確實不如他...久守必失,想要贏只能出奇招。”
四系道法融合,推演難度之高,雪延閌早有察覺,故而他很早就放棄了這條路,但此時他已無任何辦法。
要么被江寒從頭壓制到尾最終潰敗...要么拼死一搏,尚有一線生機。
雪延閌心念流轉,掌中冰雪長劍揮起,勾動了冥冥中的時間法則波動,令周圍的時間流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而這變化,短時間內的江寒...甚至都沒有察覺。
嘩!嘩!嘩!
原本已慢下來的劍影速度徒然暴漲,耀眼無比的劍光瞬間劃過了長空,每道劍光都快到了無比可怕的地步。
時空之道,流速絮亂,造成迥異不同的戰斗環境。
“嘭!”“嘭!”“嘭!”
江寒施展的重重刀芒被震碎,令江寒的眼眸中頓時出現了驚異之色:“他的劍法怎么會瞬間暴漲數倍...不對,不是他的劍快了,是我的刀慢了!”
瞬間,透過與宇宙法則本源的模糊感應,江寒就判斷出了自身狀態。
“時間法則!”
這還是江寒第一次碰到能同時感悟時、空法則的對手。
“要持續不斷維持我這方空間的時間流速改變,會占用他大量心神,那他的劍法威能定然會減弱,而他的劍法威能本就不如我。”江寒很清楚,一心兩用實際上都無法發揮出最好的狀態。
“時空禁錮,流速改變,只要我爆發的攻殺力量夠強,同樣可以打破!”
單論力量基礎,放眼整個域會選拔戰,江寒若稱第二,再無人敢稱第一。
江寒終于全力爆發,體內真元洶涌流轉,那可怕的真元肉身力量再無一絲保留,同時他的眼眸變得迷離,在他的背后隱隱出現了一道模糊至高的幻影。
威能加持!
“殺!”
渾厚可怕的氣息彌散,掌中的銀色戰刀爆發出耀眼無比的神光,如同勾連天地、宇宙、時空,將江寒襯托得如若通天絕地的神靈。
重重星空幻影出現,爾后諸多蒼生萬族生靈景象顯化,一道道星線自星空中衍射入戰刀中。
刀出!
伴隨著一道縱橫無匹的刀芒亮起,那籠罩在江寒周身的神秘力量迅速消散,爾后銀色戰刀仿佛掙脫了某種束縛,速度再度暴漲,兇猛霸道,剎那間就與那劃過長空而來的劍影碰撞在一起。
“蓬!”“蓬!”“蓬!”“蓬!”....
重重劍影破滅,整個擂臺為之一空,而江寒的速度飆升,一刀就斬在了雪延閌的冰雪長劍上,洶涌可怕的力量沖擊,直接將那長劍迸飛。
交錯的瞬息,江寒橫身而過,手中的戰刀已從雪延閌的肩部劃開直落胸腔,將其穿在身上的白色戰袍斜著劃過了一條裂痕。
束刀,停步。
“哐!”冰雪長劍落地的聲音,整個擂臺上的劍影刀芒、種種異象盡皆消散。
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