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件衣服從被窩里飛出來，或落在床上，或落在地上，某件帶蕾絲的小褲褲還調皮地落在窗臺上，在上面晃啊晃。
當周安擺正姿勢，蓄勢待發時，身下的章曉欣雙手抵著他胸口，緊急叫停：“等一下！”
“干嘛？”
周安皺眉，懸崖勒馬的感覺并不好，心里的小馬駒好不容易把速度跑起來了，這里卻突然要等一下，難道這次又白跑了？
“關燈！”
章曉欣臉紅紅地小聲提醒。
周安：“……”
“行！關燈！”
這時候周安沒心思跟她理論應不應該關燈，也沒心情告訴她自己付得起電費。
往床頭爬了爬，伸手啪嗒關了燈，本來明亮的房間里瞬間進入黑暗模式，偏偏今晚的夜空沒有月亮，星星也不見幾顆。
于是，黑暗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中，周安忽然問：“你嘴在哪兒？”
“這……在這兒呢……”
章曉欣小聲提醒。
又過了一會，周安忽然又出聲，“你配合一點，我看不見。”
章曉欣還是小聲回應：“哦、哦，怎、怎么配合？”
周安：“……”
默了默，黑暗中又響起周安的聲音，“這還要我教嗎？你別告訴我你沒做過。”
章曉欣沉默著沒有回應。
可能是以為她不高興了，黑暗中周安忽然道歉：“你別誤會啊，我沒有別的意思……”
話音未落，章曉欣忽然出聲：“你吻我吧……”
這個大概可以有，黑暗中，響起嘖嘖的贊嘆聲。
某一個瞬間，章曉欣忽然悶哼一聲，周安倒抽一口冷氣，急忙提醒：“痛！你咬輕點，我肩膀肯定被你咬破了。”
章曉欣：“……”
木床有一點不好，就是不耐晃，稍微用力一晃，就會吱吱呀呀響個不停，很煩人。
黑暗的房間里，吱吱呀呀的聲音不知響了多久，隨著周安一聲悶哼，吱吱呀呀叫個不停的木床不敢出聲了。
又過了幾分鐘，隨著床頭那兒啪嗒一聲輕響，房間的吊燈終于亮了。
床頭，章曉欣雙手悄悄拉著被子，遮住肩膀，只露了個臉和脖子在外，床上可能有點熱，她臉挺紅的。
可能她睡覺比較調皮吧，頭發也挺亂的。
周安發型沒亂，因為他是寸發。
他也沒有拉被子蓋住肩膀，可能床上真的很熱吧！此時他靠在床頭，露出胸口以上的部位在張口喘氣，整個人似乎都因為床上太熱而渾身發軟，神情疲憊地靠在那兒，下意識伸手去扯之前隨手扔在床上的牛仔褲，掏出香煙和伙計，準備抽支煙解解乏。
“能別抽嗎？我、我不喜歡聞煙味……”
身旁傳來章曉欣有氣無力的請求聲。
老實說，周安這時候煙癮有點犯了，有煙癮的煙民大概都有體會，身體疲憊的時候，就想摸支煙抽兩口。
聽見她的請求，他手上動作停了停，轉臉看她一眼，章曉欣給他一個微笑。
周安還她一個笑容，兩手還是打開煙盒，抽了支煙出來，章曉欣眉頭微微一蹙，眼神有點失望。
周安將剛抽出煙盒的那支煙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又聞了聞，才塞回煙盒，隨手把香煙和伙計扔到床頭柜上，自嘲道：“也許我這個年紀就不該抽煙，以后我會控制一點。”
章曉欣微微一怔，挺意外。
眨著眼睛看著他的側臉，忽然問：“你以前交過女朋友吧？”
“嗯。”
周安沒有鄭重其事，隨口就承認了。
章曉欣輕咬了咬嘴唇，又問：“那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嗎？”
周安目光微微一凝，詫異轉過臉來看向她，章曉欣被他看得有點臉紅，悄悄往被窩里縮了縮，但眼睛還是盯著他，“還在一起嗎？”
周安默然看著她。
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說實話？但實話的答案是在一起，也不在一起。
說假話？答案也是一樣的，也是在一起，也不在一起。
聽上去像繞口令，卻是事實。
因為他和許詩雅早就分手了，他現在單身，沒有女朋友，自然是沒在一起。
可他現在卻每天與曲艷陽同床共枕，這當然算在一起，可他和曲艷陽的關系卻又不是男女朋友。
經歷過林嬌嬌的離開，他從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自己和曲艷陽也長不了，至少沒什么希望能走進婚姻的殿堂。
這一點不僅他明白，曲艷陽也明白。
所以他和曲艷陽都沒有往男女朋友的話題上提過，曲艷陽甚至不止一次跟他說：“你如果遇到合適的，你可以放手去追，如果有一天，你覺得我們該結束了，你說一聲。”
被窩里的章曉欣遲遲沒有得到周安的回答，她臉上的笑容就慢慢變得有點牽強，目光縮了縮，整個人又往被窩里縮進去一些，輕聲說：“我明白了，沒事！今天是我自愿的，我不怪你。”
周安把她這些神情變化看在眼里，心里難免有點慚愧，看著眼前的章曉欣，腦中閃過還在他店里上班的曲艷陽，他知道自己把自己的私生活過亂了。
不犯法，卻有違道德。
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還能怎么樣呢？
章曉欣倒是比他大得不多，估計在三四歲的樣子，不像之前的林嬌嬌和曲艷陽，每個都大他10歲上下。
也許可以試試和她談男女朋友？
笑了笑，他伸手摸了摸她腦袋，“你想多了，只是你剛才提到我前女友，我一時有點走神，放心吧！我和她早就分了。”
章曉欣本來已經垂下的眼簾忽然抬起，有點意外加欣喜地看著他，周安回以微笑。
章曉欣也笑了，但笑著笑著，她忽然傲嬌起來，推開他摸在她頭上的爪子，白他一眼，嗔道：“你分就分了嘛，讓我放心什么？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周安臉上的笑容滯了滯，一個念頭從他腦中閃過——這女人還沒被睡服。
章曉欣還在不知死活地笑，心里有了明悟的周安忽然又啪嗒一聲關了燈，在章曉欣的驚呼聲中，他不知道打開了什么機關，令身下的木床很快又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很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