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觀察了許久,漸漸的,他們接受了一個事實。
有可能,是昨晚地震的時候,天地靈氣太過濃郁,所以造就了這個無靈根的選手反而得福。
九里真人詢問道:“大長老,是否將他抓過來問問?”
大長老笑著搖搖頭:“不必了。機緣巧合之下突破到練氣三層而已,修真界不乏奇詭之事。他終究是無靈根之人,永世無法進入凝氣期。不配見我。”
九玄聞言,欲言又止。
他很想幫李文強解釋一下,李文強不是借助天地靈氣,而是憑本事突破的。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住口了。
正如大長老那句話。不配。
李文強不配見大長老,而自己,沒有得到大長老的允許,不配和大長老說話。
大長老又道:“只是,這次我召開大會,他缺席,如何懲處?云湖你說說看?”
云湖真人看了一眼九玄,拱手說道:
“大長老,事出有因。李文強畢竟修行到了關鍵時刻,是真的在突破的重要關口。修真者,沒有什么是比修煉更重要了,所以晚輩認為,口頭警告便是了。”
大長老微微頜首:“我給云湖你一個面子。就此作……”
話音未落,九里真人猛然上前一步打斷道:“大長老,這件事不能這樣算了。雖然李文強是在突破,但是一個無靈根的凡人,突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永遠也進不了凝氣期,他的修煉一點都不重要。但是他一個人,卻影響了整個紫云派的紀律。這件事不能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了。”
“哦?”
大長老一挑眉,深深的看了一眼九里真人,又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九玄真人,饒有興趣的說:“有意思。你直說。”
九里真人拱了拱手:“晚輩認為,既然大長老是給云湖師叔的面子,那確實不好將他驅逐下山,畢竟云湖真人已經立出了規矩,五年之內他到不了凝氣期就讓他滾蛋。所以這一次的懲罰,晚輩認為,是師傅沒教好,是師傅沒有起到監督作用,才讓李文強初來乍到就敢目無王法,目無規矩!”
“而九玄本人也長年累月的在凝氣期徘徊,浪費時間,卻占用了我們‘九’字輩的同樣多的修煉資源。這實乃用有限的資源,去浪費在無用的廢物身上,而九玄他還偏偏又手下一大幫廢物,全部都是煉氣期,一個凝氣期的都沒有,這更是極大的浪費了本派的資源。”
“所以我認為,應該將九玄的修煉資源讓出來。用有限的成本,去定點培養有價值的人。”
話音落下,大長老笑瞇瞇的看向了云湖:“你怎么說?”
此時,九玄真人低著頭,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但是卻一言不發。他不配發言,不配有意見。
而云湖真人此時也是臉色陰沉無比,深深的看了一眼九里真人,淡淡的說:“九里。”
九里笑呵呵的拱手:“師叔?”
“九字輩的這一代,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了五個人。再減去九玄的資源,你們一瓜分,你不覺得你占用的有些太多了么?”
九里聳聳肩:“誰讓我天賦好?誰讓我的弟子們天賦都好。嗷嗷待哺啊。”
云湖冷哼一聲:“天賦?你和九玄比天賦么?”
九里呵笑一聲:“不看過去,不問未來,晚輩只知道我現在比他強大,我三靈根,我金丹期。他,一靈根,他的弟子,無靈根。”
“金丹期?哦……那行,你拳頭大,紫云派你說了算。”
九里連忙擺手:“師叔可不要如此捧殺晚輩。我只是紫云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晚輩只是想變強,為紫云派做出更大的貢獻而已,本身無錯。再說了……等晚輩到了元嬰期,說不定將您老人家也趕下臺呢?”
云湖笑了笑卻沒有與他多說一句話,拍了拍九玄的肩膀:“人家金丹期,強大著呢。師傅也才元嬰,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家碾壓了。是師傅沒用,九玄你忍忍吧。”
言罷,云湖身形一閃,消失在了當場。
九玄低著頭,全身戰栗著,拳頭捏的讓指節都泛白了。一言不發。
大長老笑了笑:‘那就這么定了吧。’
搞定,散場。
————
只是一個下午的時間的發酵,整個紫云派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聽說了沒有?因為今天李文強缺席,竟然害的自己的師傅九玄,從此再也不享受‘九’字輩的待遇和福利了。”
“哈哈哈,那個傻X啊?活該。九玄自己是個垃圾,自己的徒弟也是個垃圾。九字輩里,就他一個是凝氣期,剩下的最垃圾的都是筑基期了。九里更是人中龍鳳,金丹期。他也好意思拿著九字輩的資源?‘
“是該這么讓出資源,讓其他有天賦的人上。:”
“真不知道云湖那大傻狗是怎么想的。頂住壓力給九玄資源,聽說是等待一個機會,和一個合適的時間到來。”
“禍害啊。人家九玄頂住那么大的壓力把他招進來,結果這個無靈根凡人,竟然害的九玄自己也倒霉了。”
“我今天下山救災的時候聽說,李文強在姑蘇城里也是個大禍害。超級倒霉王,天天挨雷劈,誰跟他走得近誰倒霉。”
“真的假的?”
“那還有假?”
“以后得離他遠點,不,得離云湖那個派系的所有人都遠點。他們那一派系,全是倒霉鬼。”
“……”
紫云派,無數人議論紛紛。
更有甚者,偷摸的在李文強的宿舍門口潑狗血。因為聽說狗血可以破除邪晦和霉運。
顯然,修真者也迷信。他們覺得李文強就是個魑魅魍魎,混進了紫云派里,會讓其他人都倒霉的。所以不斷的有人用狗血,或者屎尿,往李文強和九玄真人的宿舍門口、圍墻上潑。
臭烘烘的。
引起無數人圍觀。
這時,又一個師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李文強的宿舍門口,趁著沒人,從手里拿出了一個裝著狗血的豬尿泡。看了一眼滿是污穢的墻壁,找到了一塊相對干凈的地方。
閉上眼睛禱告:“我的宿舍距離李文強太近了,望天神保佑我的運氣不會被他拉下馬。呔!”
言罷,猛然將一尿泡的狗血潑在了墻上。轉身就跑。
剛走了一步,只聽身后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你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點?”
師姐嚇了一跳,以為是李文強出來了,結果回頭一看,竟然是自己師從同門的師弟劉文強。(兩人都在九至真人門下)。
師姐雙手叉腰,冷聲道:“劉文強你什么意思啊?”
劉文強淡淡的道:“老李是我結拜兄弟。他人很不錯,而且他雖然是無靈根,但是一天之內連升三級,這種天賦是你們無法想象的。你們所有人卻都欺負他這一脈,我看不下去了……師姐,別人也就算了。但我曾經一直覺得師姐您純潔無瑕,與人為善,沒想到你也這樣?”
師姐臉色微紅,鼓著嘴說:“關你什么事啊?大家都這樣,我怎么就不能這樣了?那倒霉蛋才來紫云派第一天,就把九玄真人拉下馬了。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把我也拉下馬?潑狗血,以示劃清界限,讓他的霉運不要找上我。”
劉文強眼里閃過一抹悲憫之色:“愚昧。我輩修真者都已經逆天而行了,竟然卻還相信運氣這一說。”
“懶得跟你解釋。你離李文強這么近,以后你離我遠點,別把霉運傳染給我。”
劉文強看著師姐離去的背影,情緒忽然有些激動了起來,大喊一聲:
“你才倒霉。你們所有人都倒霉。修真界,以實力說話。”
師姐嗤笑一聲:“煉氣五層?你也配有實力?”
劉文強少年心性猛然被激了出來,像是小破孩兒罵街一樣,大喊一聲:
“你看著吧。我們是紫云三文強,遲早有一天會名震修真界的。實力……哼,我們早晚會有實力,比你們都強!”
“幼稚。”
“……”
而周圍圍觀的人看見罵街一樣的劉文強,不由得哄堂大笑。
“哈哈哈,這個外號笑死老子了。”
“紫云三文強是什么?好耳熟,有種想吃的沖動。”
“三文魚?哈哈,紫云三文魚。”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廢物就喜歡和廢物在一起玩。倒霉蛋就喜歡和倒霉蛋在一起玩。”
“……”
劉文強看著周圍一些師兄弟們的笑聲,又羞又氣,臉憋得通紅。但是嘲笑他的人太多了,他卻不敢說什么,只能低著頭快速離去。
喃喃自語著:“我們就是紫云三騷。紫云三騷總有一天要名震修真界的,正如老李所說的: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這漫天神佛都煙消云散……”
說著說著,劉文強忽然熱血上頭,一捏拳頭兩眼發亮:“好熱血澎湃啊!”
猛然回過頭來,劉文強不知道哪里鼓足的勇氣,對著那些嘲笑自己的師兄弟們大吼一聲: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嘶——
場面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