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教訓得是。”天司寇只能應道,也沒再說什么不任天司寇的話了,只是整個人都顯得頗為沉郁。
容墨卻像是沒看到,只管請龍帝繼續引路,偶爾還會和天司寇閑聊幾句,仿佛沒發生過奪人虛無執法袋的事。
天司寇雖然回應得有些勉強,卻沒有不敬,而他那一雙兒女,除梁釗源偶爾會回應一二,梁釗荔直接綴在隊伍最后,明顯不想見到容墨,更不想與之有任何接觸。
期間,龍帝還稟道,“少主,須彌山周遭的氣霧規則變幻無常,虛勘測一二,才能進山,老龍我先去看看,您且與天司寇稍作休憩,在此等候。”
“去吧。”容墨自然應了。
天司寇吩咐天司守衛凌天扎營,他也順勢說道,“氣霧規則不好勘測,龍帝此去,至少需三五個時辰,少主不妨養精蓄銳,待到進山后,恐有不少事,需您忙碌,很費心神。”
“多謝天司寇指教,有勞了。”容墨從善如流的應了。
天司寇便拜別了容墨,轉身朝他的營帳走去,步履倒是不急不慢,可他一進營帳,臉色就陰了下來。
而瞧見他已回帳的梁釗荔,這會正好打簾跟了進來,便看到了父親陰沉晦澀的臉,心頭頓似被刺了一下的說,“父親,您何須忍那小兒!”
“荔荔!”緊隨而至的梁釗源一聽到這話,連忙打了簾子,朝不遠處的容墨一家所在營帳看去。
梁釗荔卻不在意的說,“我又不傻!他們聽不到,我設了屏蔽障,以他們的實力,沒有龍帝在,不可能竊聽到什么。”
“萬一呢?你今日怎這般沉不住氣,屢屢要刺少主?若非你態度這般不好,少主興許不會收了父親的虛無執法袋。”梁釗源忍不住的訓說著。
梁釗荔嗤之以鼻,“大哥你真是天真,他擺明了,就是要奪父親的虛無執法袋,不管我態度如何,他都會奪。”
“你……”梁釗源想反駁。
天司寇卻嘆息說道,“源兒,荔荔說的不錯。”
梁釗源頓時語噎,梁釗荔也不說話了,兄妹倆都覺得心口如被堵了石頭,憋得慌!他們何曾這么憋屈過。
身為須彌山最高權力司,天司一直是執掌生殺的權利至高所,天司寇本人的修為,也是整個須彌山中,除須彌王之外,僅次于龍帝的存在。
天司寇的兒女,也都是戰力不俗的有能力之人,否則在紐帶關系不管用的須彌山,他們也無法成為天司的大小司空。
可以說,梁氏在須彌山,算得上是位高權重的權貴之家,從來都是被尊奉的存在,何曾這般委屈過。
可是……
讓他們這么憋屈的是須彌王長子,須彌山的下一任繼承者,他們又似乎只能受著,畢竟那是他們王的子嗣。
可是……
“我受不了這樣的委屈!縱是王,都沒有剝奪父親您的虛無執法袋,他憑什么?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他這般囂張無能,不配成為須彌山的繼承者!”
“荔荔!慎言!”梁釗源立即吼道。
天司寇也沉聲訓道,“荔荔,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你在父親和你哥這里說過就過了,若敢在外面胡言亂語,父親會親手裁決你。”
梁釗荔卻紅了眼鏡框的說,“可我說的是事實!從前我不知,但自我記事以來,父親為了須彌山殫精竭慮,何曾謀私?
王不在的那些歲月,也是您撐著須彌山,讓龍帝無后顧之憂的專心尋找王;須彌山出現變故以來,您也一直在為須彌山出力,若非您拼盡全力為王護法,王怎能安心穩住須彌山?
為了這事,您眼下都還沒恢復,那虛無執法袋卻被剝奪,若叛逆趁機暗殺您,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這番話,梁釗荔說得動容,眼淚都掉下來了,梁釗源亦是紅了眼眶,天司寇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目光晦澀莫名。
半晌后……
梁釗源喑啞問道,“父親,接下來該怎么做?”
“我本不信須彌山還有內鬼,界外那一幕,卻真實的證明了,確實有。”天司寇語氣頗沉。“平心而論,少主奪為父的力量,其實何嘗不是保護為父。”
“保護?”梁釗荔冷笑連連。
天司寇卻道,“若我已無虛無執法袋,那虛無罡風卻再次出現,不就證明為父沒有問題了么?”
“呵,父親,您未免太天真,他若要你死,自然會說,您自有詭計,盜得虛無罡風在手,根本不用虛無執法袋,就可操縱虛無罡風。”梁釗荔諷刺道。
梁釗源還很贊同的說,“父親,妹妹這次說的真不錯,畢竟真的有人,能在不用虛無執法袋的情況下,便可操縱虛無罡風。”
“我卻不知這是何人,既有這么大的能耐。”天司寇陷入沉思,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反倒是外頭有人波動了屏障。
“何人!?”梁釗源立即出去查看。
“梁大司空,屬下有急報!”一名天司護衛面色惶惶的稟道。
梁釗源眉峰微跳,就將人召進帳內。
“何事?”梁釗荔直接問道。
那護衛深吸了一口氣,才稍稍壓下一些惶恐的說,“方才有天司密線暗報傳來說,山內到處都在說,龍帝和少主已確定,天司寇您就是叛逆,地司寇還率軍守在山門,就等俘您!”
“什么!”梁釗源臉色大變,“這事怎么就傳回去了?”
梁釗荔卻站起身陰沉沉的說,“這還用問?必是那小兒,命龍帝傳訊先造勢,等父親進山,他便當著眾人的面,拿下父親!正好踩著父親,過一把少主的癮,好生陰毒。”
梁釗源雖覺不對勁,卻不得不承認,如果他是少主,以父親這樣的名望和地位,拿父親來當墊腳石,確實不錯。
有父親前車之鑒,須彌山各路霸主就算心有不服,也不敢忤逆那容少主!倒真是很好的立威法子。
可是……
“父親!您不該受這樣的屈辱,要我說,既然他當您是叛逆,咱干脆趁龍帝不在,直接殺了那小兒,真叛了!”梁釗荔目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