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點水,再買點吃的。”
熒幕上,蔡名在超市逛著,金杰在后面念叨:“哎呀,你別買這么多東西,路上也用不到。”
“你管我啊!吃不完喝不完我帶回來行不行?”蔡名揚著脖子喊,吼的金杰一愣一愣的,投降道:“好好,你買你買。”
影院里響起一陣笑聲,這對老人太可愛了。
蔡名看他服軟才轉身不看他,嘴里還念叨道:“一路上不得做飯啊?要是沒水呢?你洗臉刷牙不要水啊?一大把年紀了,沒有一點概念,這要是沒有我在你身邊,我看你怎么活。”
金杰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一抹笑容,很暖。
“買單,這些,還有這些,我全都要。”
“你慢點,你那個腰行不行啊,小伙子,能不能幫幫忙?”
“好勒。”
“沒事沒事,我可以的。”
幾個鏡頭后,兩人收拾好重新坐在了車上,蔡名對著外面的工作人員笑著喊道:“謝謝你啊小伙子。”
揮手告別服務員。
車輛重新啟動,蔡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包什么的后感嘆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發什么瘋,怎么忽然就這樣了。”
鏡頭從車廂后面拍攝他倆的背影跟一路行駛的風景,無聲的表達出她說著‘這樣’是哪樣,這就是鏡頭語言。
金杰笑著看了她一眼說道:“是不是很神奇?”
“神奇你個頭啊,你個糟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小年輕玩浪漫,別等會半路上犯病躺那了,我車也不會開,到時候咱倆就等死吧。”蔡名依然毒舌,影廳里的笑聲算是止不住了。
金杰也笑,笑著說道:“怎么會呢,我這身體好的很。”
“你身體好不好我不知道啊?喘個氣都費勁,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啊……”金杰沉默了一會后笑著說道:“就是忽然覺得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想對你……”
“呸呸呸,你才時間不多了,會不會說話。”蔡名打斷金杰的話,氣氛剛剛感人一點就被破壞,然后蔡名嫌棄說道:“你還是專心開車吧,給我把收音機打開,我聽一會收音機。”
金杰笑了笑后打開收音機,只聽收音機里響起一個播報:“據觀測,三天后下午四時許,將會有來自仙女星系的隕石墜落在太平洋海域,屆時天空會有明顯痕跡,根據專家評估不會造成危害,看到的人可以許愿……”
金杰的神色漸漸變了,看著遠方神色悲傷。
“喲,有隕石啊,這個稀奇。”蔡名驚奇的說道,然后拍了一下金杰:“誒,你到時候提醒我出來看啊。”
金杰調整了一下情緒,笑著點頭:“好。”
“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紅了?眼睛進沙子了?”蔡名詫異的問道。
“沒事,太陽太刺眼了。”金杰笑著說道,然后擰了一下電臺說道:“不聽這個了,我們聽會歌。”
“刺眼?你等等啊,小雷給你買的墨鏡我帶著了,我給你找找……”
“當你老了,頭發白了,睡意昏沉……”
老林溫柔具有質感的歌聲響起,鏡頭切換到外景,從房車的左側拍攝過去,車輛行駛在油柏路上,路邊是一排排的樹木,遠處的田野跟昏黃卻明亮的夕陽。
“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
影院里的人陶醉在此情此景中,但同時,有影迷看的真的是心情復雜,此時金杰該是怎樣一種心情?
他們只感覺心里有一種情緒卻無法說出口,有難過也有感動,情緒在慢慢累積。
天色漸漸晚了,歌聲止歇,車輛停在了一處遍布鵝卵石的溪流邊,周圍青山環繞,金杰蹣跚的下車說道:“今晚就在這里吧。”
“恩,這里風景不錯。”蔡名點頭贊許,待金杰把她扶下來后她說道:“你把東西搬下來,再打點水,我給你做飯吃,早就餓了。”
“好勒。”金杰笑著點頭,然后是搬折疊桌子,便攜式燃氣爐,遮陽棚,椅子……
“誒,你小心點。”蔡名攙扶著金杰擔心的說道,剛剛金杰提著椅子下來的時候身子歪了一下,靠在了車門上。
“這到底還是老了。”金杰笑著說道,穩了穩身子后才走了下來。
打水,做飯。
在這青山綠水間,遮陽棚里,金杰躺在躺椅上看著風景,蔡名在做飯,炊煙裊裊升起,畫面看起來很舒服。
影片到這里為止,每一幀的畫面都看起來特別舒服,那些風景更是美如畫。
“砰。”
伴隨著輕輕的響聲,蔡名將飯菜端了上來,此時已經入夜,遮陽棚里亮起一盞燈光。
“行了,快吃吧,多少年了,每回都是這樣躺著等我端菜,你哪天能知道幫我一回我真是做夢都笑醒。”
金杰仰頭看著她面色詫異,卻轉而露出笑容:“好好,我去幫你,今天我幫你盛飯你坐著好吧。”
“不用了,等你?我只怕要餓死,飯都盛好了,你幫忙端過來就行了。”蔡名坐下一臉嫌棄的說道。
金杰笑了笑,起身將飯菜端上來后笑著哄道:“好了,快吃吧,還生氣呢?”
“跟你生氣我氣的過來嗎?這么多年了,你是幫我做過什么?從嫁給你開始,家里的活都是我在做,劈柴是男人的事吧?你什么時候動過斧頭,還有那年村里人去挖藕,去的都是男人,就我一個婦女跟著他們下地,我當時心里多委屈,你哪怕安慰我一句也好,回來也沒見你心疼一下,還有地里的莊稼……”
蔡名數落著就紅了眼睛,而此時在影院里,林倦轉頭看向奶奶,她在抹著眼淚,紅著眼睛看熒幕。
這就是她經常會對爺爺說的話啊。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嗎,來,吃菜吃菜。”金杰頭疼的討好笑著哄道,而此時,鏡頭切換到了小溪的水面,也許是老天都感受到了她的悲傷,絲絲細雨隨風灑落,雨點落在溪流中泛起漣漪,一點一滴逐漸加速,不一會,雨勢成鋪天蓋地之勢。
大雨來了。
“哎喲喂。”蔡名擔心的看著棚外的大雨喊了一聲,然后轉頭看向金杰問道:“下這么大的雨,咱們家的衣服收沒收?”
林倦握緊了一些奶奶的手,接下來的這一場戲,對她來說可能有些催淚。
熒幕上,電影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