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許坐在辦公室里,翻著這些天新增的卷宗,只覺得心底寒。刑警的心里堵了,就想抽煙,剛摸出一根,就被人拿走。
黑西裝銀灰色襯衣,沒系領帶的殷逢,就靠在桌旁,這衣服還是早晨她挑的。他不贊同地把煙丟進垃圾桶:“阿許你傷沒全好,怎么可以抽煙?”
“哎哎——”尤明許搶救不及,目露痛惜,那可是藍芙蓉王,老譚剛給的。
一片口香糖遞到她跟前,尤明許百般嫌棄,沒理,結果殷逢就給她塞嘴里,手指碰到了她的嘴唇。尤明許有點尷尬,看一眼周圍同事,幸好沒人察覺。
哪曉得臭小子直接彎腰,手扶著她的椅背,說:“阿許你戒煙好不好?”
尤明許白他一眼。
然后倒是笑了,壓低聲音說:“才跟我好幾天,就想管我?”
殷逢心頭一熱,低頭就在她臉上飛快親了一口,尤明許眼睛都瞪直了,有點要變臉了,這可是辦公室。結果他說:“以后你抽一次煙,我就親你一下。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旁邊有誰。”
尤明許磨了兩下牙,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冷哼一聲,繼續看卷宗。眼角余光望去,他眼睛里全是笑。關鍵人今天按照她的心意穿,帥得很,尤明許突然就覺得沒那么生氣了。
又心想,不對啊,本來以為和他好了,那必須是自己事事占上風,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結果這幾天因為傷,床上被他壓。現在他還對她耍心眼,管東管西,煙都不讓抽。
呵呵……尤明許在心中冷笑兩聲,她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讓尤英俊回憶一下,這個家是誰做主了。
這時,韓烽走進辦
公室,對他們說:“你們可以去見鄧耀了。”
數日不見,鄧耀似乎一點沒變,還是那副沉默黑塔的模樣。只是換了身囚衣,戴著手銬腳銬,臉色陰沉。他抬起頭,看到是尤明許,臉色變得復雜。
尤明許拉開椅子坐下,慢慢往后一靠,抬起下巴,帶著幾分睥睨。
鄧耀感覺出了她的輕蔑,心里一陣憤怒,抬起蠻牛似的眼,盯著她。可女人不慌不忙的,眼神冷得要死,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鄧耀突然就回憶起那天晚上,最后她猛暴打自己的模樣,鄧耀還從沒被人打得那么慘那么疼過,忽然,心中就生出一絲畏懼。那畏懼,和他躲在肉鋪里,望著門縫外的警車呼嘯而過;和他第一次作案時左顧右盼的心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身旁,還有兩道目光,同樣停在鄧耀身上。鄧耀注意到,那是個長得很帥、看起來就很精英的男人。他從小就無法相比的那種。男人眼神很冷,透著毫不掩飾的憎恨和怒意。
于是鄧耀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感覺到了卑微。他充滿憤怒又無能為力,紅著脖子低下了頭。
“都交代清楚了?”尤明許問。
鄧耀:“嗯。”
卻聽到她冷笑道:“我看未必吧。”
鄧耀沉默不語,慢慢抬頭,卻看到女人的目光銳利得跟刀子似的,直刺過來。
“聽說你無論如何,都不承認,還有一名共犯?”尤明許說。
鄧耀吶吶不語。卻聽她冷笑著繼續說道:“他倒是做了場好戲,想要從中脫身,撇清關系。可惜百密一疏,他做得越周全越容易有漏洞。最大的漏洞,不就在你家院子里?還要我提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