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周日老師不上課,喻橙利用這個時間終于把論文初稿給完成了。
連續熬了幾個大夜的她挺不住了,倒頭睡了個昏天黑地。從周日晚上九點睡到星期一上午十點多。
醒來時,寢室里沒人。
三個女生的論文還沒寫完,照舊去了圖書館。她們和喻橙不是一個導師,論文進度也不一樣。
喻橙起床后去浴室梳洗了一下,神清氣爽地出來。
長發被她隨手挽了個丸子頭,額前一些細軟的碎劉海用毛茸茸的小兔子發帶給梳理上去。
開了電腦,她嘴里叼著小面包,手指握著鼠標滑來滑去,嚴格按照系里給出的論文模板調整格式和排版,以及修改一些錯別字。
不出意外,下午就要去找導師改論文。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喻橙一想到見導師就心里發虛。論文的事情上更是不敢有一丁點的馬虎,力求達到最好。
登陸學校系統查了一下導師的課表,她大概下午四點半以后就沒課了。
為表尊重,喻橙特意在群里艾特了導師,問詢:“邱老師,下午想找您改論文可以嗎?”
當時邱老師沒回復,可能正在上課。
隔了半個小時,便回了:“等我下午上完課就可以過來。另外,其他人也趕緊把初稿拿過來給我看,別想搞特殊,咱們跟系里保持統一進度。全體成員”
喻橙中午去食堂隨便應付了幾口,下午接著整理論文。
差不多快到四點,她起身換好衣服,解下綁頭發的發圈,長長的發絲散下來披在肩頭,梳理柔順。
喻橙去寢室樓下的打印店把論文打印出來,裝訂成冊,拿著往教學樓走。
在會計教研室門外等了十幾分鐘,導師拎著小清新粉紅色的布包從樓梯間進來,高跟鞋踩在走廊瓷磚上傳來清脆聲響。
喻橙原本后背倚靠著墻壁,聽到聲音后抬起頭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身體立馬站直了,小幅度彎腰:“老師好。”
“來這么早啊。”導師眼角彎了彎,推開門進去:“跟我進來吧。”
喻橙跟在她身后,進了教研室。
里面還有好幾個老師,要么在忙自己的事,要么身邊圍著三兩個學生,大概也是在指導論文。
導師抬手把包放桌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幾口,氣兒稍稍喘勻了,才伸出手來:“論文拿過來我看看。”
喻橙雙手捧著論文放到她手上。
來之前,她問過別的導師帶的畢業生,好像都說初稿不怎么嚴格。大部分導師只看論文的大致框架,內容不會細看。到后面二稿、三稿的時候才會著重看內容。
但是,在邱老師這里,顯然不是那么回事。
她從筆筒里抽出一支紅筆,筆尖劃過一行行的字,仔仔細細地看。
喻橙開始緊張了。
“這個地方不夠嚴謹。”導師紅筆圈出來一個詞:“‘近年來’和‘近幾年’這種字眼不準許在論文里出現,要寫清楚是從哪年到哪年。”
“這里也不行,數據對比不夠典型。”
“純概念性的內容劃分太細致了,后面幾個小標題盡量壓縮一下。”
喻橙弓著身看著導師紅筆劃過的地方,一邊點頭,一邊在心里想著回去該怎么修改。
好在導師不僅僅是口頭提出來,具體的修改意見她都寫在旁邊空白部分了。
驀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喻橙眼角余光瞥見一雙男生的白球鞋,鞋面和鞋幫都干凈得一塵不染。
她抬眸乜了一眼,看清他的臉。
原來是認識的人,會計三班的班長寧桉,也是學生會的主席大人。
男生穿著黑色連帽衛衣,配牛仔褲。烏黑短發利落清爽,皮膚白白凈凈的,長相偏清雋俊秀,手里捏著一本畢業論文往里走。
大概是注意到喻橙的視線,他扭過頭來瞥了她一眼,視線頓了一下,嘴角彎出一絲淺笑,算是打招呼。
喻橙也笑了下,扭頭繼續專心聽老師指導。
論文后面幾頁基本上沒什么大問題,除了——
導師在整個案例分析那部分打了個大大的鮮紅的叉,抬起眼,看著她說:“這個案例的時間有點遠了,最好能列舉近兩年的案例,這樣更具說服力。”
喻橙了悟,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我回去就改。”
“我比其他導師要求嚴格,主要也是想初稿抓得嚴一點,后面工作進行起來會輕松一些,免得后期所有事情都堆到一起忙不過來。”導師合上畢業論文,指尖點了點:“初稿能完成你這個程度,已經非常不錯了。回去把我說的部分改改,案例重寫一個,可以過關了。”
喻橙萬分感謝地深鞠一躬,抱著自己的論文腳底抹油出去,差點撞上來人。
吳楠楠驚魂未定站穩后,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你比我還來得早。”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沒看見。”喻橙扶著她胳膊。
吳楠楠擺擺手,表示沒關系。
她往教研室里瞄了一眼,壓低聲音悄悄地問:“怎么樣?嚴不嚴?”
“導師逐字逐句的看,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喻橙拍拍她肩膀,語重心長:“你做好心理準備。”
吳楠楠嚇得當即變了臉色:“……算了我還是回去再改改吧。”
喻橙卷起論文稿子,敲了敲手心:“別介啊,我都給你試過水了。”
目送她背影進去,喻橙笑了笑,轉身進了樓梯間,下樓,走出教學樓。
五點多,日暮西沉,天邊翻起大朵大朵色彩鮮亮的云彩。整座校園籠罩在橘色調的輝光中,多了幾分浪漫唯美的意境。
一路走來的各條道路兩邊都種植了某種喻橙叫不出名字的樹木。
到了這個季節,樹上結滿黑色的小果子,掉在地上被人踩得稀巴爛,散發著不太好聞的味道。
耳邊不時傳來歡呼聲,男生的,女生的,肆意揮灑青春。
喻橙路過網球場,停下腳步,趴在綠色的鐵色網上朝里面看。
網球場上有兩撥學生在打球,還有一群學生在旁邊圍觀。
時不時因為球打得好而鼓掌歡呼,偶爾又因為打得爛而發出嫌棄的嗤笑,看起來十分的愜意。
喻橙忍不住笑了起來。
“論文初稿過關了?”
身后,倏地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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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算是寫實了,想當初別的導師看論文初稿都只是看個大致框架大綱之類的,三月的導師卻是各種抓細節,看得超級仔細。
記得之前三月在微博上分享過一個事,就是我論文中有一個詞“創新”,我打字太快一不小心給打成了“床戲”。
然后導師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還用紅筆把“床戲”兩個字圈出來了。
三月差點當場去世。
嗯,這成為三月人生中最尷尬的事,沒有之一。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如此的沙雕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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