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的并非諾頓,而是彼岸花。
只見彼岸花突然走上前去,按住康斯坦丁的肩膀,令其撤銷“君焰”的暴虐,聲音很溫柔。
見狀,康斯坦丁沉默片刻,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很聽話的照做,肆虐的火焰在一瞬間熄滅。
“要做什么?”諾頓問。
“需要問點事情。”
彼岸花很干脆的回答。
周圍一眾身披漆黑鎧甲的魂師躺在地上哀嚎,那名魂斗羅的魂力等級雖然最高,卻也是最被針對的那位,因此形象比之其他雜兵還要不堪。
那名魂斗羅癱坐在地上,頭盔被打碎一半,露出他那張驚恐的面容,看起來像是一位中年大叔,但彼岸花能清楚感覺到,對方的年齡至少過了七十大限。
也就是看起來比較“年輕”罷了。
戰斗僅持續不足三分鐘,如若不是因為康斯坦丁需要唱頌龍文,或許能夠在瞬秒之間結束戰斗。
虛弱的封號斗羅,也是封號斗羅。
想當初,彼岸花三招擊潰獨孤傅,而現在的康斯坦丁單論攻擊能力比之當初的她還要強一些,這些魂帝級別的雜兵和魂斗羅的大雜兵又怎能抵擋下來?
緩步而至那名魂斗羅的面前,彼岸花蹲下身子,稍稍抬起頭,眼神由高至低,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表現。
未等彼岸花說些什么,那名魂斗羅突然慌張道:“等、等一下!你要做什么?我可是被殺戮之王庇護的人!”
話語磕磕絆絆,顯然很是緊張。
“別那么緊張,只是問幾個問題。”
彼岸花盡量擺出柔和的表情。
見狀,那名魂斗羅咽了口唾沫。
“叫什么名字?”彼岸花問。
“……”那名魂斗羅沉默不語。
“誒,這么膽怯干什么,好歹是個魂斗羅,拿出點該有的威嚴行不行,你這樣真的很尷尬的啊。”
攤開手,彼岸花略顯無奈。
“卡洛斯。”
卡洛斯的表情很是艱澀,他當然知道自己是魂斗羅啊,可正因為知道才會對此感到害怕,一個用了魂技的魂斗羅被別人一招制敵,這種碾壓的趨勢,只有遠超他數倍的魂力壓制才能做到吧。
魂力遠超魂斗羅,怕不是……
封號斗羅!
霎時,卡洛斯陷入懵懂狀態,他的思緒開始崩潰、斷裂又重組,然后再次崩潰、斷裂的進入循環。
“卡洛斯?很不錯的名字。”
彼岸花夸贊一聲,隨即又問:“我們想要進殺戮之都,請問有什么辦法才能獲得資格呢?”
“這個……”
卡洛斯掏出一枚令牌,遞至彼岸花的面前,他的手很顫抖,仿佛那枚令牌隨時都能抖到地上。
見此,彼岸花隨手接過,令牌上面刻畫骷髏頭的圖案,在骷髏頭的下方,還有一串數字「3164」。
“那是我的身份證明,擁有令牌便擁有進入殺戮之都的資格。”一旁的卡洛斯出聲解釋道。
“這樣啊,可是我們有三個人唉,一塊令牌是不是不夠用呢?”彼岸花輕笑一聲,像極了愛情。
“這……”
卡洛斯轉過頭望向其他“橫尸遍野”的魂帝、魂王們,后者皆是沉默不語,他終于忍不住吼道:“還看著干什么!趕緊把你們的令牌拿過來啊!”
話落,幾名傷勢不重的魂王小跑過來,紛紛將屬于他們的令牌遞出,每個人的表情都充滿猙獰與恐懼,看起來可笑至極,像是群小丑。
彼岸花隨手拿了兩塊,驅趕道:“行了,這些已經足夠我們使用,剩下的收起來吧,就當是紀念品。”
紀念品?紀念什么?
這群人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便慌忙分散,與彼岸花保持距離,就好像她跟個瘟神一樣。
不過也對,像彼岸花這類的“客人”,在殺戮之都還真就是個瘟神,畢竟能進入到這里的,沒點罪孽都說不過去,擁有罪孽且實力強大的,就是瘟神。
見狀,卡洛斯不禁輕挑眉頭,這也就是他被彼岸花按的太死,否則也跟著一起跑走了。
“有這個令牌就能進去了,對不對?”
彼岸花晃了晃手中的令牌。
“是的。”卡洛斯輕點下頭。
“真是方便,那么……”
彼岸花突然笑了一聲,隨即豎起一根手指擺在卡洛斯的面前,又道:“再進去之前,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回答完這個,你們就可以走了。”
“走?我們的職責就是鎮守這里。”
卡洛斯小心翼翼的提醒。
“不要在意那么多!”搖了搖手指,彼岸花接著說道:“殺戮之都,有沒有什么規則之類的。”
“規則……”卡洛斯稍有疑惑。
“就是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畢竟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人’,一切按照你們的規矩來就好。”彼岸花笑瞇瞇地說。
“這個,貌似沒有……”
卡洛斯想了一下,最后還是搖頭。
“誒?”
彼岸花輕點下巴,略顯詫異道:“真的沒有嗎?卡洛斯先生,我建議你還是好好想一下,不要糊弄我們。”
“沒有。”這一次,卡洛斯肯定道:“殺戮之都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一切都是被允許的。”
此乃,無法之地!
“沒有規矩,真的不好好想一下嗎?”
彼岸花略顯為難,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不解其意,不明白她究竟在為難些什么,看起來也并非作假。
“我確定。”卡洛斯深深點頭。
“這樣啊,那還真是……”
突然,彼岸花的臉色驟然變冷,前一刻如同盛夏的暖陽,后一秒變成極北的冰霜,她咬牙切齒道:“令人惱火啊!”
——嘩!
與此同時,地底突然涌出無數藤蔓,它們纏繞在這群身穿漆黑鎧甲的人身上,衍生的分支順著鎧甲的裂縫插入,不斷吸取這群人的血肉,伴隨而來的只有一陣哀嚎,以及腐朽的骸骨。
見狀,卡洛斯睜大眼睛,質問道:“你要做什么,這里可是殺戮之都,我們都是被殺戮之王庇護的人,你就不怕遭到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賜予極刑嗎?!”
“你說過的,這里沒有規則。”
彼岸花冷著一張臉,隨即一腳踹翻卡洛斯,藤蔓順勢而入,她說出了原因:“無論我做什么,都是被允許的,包括剝奪你們的生命。”
這也是,卡洛斯人生所能聽見的最后一句話,他終于理解彼岸花之前的“紀念品”,以及為何是他們要走的原因,只可惜……理解的太晚了。
“我越來越欣賞你了,彼岸花。”
一旁,諾頓突然拍手稱贊。
“少廢話,拿著!”
彼岸花隨意的瞥了一眼諾頓,而后將令牌分別朝諾頓與康斯坦丁拋去,她本人拿的是「3164」,諾頓「3716」,康斯坦丁則是「6314」。
就這樣,三“人”大搖大擺的走進“殺戮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