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還活著？”
胖子還在一旁驚魂不定的念叨著，同樣神經兮兮的還有門衛老張，畢竟這辦公桌下面的空間太狹窄，又被窗簾蓋上，這種一無所知的狹窄感覺太壓抑了。
唯一例外的就是張揚和秦明月。
張揚自不用說，但秦明月這個看起來像叔叔，實際年齡上也無限接近叔叔的門衛小哥就很神奇了，畢竟不是隨便誰都能在這種擁擠的，黑暗的，緊張未知的環境里注意到張揚看手表的小動作。
“給我也弄支木矛，木匠同學。”
又一根木拖把遞過來。
張揚沒說話，美工刀上下飛舞，木矛切削他是最擅長了。
當時間漸漸流逝，末日建村令里所說的第一波末日襲擊的時間終于到了。
這一瞬間，哪怕張揚他們是躲在門衛室，又有辦公桌，窗簾的阻隔，都明顯感覺到外面的世界突然一片光亮，好像太陽爆了一般。
這恐怖的光亮消失，一種奇異的聲音再次響起，接著就沒動靜了。
“你們有聽到什么嗎？”
張揚問，重點卻是看胖子，這家伙的抗魔體質這么好，倒是一個可造之才，畢竟有些時候對于某些人來說，小劑量的魔語污染，其實就相當于一種魔氣磨礪。
“沒，我不確定。”
胖子的臉色仍舊蒼白，哆哆嗦嗦的道。
“外面發生了什么？我心里有點不舒服。”秦明月這時也開口道。
可還未等張揚回話，就聽見汽車喇叭嘀嘀的一聲，還有人在喊叫，似乎那些昏睡過去的人再次醒過來了。
而在這間門衛室里，另外一個昏迷的門衛也慢悠悠的坐起來，真的好像睡了一覺，剛剛醒來的樣子。
“噓！”
張揚和秦明月同時豎起手指。
“咳咳。”
新醒來的門衛似乎一切很正常，他站起來，左右踱步兩下，然后就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上面的水杯，咕咚咕咚就喝了幾大口，然后一屁股坐下，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而外面的街道，好像也恢復了正常，汽車引擎發動，喇叭聲，腳步聲，真是一切正常。
“老李，他沒事了？”
這回老張終于反應過來，低聲問道。
但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因為至少在此刻，門衛老張看起來是正常的，真的好像就睡了一覺。
“老李，開下門，我有事臨時出去一下。”
此時門衛室外面，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像是一個老師。
“哦，姜老師啊，好的，好的。”
老李說著話，就按動了門口的收縮門。
聽著收縮門的聲音，是真的正常了。
“沒事了，沒事了，可憋死我了。”
老張忽然喊道，就從另外一邊鉆了出去，張揚和秦明月都沒來得及制止。
下一秒，老張的身體忽然凝固住，跟著是嘩啦啦的流水聲和兩股戰戰，牙關得得的響。
“老張，你怎么鉆桌子下去了，在捉迷藏么，小秦也在里面，哎呀，這還是大白天。”
老李說著話，就穩當當的走過來，然后蹲下，一把將蓋著桌子的窗簾拉開，在這一刻起，一切都似乎是正常的。
但是在拉開窗簾的一瞬間，張揚，秦明月，胖子看到的就是一個生著無數瘤子，有著四五個眼睛，七八個鼻子，十幾個耳朵的怪物頭顱。
“啊！”
慘叫的是胖子，但在叫聲響起的一瞬間，張揚手中的木矛已經迅速的往前一刺，同時刺出木矛的還有秦明月，他只比張揚慢了一線。
“噗！”
老李那顆畸形的菜花腦袋轟然爆開，很容易殺的樣子。
就是太惡心了，黃黑色的膿液遍地都是。
“成功擊殺一頭魔化感染體（未覺醒）。”
“成功掠奪一條被污染的人類靈魂，可出售。”
“成功掠奪一單位魔血。”
末日建村令上面，一如既往的映射出類似的信息。
不過張揚可沒時間去看，一腳把老李的尸體踹開，反手一巴掌就把胖子的尖叫止住。
“沒事了，外面那個圖案已經消失了，或者已經完全作用于那些昏迷的人身上了。”
張揚沖出去，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
可是，讓他無比凝重的是，滿大街，所有之前昏迷的人，都變成了老李那樣的畸形菜花腦袋，但詭異的是，他們自己還沒有察覺的樣子。
開車的繼續開車，上班的繼續上班，打電話的繼續打電話，逛街的繼續逛街。
連校園里，幾個正在上體育課的學生和老師也如常進行——
“跑步走！”
“仰臥起坐五十個。”
當然，也有尖叫，數不清的尖叫從各個建筑里傳來。
不是這些菜花魔人在攻擊，因為他們根本和正常人沒什么區別，甚至還會和正常人打招呼。
展開攻擊的是那些僥幸沒有昏迷的人。
“殺人啦！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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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一個穿著職業套裙的菜花腦袋拿著手機歇斯底里的喊。
一群菜花腦袋義憤填膺的沖上去要見義勇為。
可以預見，這是一場詭異的混亂。
張揚愣住，秦明月，胖子，也都凌亂了，至于老張，他已經夠凌亂了。
“我——我們怎么辦？”
門衛室的電視機忽然被胖子按開，他此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可大多數的頻道，尤其是外地頻道完全沒了信號，只有本市的電視臺。
呃，好像有一個現場直播，一個菜花女主持手持話筒，正在以時速38000字的速度播報著——
“各位觀眾，各位觀眾，這里是東橋市第一新區，我是時速快訊的記者徐薇，就在剛才，在我身后的劍豪商場里發生了一起大規模的恐怖襲擊事件，據目擊者講，至少數百名暴徒控制了劍豪商場的三到七層，并且挾持了數十名人質，另外還有至少數十人傷亡。”
鏡頭里，菜花女記者身后是一大群菜花腦袋正在圍觀，人手一只手機正在發朋友圈。
更有菜花腦袋注意到了這里的攝像頭，還樂得屁顛屁顛的擠過來比劃了一下V字手指。
“快看！”
秦明月這個時候也懵了，指著校園對面的一座酒店，那上面已經有人用床單寫下了‘救命，我們被喪尸圍攻了’的字樣，還有四五個正常男女躲在陽臺空調機上瑟瑟發抖。
不過酒店下面，照樣是一群菜花腦袋在看熱鬧。
房間里，還有幾個穿著服務員服飾的菜花腦袋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啊！”
有人一時緊張，或者是乏力了，直接從十幾層墜落。
“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們得走，把木矛扔掉，裝作若無其事，我們得離開這個城市，不管這些菜花腦袋到底怎么了，可是在剛才，這城市里昏迷的人要遠遠多過沒有昏迷的，你們知道這個后果，到時候我們才會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