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兇城中。
距離江寒居住的大殿不遠處,演武場的邊緣。
野武的身旁正站著一高瘦青年,野武已恢復三面六臂的形態,他和高瘦青年都仰頭望著半空中的諸多元老身影。
以及族長野河。
“野方叔。”野武傳音道,聲音中滿是焦急和恨意,他的雙拳握的緊緊的。
“野武,放松。”高瘦青年冷冽傳音道:“記住,你現在只是我野兇部落一普通族人,你眼中可以有仇恨,但更要有一絲恐懼,恐懼,明白嗎?”
“你是族長和十位元老用性命喚來的,絕不能辜負。”
“我.....知道。”野武的眼眶中隱隱有淚花,隨即淚花直接消失,又傳音道:“那少年為何和我這么像?難道雪沙部檢查不出我的血脈嗎?”
野武雖才十一歲,但他懂的并不少,如今的他都快達到真丹境了。
“他們自然能檢查出,那少年本身就是你的弟弟。”高瘦青年低沉道:“當年,你母親生下的本就是兩個孩童,知道這件事情的所有奴仆都死了,而他天賦尋常遠不如你,僅僅三面六臂.....若你的天賦不如他,那今日送上去的便是你。”
“什么?”野武震驚望著半空中的少年。
弟弟?
自己還有一個弟弟?
而如今,這個弟弟就要代替自己去死。
野武的心中有著恨意,有著不甘。
為什么?
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如今弟弟和外公也要死去!
“雪沙部,都是因為雪沙部。”
野武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雪沙部的那一位神主,他覬覦自己父親得到的通海令,偷襲殺死了父親并滅了千雄部落。
他的本命,不是野武,而是千武。
“我一定,一定會報仇。”野武心中在怒嚎。
高瘦青年低頭望著野武,他想起了族長的吩咐‘待事情結束,你便帶著野武離開雪沙部疆域范圍,前往通北山,以野武的天賦和血脈,必能拜入通北宗,他日若能成為仙神,便能重振我野兇部落’。
一切,為了部族。
十一年前,族長便已安排好一切。
忽然。
野武眼前一亮,傳音道:“野方叔,我們去求獄前輩,以獄前輩的實力,定能擊敗雪沙軍,救下外公和弟弟他們。”
“不行。”高瘦青年輕輕搖頭。
“為何?”野武不甘道。
“獄前輩是無意中路過我族,能賜你幾門秘術已難得,他沒有義務救我族,冒然相求
很可能適得其反,而且,獄前輩雖強但未必敵得過雪沙部,他若出手不敵,那才是我族末日。”高瘦青年輕聲道。
“相反,若我們不求,獄前輩或許心生遺憾愧疚,或許會再補償你一些,至少不會害我們。”
幾乎同時。
一位世界境的黑袍老者已來到江寒面前。
“獄前輩。”黑袍老者低聲道:“我族發生大的變故,還望前輩耐心等待一會,待雪沙軍離開,前輩便可自由離去。”
“嗯,野武,應該才是這雪沙軍要尋常的人吧。”江寒笑道:“送出去的少年,是野武的同胞兄弟,野河族長真是好手段。”
以江寒的境界,通過因果線以及雙方的對話,輕易便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前輩洞如燭火。”黑袍老者恭敬道:“還望前輩不泄露野武的秘密。”
“呵呵,我很看好野武這小家伙,我也不屑于泄密。”殿前的江寒微笑,同時手指了指天空,又悠閑道:“你們怎么不向我求救?”
“此事關系甚大,不敢牽扯到前輩。”黑袍老者老實道。
“好一個不敢.....”江寒悠然笑道:“若你真求,我只會旁觀這一切演變,但你不求,我反而要插手。”
“前這雪沙部可是有數位仙神,甚至還有中位仙神存在。”黑袍老者連忙道:“前輩,此事您不必插手。”
“中位仙神?”江寒一笑,身影便消失在了大殿前。
黑袍老者根本沒感應到空間波動,他只能暗暗祈禱:“希望這獄前輩真有那么厲害,能抗住雪沙部,至少抗住這一隊雪沙軍。”
江寒作為‘王族’修士,足以令野兇部落許多修士尊崇他。
虛空中。
白袍女子稍稍感應了少年身體血脈,便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沒錯,是千雄的嫡傳血脈,她搜尋了十余年的余孽。
隨即,白袍女子俯瞰下方,冰冷道:“野河,自己動手吧!”
呼呼呼
白袍女子身后的百余位同時呼喝,那聯手散發出的強大威勢,令整個野兇部落無數族人都為之膽寒,甚至都忍不住倒退。
就在這時。
“本想安靜呆段時間,總有些不知死為何物的東西要來打擾。”一道悠閑聲音響在天地間,響在每個人的心頭。
“什么東西?竟敢阻攔我雪沙軍辦....”白袍女子話尚未說完,眸子便露出了一絲驚恐。
因為。
整個天地徹底安靜了。
原本正在不斷飄散的雪花凝固了,被風吹起了戰旗停滯了,野兇城本身釋放的金光定格了,廣闊的天地間,所有的生靈都保持了原本的姿態。
無論是最普通的凡俗,還是圣境極致的白袍女子,都無法動彈。
甚至,白袍女子的嘴巴還是張開的
這一方天地,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流逝,但那一位位修士者卻能清晰感知時間流逝,個個生出驚恐之意。
“其實,我不想出手。”
一道高約六米散發兇戾氣息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中,他平靜望著白袍女子以及他身后的一位位天地境修士。
獨面雙臂,已證明自己的身份。
“王族修士!”
“這野兇部落怎么會出現王族修士?而且還是已經成長起來的王族修士。”
一念便禁錮他們百余位天地境,這些天地境中還有她這樣的圣境極致,且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法力波動,沒有動手任何神兵法寶。
這樣的手段,中位仙神都難以做到。
白袍女子心中恐懼,早知道有這樣的可怕存在,她怎么敢來?恐怕神主都未必敢來。
但她沒法開口求饒,甚至連神魂傳音都做不到。
“你們沒冒犯我。”江寒掃了眼白袍女子,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輕聲道:“只是,你們讓我回憶起了一些不愿回憶的畫面。”
“加上我因為不知道該怎么去神山,心情不太好”
“所以,你們都去死吧。”江寒的聲音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冷。
嗡嗡嗡一股無形的波動幅散開。
只見白袍女子連同他身后的百余位天地境修士,眼眸同時閃過一絲驚恐,緊接著眼神便失去了神采,生命氣息迅速消散。
他們還穿著戰鎧,還握著兵器,似乎和之前沒什么兩樣。
但,他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