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
這是江寒大膽的猜測。
但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又是非常有可能的。
如果只是想保存尸體,或者留做什么紀念,根本沒必要布下如此多的手段,尤其這大陣,以及虛空深處的那一輪血月。
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根本不值得。
除非,布陣者有著難以想象的大計劃。
“但真是復活嗎?”江寒自問,又有些不敢相信。
生死輪回,這是宇宙運轉的至高規則,是任何人都不可違背的,普通的凡人一旦死亡,真靈即使沒有進入冥界,也會應冥冥中六道輪回召喚依據某種規則轉世。
像江寒昔日的親友們,像前世的父母,江寒為何不去輪回中尋找?因為凡人一旦轉世,便會有全新的自我,全新的意識。
說是轉世,不如說是至高規則基于原本的真靈魂魄進行重組。
即使存到轉世身,喚醒前世記憶,那些記憶對今生的他們來說也只是一段段影像,曾經種種浸入靈魂的情感,早就消散了。
輪回,便是一個全新開始。
這還只是普通凡俗,修行者更不同,一旦達到圣境,掙脫時光長河束縛,真靈便得到真正自由,照應的真實值身各個方面同樣會得到大幅度提升。
從任何方面來說,圣境和凡俗,都是天和地的差別。
所以,從圣境開始,修行者的壽元便迅速暴漲,從圣境的數萬年,到神靈境的數千萬數億年,再到大能者的以紀元計。
這都是真靈掙脫時光長河束縛的好處。
而壞處,掙脫束縛,便再無法感應六道輪回,一旦隕落一旦身死,便是真正的魂飛魄散,再無來世。
唯有大能者,布下六道轉輪大陣等,這些大陣實際都是在模仿六道輪回,再傾盡自我將一絲真靈投入輪回中,以待未來。
這便是轉世靈身。
倘若再修煉回圣經、神靈境,便能逐步恢復記憶,乃是前世今生記憶融合,活出第二世來。
像黑衍風、蘇思都是轉世靈身,歷史上的玉帝、清源神皇都曾轉世歸來,可更多的大能者轉世,其真靈都在一次次輪回中被磨滅了,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
“按月木所說,永月仙皇是被諸帝圍攻而隕。”江寒默默思索著:“若是這樣,她根本來不及布下轉世陣法,絕對是直接隕落的。”
大能隕落,魂飛魄散,真靈消散,這是不可逆轉的。
永月仙皇早在中古年間便已死去,距離如今這個時代實在太漫長了。
“這樣,還能復活嗎?”江寒感覺不可思議,這不單單違反至高規則運轉,更是要打破至高規則運轉,堪稱逆天舉動也不為過。
當然,這一切只是江寒猜測。
雖然有些猶豫,但江寒終究沒有對眼前的黑白氣流大陣做出任何毀滅舉動,畢竟,要說起來,永月仙皇對他是有些恩情的,界木機緣終究因對方而起。
更重要的一點。
“這么久,早就該降臨了,還不出手?”江寒感應著周圍時空處處。
以他如今的境界,以及對推演、因果之道的參悟,冥冥中他已感覺到危險的降臨,雖然察覺不到危險具體在何處,敵人大概率已經來到附近。
可對方并未出手,一直等待著,這才給了江寒足夠時間凝聚完美道果種子。
“我也不等了。”江寒心念一動。
“呼”
龐大的澤塔緩緩移動,朝著那巨大神門的出入口飛去,且速度越來越快。
就在這時。
“嗯?”原本盤膝坐在澤塔核心中的江寒,猛然站了起來,抬頭望向了天空中,
虛空中。
血月下。
一道青衣身影懸浮著,他的面容只算俊朗,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是在微笑,身旁懸浮著一柄古樸神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眸子。
看似微笑的臉龐上,眸子是那樣的冷漠。
“來了?”江寒的心中微顫。
即使凝聚了完美道果種子,凝聚身處澤塔中,即使知道對方無法透過澤塔直接看到自己,但江寒看到那一雙眼眸時。
依舊不自出生出無盡恐懼。
和無窮的無力感。
“帝!”江寒的心中在狂怒。
這是一尊真正的帝。
而且是對自己心存殺意的帝。
無形的神魂攻擊直接降臨了。
轟隆隆即使澤塔能隔絕皇境層次的神魂攻擊,可面對一位帝境的神魂攻擊,它依舊無法完全隔絕,只能削弱一部分。
江寒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整個世界都仿佛成為了一柄無比可怕的神劍,而這神劍正直刺而來,仿佛要將自己的神魂直接刺穿破碎,無盡疼痛感席卷而來。
“瞳冰鎖!”
“鎮守!”
江寒心中在怒吼。
意志神魂歸一,同時無數道細小的雪白絲線將神魂處處相連,使其凝聚到極致,江寒的神魂恍若化為一柄絕世戰刀,迎著落下的神劍劈了上去。
轟隆隆
這是天崩地裂的神魂碰撞。
“轟”江寒的神魂迅速恢復清晰,眼前的世界也恢復了清明。
“太可怕了。”江寒盯著虛空中的青衣身影,心中滿是后怕,即使他的意志已媲美頂尖皇境,即使有瞳冰鎖鎮守,更有澤塔削弱對方大半的攻擊威能,依舊是艱難才抵御下來。
“若是沒有澤塔?”
江寒相信,恐怕單單這神魂攻擊都扛不住。
“按我所知,他應該不擅長神魂的,可不擅長的神魂攻擊都有這般威能?”江寒收起了心中那一絲驕傲,,只剩下警惕:“這便是帝境的可怕嗎?”
但隨即,江寒心中亦生出一絲信心。
“何曾幾時,誰能想到,我江寒有值得帝境親自動手的時候?”
至高無敵,是為帝!
無法無天,是為帝!
帝,古往今來,都代表著無上的巔峰,代表著一個時代的輝煌和印記,他們高居云端,睥睨一切不臣和叛逆。
下至凡俗,上至大能,在帝的眼中,本質都和螻蟻無異。
而江寒,今天擋住了對方一招,即使是對方最不擅長的領域,可那終究是帝境層次的招數。
“你,真的很不錯,我承認我小看你了。”青衣身影一招不成,便不再動手,聲音似乎不大卻傳遍了整個天地星河,甚至輕易透過澤塔傳入了江寒的耳中。
“前輩,到底是何人?”江寒透過澤塔回應。
“吾名。”青衣男子低頭俯瞰著澤塔,亦是俯瞰著江寒:“宋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