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郝璇感受到手腕兒冰涼的觸感,對方死死的扣著她,身體本能的后退,無形之中的拉扯令她痛到臉色蒼白,輕呼了一聲。
周圍的空氣突然凝滯了,大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瘋女人嚇到噤聲了。
宮銘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來的,冰冷的眼神之中掃過一抹寒光,瘋女人全身哆嗦了起來,“求你們……”
也不知是誰怒喊了一句,“王家老大,你還不看著點你那個瘋媳婦兒?別嚇到宮銘的小女朋友了,快把人弄回去。”
王老大如夢初醒,他是一個身材健碩強壯的漢子,快跑了幾步從人群之外的地方擠了進來,一把撈起瘋女人就要拖走。
瘋女人失控的大叫了起來,“不要,唔……”
她接下來的話還來不及出口,就被王老大捂著嘴拖走了。
眼前的畫面實在是太具有沖擊力了,任何人遇到這樣的情況都免不了要多想,尤其是看見剛才那個女人被拖走時的絕望,她腦袋里已經腦補出各種畫面了。
宮銘知道她嚇壞了,連忙上前拍著后背,郝璇猶如一只受驚的小動物,瞬間跳離了宮銘兩步遠的距離。
宮銘怔了怔,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璇兒,你別怕,剛剛那個女人是王叔家的媳婦兒,前兩年因為孩子沒了,就一直精神恍惚,甚至還有被害妄想癥,覺得村子里的人都要害他們。”
“我,可是我想回家了。”
“小姑娘,你別害怕,俺們村子里的人都特別好,王家的媳婦兒嚇到你了是不是?”一個老人家站了出來,安撫道,“她平常都被關在家里,也不知今天怎么就跑出來,等會讓你王叔給你賠禮道歉。你就這么走了,宮銘肯定要傷心了。”
小妹上前,“璇兒,我們村子里的人很熱情好客的,相信你一定會喜歡這里的。”
“璇兒,我五叔準備了很多你愛吃的菜。”宮銘甚是委屈的說道,“你若是就這么走了,我一個人可吃不了那么多,他肯定要和我翻臉的。”
面對大家小心翼翼的態度,郝璇不知怎么就笑了,想想自己真是太膽小了,“太麻煩你五叔了。”
一聽這話,大家就知道郝璇是要留下來了。
大伙催促著宮銘趕快領著小女朋友回家去,郝璇這才反應過來,大家好像一直都誤會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正要解釋他們的關系,宮銘卻在這個時候牽住了她的手。
溫熱的觸感令她心跳如雷,宮銘回眸朝著她眨了眨眼睛,“我們走吧!五叔肯定要等急了。”
郝璇漲紅著臉,收也不是,握也不是。
只能被他牽著手帶走了,在看不見郝璇的那一刻,集體村民松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生辰八字都這么吻合的女孩子,可謂是百年都難得一見的機遇,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破壞。
在宮家郝璇得到了盛情的款待,大家的熱情驅散了不少她心中的不安,一頓飯吃的也算是愉快。
吃過晚餐以后,宮銘就帶著郝璇在自家周圍走了走。
因為沒有路燈的關系,郝璇可謂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要不是宮銘一直攙扶著她,說不定就要崴腳了。
“我們村子晚上比較黑,所以不太有人會出來玩兒。”
“嗯,空氣挺好的。”
“白天的景色還是挺好的,等明天我就帶你去山上轉轉,等你看見那個粉色迷宮就知道這里有多美了。”
“你說的我都心動了。”郝璇一抬頭就能看見天邊的明月,尚未滿月。“你們這里的月亮又大又圓。”
宮銘也抬頭望去,“嗯,馬上就要十五了,月亮會變圓的。”說到‘圓’那個字,郝璇聽出了抵觸。
“城市里可看不見這樣好看的月亮。”
“外面的天氣有點涼,別待的太久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好。”
兩人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郝璇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宮銘,對方也是第一時間抓住了她的手,“別怕,可能是王嬸子又犯病了。”
“王嬸子?”
“就是王大叔的媳婦兒,她自從孩子沒有了以后,精神狀態一直不怎么太好。”
在這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見五指,王嬸子凄慘的叫聲響徹了整個村子,大家很有默契的選擇忽視,并沒有人開燈,起來查看情況。
“求求你放……啊,別……唔……”
王嬸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郝璇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宮銘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別怕,我就在這里。”
郝璇哆嗦了一下,雙手握緊成拳,胡亂的點了點頭,“你有沒有聽到……”
宮銘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里,郝璇徹底的愣住了,就連王嬸子更加凄厲的叫聲都聽不見了。
全世界都變得安靜了,唯有風呼嘯而過。
宮銘笨拙的道歉,聲音很大,似乎要蓋過王嬸子的聲音,“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非要讓你來我家這邊旅游,是不是嚇到你了?”
郝璇眨了眨眼睛,回過神后推開了他,“我沒事兒,我們回去吧!”
將自己之前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問題忘得干干凈凈,心在瘋狂的跳躍,腦子里也是轟隆隆的,只剩下被他抱在懷中的羞澀。
她低著頭,一直在糾結著宮銘為什么要抱住自己?
而宮銘卻是看向了別處,正是方才王嬸子傳來慘叫的方向。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嗯。”
“晚安。”
“晚安。”
互相道了晚安后,郝璇就回房間了,由于白天來的時候,在車上睡了一夜,反而是到了晚上有點睡不著了。
擺弄了兩下手機,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姐姐聯系不上自己會不會擔心?
看了一眼她獨自睡覺的房間,時間才指向九點。
通常她與共鳴都聊的很晚,這個世間他應該沒睡著吧!
郝璇起身,推開了房門。
正好看見了站在院門口的宮銘,他不知道和誰在說話。
聲音壓的極低,距離又有點遠,所以聽不見說什么。
倒是她能夠看見與宮銘說話的人是誰?
正是王嬸子的丈夫,今天拖走瘋女人的那個王大叔。
兩人不知在說著什么,待她走的近了,還能聽見什么‘何姐’?越說越激動,恐有爭吵的架勢,郝璇不由得喚了一聲,“宮銘?”
王叔和宮銘嚇得失聲了,很有默契的看向了郝璇。
宮銘愣了一下,隨后很快的恢復了正常,“是不是睡不著?”
郝璇點點頭,“我想向你借一下手機,給我姐姐報個平安。”
“我們這邊本來就沒什么信號,晚上更不用說了。”
“不能吧,現在信號都遍布了大山。”
宮銘生怕她不信,連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不信給你看看。”
郝璇接過手機,果然一格信號都沒有。“你們這兒還真沒有信號,這個情況可以向上面反映,肯定會有人來解決的,畢竟好多大山里都有信號的。”
“我們反映過很多次了,一直都說要上級審批,說不定你下次來就有信號了。”
“算了,我也在這里待不了幾天,等下山再給我姐姐電話吧!”
“我送你回去。”宮銘看了一眼王大叔,“王叔,你看好王嬸子,別讓她再打擾我朋友休息了。還有那件事兒你們和我五叔做吧,我今天就不去了。”
“宮銘,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那你就走吧!我一個人沒事兒的。”
王大叔連忙擺手,“別,別,都是一點小事兒,讓宮銘陪陪你,畢竟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
生怕郝璇反悔了,王大叔急匆匆的走了。
宮銘收回了自己晦暗不明的雙眼,再次看向郝璇的時候,又換成了最初見到他時的那個靦腆少年。
“你睡不著,我陪你玩兒會撲克吧!”
郝璇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也是有點害怕,沒有拒絕,就應下了。
他們玩兒了撲克,然后聊了會天,郝璇困意來襲,躺在床上聽著宮銘講著村子里的事兒,她的腦袋昏昏漲漲,陡然間想到了一件事,飯后出去散步的時候,那個瘋女人王嬸子好像喊了宮銘的名字。
只是她太困了,下一秒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