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安一帶著花家暗衛的配合,云暗帶著太祖暗衛徹查的速度快了一倍。
在第二日天明時分,找到了機關密道。
這機關密道十分隱秘精妙,設在北三胡同一處不起眼的民宅里,云暗與安一破解機關費了一番功夫,聽從了花顏的吩咐,做好了萬全的防護,進了密道里。
密道的入口十分狹窄,不成想進去之后,別有洞天,機關更為復雜,幸而云暗與安一精通此道,一邊探索著,一邊破解密道內機關,用了兩個多時辰,漸漸地破解了大半。
二人發現,從地下竟然能夠暢通北安城的東南西北四城,且接連著正東正西正南正北四座山。
那四座山從外看是四座山頭,可是誰也不知內里竟然早已被人掏空了,是四座空心山。
第一座山里,找到了花顏所料準的瘟疫之源,也就是被大水沖泡過的死尸,用特殊的冰棺收著,里面衍生爬著的尸蟲,這樣的棺木足足有十副。
這十副棺木里的尸蟲若是被放出去,別說一個北安城,就是十個北安城,也會毀于一旦。
看護著這座冰棺的有一批人,各個穿著特殊制造的防護衣,戴著特殊制造的防護面具,只露出兩只眼睛。
云暗和安一暫時沒驚擾這一批人,又繼續探查其余三座山。
第二座山里,存放著十個大糧倉,也有一批人看護。
第三座山里,是一座兵器庫。
第四座山里,似住著兵馬,數目不小。
二人覺得事關重大,皆未曾驚擾,帶著人悄悄地退了出去,稟告花顏做決定。
花顏一直在等著云暗與安一的消息,聽聞二人找到了機關密道,心下松了一口氣,趁著二人破解機關密道的空隙,她補眠了兩個時辰。再醒來時,二人果然帶回了結果。
云暗與安一對花顏稟告了探查的情況,疲憊與勞累下,探查的結果又太驚人,臉色都不太好。
花顏聽完,也是又驚又怒,騰地站起身,一拍桌案,上好的梨花木桌子生生被他拍碎了一角,“真沒想到這北安城的地底下竟然藏了這么大的驚天秘密。”
程顧之、程子笑、五皇子、夏澤等人聽聞后,也都驚駭至極。
誰能想到,東南西北四城相對著的山都是空心山?誰又能想到每一座空心山里都藏著嚇死人的秘密?
什么人如此大膽?
花顏臉色陰沉,一字一句地問,“可查探了那座山里住著多少兵馬?”
云暗與安一對看一眼,云暗當先開口,“我二人沒敢驚動進一步探查,不過四面山巒相連著幾座山峰,若都打通的話,藏兵怕是不在少數。”
安一接過話,“保守來說,最少二十萬。”
花顏臉色頓時森寒,“我總算明白了,原來有人用北地私養兵馬了,怪不得北地的賦稅加重兩成,北地各州郡縣所有糧倉都在半年前調用了,致使賑災無糧。”
“四嫂,如今怎么辦?”五皇子立即問。
花顏恨不得此時就毀了地下這幫惡鬼,但是她知道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她必須冷靜處理。她道,“讓我想想。”
五皇子住了口。
其余人也都不再說話。
花顏慢慢地坐下身,冷靜地默想了片刻,開口吩咐,“云暗,你帶著人先控制東山的瘟疫之源,將十副棺木毀了,將看護棺木的那群人控制起來。”
云暗道,“主子,四座山的密道相連,其中看護各山的頭目應該會互通消息,一旦先動了東山,其余三座山內怕是會立即得到消息。要動怕是只能一起動,否則,萬一驚動,怕是后果不堪設想。”
花顏也料到了,平靜地說,“你們探查到東山那些人都穿著防護衣,戴著防護面具,只露兩雙眼睛。那么,這便是我們能下手之處。你帶著人先將那批人掌控起來,再以我們的人扮做那批人,與其余三山且先做周旋。”
云暗頓時明白了,點頭應是。
花顏又道,“東山必須先趕緊動,北安城的瘟疫顯然都是這些人暗中通過密道操控讓百姓染上瘟疫的,別的我們等得,這個等不得,城中如今人數雖少,但不能再有人死了,我將百姓們都送出的消息,顯然這些人目前怕是還不知道,所以,動作要快。”
程顧之此時接話,“太子妃所言有理,那些兵馬顯然是在山里養著,不會輕易出來,等想個萬全之策再動不遲,但唯獨這瘟疫,等不得。”
程子笑也點頭,“不錯。”
花顏又囑咐,“一定小心。”
云暗頷首,“主子放心。”話落,立即帶著人去安排行動了。
他離開后,花顏對安一說,“安一,你帶著人去查,我要知道西山具體到底藏了多少兵馬?隱藏在西山里的兵馬出口在哪里?”
“是,少主。”安一領命,也立即去了。
花顏在安排完二人后,對采青吩咐,“立即傳信給我大哥,讓他帶五十萬兵馬,前來北安城,到達之后,屯兵西山。”
“是,太子妃。”采青立即去了。
程顧之、程子笑、五皇子、夏澤等人都在想著難道花家也有兵馬?花顏的大哥花灼從臨安來北地帶兵五十萬兵馬,需要多久到。
花顏見幾人神色便知道想差了,顯然他們都沒想到她還有一個祭拜大哥陸之凌,她與陸之凌結拜之事未曾刻意宣揚,所以,知道的人不太多。
她為幾人解惑道,“是我是結拜大哥陸之凌,在兩個月前,太子殿下以防北地兵亂,便暗中命他調派五十萬兵馬在北地邊境駐扎,半個月前已經悄悄從西南境地到了北地邊境。”
眾人恍然。
南楚四大公子之一的陸之凌,敬國公府世子,因在西南立了大功,被太子殿下委以重任,擔任西南兵馬大將軍,掌管西南境地百萬兵馬,數月前,消息傳出,天下嘩然。都說敬國公府實實在在地深得太子殿下信任,也有傳聞,是因為太子妃與陸之凌八拜結交的關系。
不過,因敬國公府低調,此事,雖鬧了好一陣風頭,但風頭過了之后,也就沒人再提了,以至于連五皇子都沒想起來。
幾人齊齊地松了一口氣,若有五十萬兵馬,那么,對付北安城地下私藏的兵馬的話,還是有勝算的。
“距離北安城最近的北地邊境,大雪天寒,行軍腳程慢,最快也需要五日路程。”花顏沉聲道,“就先忍五日。”
幾人齊齊點頭。
花顏轉身,摸了摸夏澤的腦袋,語氣一改,溫聲說,“幸好你想出北安城也許藏著機關密道,我這便給太子殿下寫信,先嘉獎你一番。”
夏澤沒想到他一個偶爾冒出來的想法,竟然當真查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雖不是稀里糊涂地就立了大功,但也是有著天大的幸運在。他沒躲開花園的手,小聲建議,“顏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你……能不能別總摸我的頭……”
花顏滿腹的郁氣,此時聞言倒是忍不住笑了,郁氣散了一半,她又用力地摸了摸,笑道,“明明就還是個半大孩子,裝什么少年老成的小大人樣?”
夏澤臉一紅,無奈地看著她,似乎分外拿她沒辦法。
程子笑這時開口說,“我倒是想當孩子讓太子妃的金手也摸上一摸呢,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這什么運氣,一句話就立了天大的功。”話落,他開玩笑地說,“難得你的運氣是被太子妃摸頭摸出來的?”
夏澤看著程子笑,他似乎真一副嫉妒死了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花顏撤回手,一本正經地說,“你哪里有夏澤可愛?你就算是個孩子,我也不摸。”
程子笑翻了個白眼。
程顧之與五皇子也被逗得笑了。
幾句玩笑話,讓氣氛頓時一松,讓幾人都松快了些。
花顏計算了一下日子,今日云遲沒出現在北安城,也就是說蘇子斬攔住了他,她心里松了一口氣,提筆給云遲寫了一封信。
北安城下藏著的驚天秘密,讓她都驚駭了一跳,怒震胸口,可想而知這封信若是被云遲看到,他會怎樣的震怒。
她依舊沒忘了云遲在聽聞北地半年前加重賦稅兩成時,震怒的傷了手,于是,她在先提了對北安城百姓們后做的安排后,又提了發現北安城的驚天秘密,之后,又在信的末尾加了一句,即便再怒,也不準弄傷自己。
寫完后,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會將北地所有事情都擺平,無需擔心,無論是誰養的私兵,我都會幫你變成朝廷的兵馬。
另外,她一切都好,讓他勿掛心,仔細身體,也不要讓她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