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流寇隊伍拿崇禎十三年后的闖賊隊伍相比更加不堪,他們還沒有形成政治綱領,屬于帶有盲目性的暴動性質。
連暴民政治都談不上,就是一窩過一天賺一天的匪徒而已!
團伙中恃強凌弱以大欺小的現象特別突出,物資、糧食、金銀財寶甚至于美女當然是大頭目率先享用。
好馬肯定都是屬于大大小小的頭領,只不過這些人長期流竄朝不保夕,戰馬當然得不到良好的照顧。
流寇的戰馬跟“紅旗軍”依照條例進行管理,依照營養配方精心飼養的戰馬賽跑結果可想而知。
張揚和幾十位騎士漸漸地跑贏了大多數“紅旗軍”騎兵,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士官,其中猛士就有十幾人,以他們的戰斗力打逃竄的馬賊絕對是殺雞用了宰牛刀。
幾十位士官緊緊跟隨主將張揚一路追趕,他們根本不知道究竟殺了多少馬賊。
也無法判斷流寇大頭目是否被打死,直到前方再也看不到一個騎馬之人才回馬繼續拾遺補漏。
此時騎兵火槍手已經基本上不參與殺戮,他們在收攏馬匹,把打死的馬賊尸體集中,給未死透或者裝死的補上一馬刀。
其實返身再殺之時,連張揚他們都不太容易找著下手的對象,到處都是跪地求饒之人,一個個都渾身是泥臟兮兮兩手空空,根本分不清誰是積年老匪。
因此只有少量身上穿戴盔甲的流寇倒了霉,他們明明跪下高舉空空的雙手也被砍掉了腦袋,沒有導致跪地乞降的流民恐慌。
恰恰相反,許多流民居然歡呼高叫道:“殺得好!狗賊,你也有今日!”
還有流民指著跪在一旁恨不能把腦袋塞入褲襠的幾個人大聲道:“官軍老爺,那幾個也是賊兵,他們已經殺了不知多少人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
頓時幾個已經跪地投降的流寇如同受驚的兔子,跳起來亂竄,許多得到明軍壯膽的流民紛紛撲了上去,霎時間慘叫聲連連,很快幾個賊兵就被復仇的流民打得后悔來人世間走一遭。
黃漢帶著四個猛士沿著官道象征性的沖殺了一陣,根本提不起興致。
因為賊兵超過九成都是漢人,殺得再多也沒啥意思。
四個猛士也不太積極,斬殺流寇能夠獲得的軍功太有限,他們已經擁有猛士軍銜,基本上沒有了升職空間,得些首級也換不來幾兩銀子。
原本黃漢身邊應該有十個親衛,三弟黃義由于要去永平府參加府試沒有隨軍,楊小錘、顧吉祥沒有滿十五歲不會帶他們上戰場。
王瑸和沈友略、林順文學會騎馬的時間不長騎術有待提高,帶著他們疾馳有可能會出事故,因此五個少年親衛都留在秦妡怡身邊聽用。
黃漢嚴令麾下打內戰之時不許濫殺,不愿意讓“紅旗軍”為了人頭賞殺過多漢人。
況且“紅旗軍”將士們都知道實際情況,朝廷給的軍功賞應該是一顆流寇首級五兩銀子,可是扯皮現象太嚴重了。
這也不完全怪罪核查軍功的官吏。
一是因為流寇多如牛毛,朝廷根本發不起太多人頭賞。
二是因為流寇和流民無法分辨,還有黑了心的明軍故意殺良冒功,因此要算上一級斬獲真的不容易。
離開京師之時黃漢就宣布了核功標準,馬賊、有盔甲武器的賊兵才算斬獲,其余人一概以俘獲為主,要是殺多了破衣爛衫之人,不僅僅沒有功勞還會被調查是否濫殺成性。
顧奎幾個知道自己的德行,擔心殺得興起根本收不住手,落下個濫殺的惡名,干脆老老實實在家主身邊護衛。
張揚、袁思明、桑羽、盧凱軍等等騎兵將領當然不可能只顧自己沖殺不顧家主的安全。
他們各自抽調了少年火槍手騎兵組建了一個總旗交給四個猛士臨時指揮。
目的自然是增強家主身邊護衛的人數,也是讓這些有文化的少年騎兵能夠得到家主親自調教的機會。
王自用二賊的營地在離侯家莊西南五里的一個叫做小侯莊的村子,此時嘍啰們都一哄而散,黃漢來到這里之時發現有些衣衫襤褸的人在探頭探腦。
營地里面有許多蓬頭垢面衣不遮體的女子在嚶嚶哭泣,很明顯這些女人都是流寇的戰利品,也是他們的泄欲工具,還有可能成為賊兵的食物。
流寇老賊基本上不能算人,李自成、張獻忠、劉宗敏、田見秀等等都是沒人性的畜生。
不是污蔑某些顛倒黑白的人刻意樹立的在正面形象,而是李自成這個異族賊子和劉宗敏、田見秀、劉芳亮、郝搖旗等等賊骨頭自私得無以復加。
歷史記載,崇禎十三年,明軍四路圍攻商洛,李自成、劉宗敏等突圍至鄖西,同年八月,楊嗣昌督師夷陵將闖賊人馬圍困于巴西、魚腹諸山中。
在這種情況下,劉宗敏為了自己能夠逃命,竟然殺死二妻焚毀輜重,闖賊麾下將佐紛紛效仿,都殺掉了自己的女人輕騎突圍。
還好這些賊骨頭沒有得了江山,其實他們還比兇殘的建奴更加邪惡,為了自己活命連老婆都可以殺,在饑餓的情況下殺那些留在身邊淫樂的女人吃肉屢見不鮮。
賊兵是遭遇突襲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瞬間崩潰,因此根本沒有時間來營地拿上金銀財寶殺掉女人。
流寇安營扎寨大多數是采取老營心腹馬隊居中,外圍是擁有武器的賊兵,最外邊是被裹挾的流民。他們雖然是三重營寨,其實只有居中的營地有些模樣。
外圍都是窩棚和地窩子,搭建這些臨時用來遮風擋雨宿營地的材料五花八門,不僅僅臟亂差,還臭氣熏天,許多流民連窩棚和地窩子都沒有,夜晚只能一家子蜷縮在一起熬到天明。
還好河南大地干旱嚴重,這段時間基本上沒有下雨,要是來上三五天春雨綿綿,估摸著流寇會因病減員一半人以上。
即便如此,每天還是有不少饑寒交迫的流民在夜里死去,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已經麻木了的流民早就沒了多愁善感都能夠認清現實,往往死者都是身無寸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