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這兩天他就一直在想,父親的離去,和柳詩文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原本父親的病只需要一次手術就可以,是柳詩文讓醫院那邊做多次的手術,而每一次的手術,對曹強都是一種致命的牽制。
如果沒有柳詩文,父親壓根不需要經受這么多次的手術,如果沒有柳詩文,父親最終也就不會在經歷了那么多次的痛苦之后還要離開這個人世!
這二十多年來他的忍辱負重,他所有的犧牲,都只是希望家人能好好的。可如今,父親的離去,讓他簡直快要崩潰了。
這意味著他二十多年來的付出和努力全都白費了,意味著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
他失去了親人,失去了一個男人的尊嚴和自尊,失去了家里人的平安健康,但對柳詩文來說,她任何的損失也沒有。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好人最后都沒有好報?
離婚?
離了婚,他帶著二十多年的屈辱回到家里,面對那個家徒四壁的家,面對失去父親的痛苦,面對重病在床無學可上的母親,而柳詩文呢,轉身就可能去找別的野男人,逍遙快活,享受榮華富貴!
他不甘心!絕對不甘心!
誠如龐飛所說,頂峰集團有他一半的股份,他要奪走柳詩文最重要的東西,他要拿走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這份離婚協議書,他是不會簽字的!
“咔嚓咔嚓……”曹強直接將這份不公的離婚協議書撕了個稀巴爛,狠狠甩在柳詩文臉上。
柳詩文愣住了,龐飛和時峰以及賊五也愣住了!
“頂峰集團一半的股權都是我的,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曹強豁然站了起來,一瞬間,他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原本呆滯無光的眼神中,滿滿的全是恨意。
濃到讓人心生畏懼的恨意,恨到讓人害怕的恨!
柳詩文也被那可怕的眼神嚇了一跳,但她很快鎮定下來,“你也太癡心妄想了,頂峰集團是我們柳家的,和你有半毛錢的關系?這些年來你為公司做了什么嗎,你有什么資格跟我爭奪頂峰?”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不要頂峰集團一半的股份了……我要,整個頂峰集團!”
柳詩文被氣笑了,“哈哈哈……我看你是得了癡心瘋了吧,想要頂峰集團,你做夢去吧!這個婚你愿意離就離,不愿意離,我倒樂的高興。”
“不給我頂峰集團,我就把你這些年偷稅漏稅、違法犯忌,甚至包括你買兇殺人的罪證,全部交給警察!”
“轟”的一聲,柳詩文的腦袋像是被雷擊中一般,怒火在她的眼中熊熊燃燒!
“你——敢!”
現在的曹強,沒什么不敢的。
以前的他畏畏縮縮,總是瞻前顧后,害怕這個害怕那個,那是因為他有所顧慮的東西太多太多了,而現在,他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唯一的念頭,就是爭奪頂峰集團。
他沒什么不敢的,他什么都敢!
一直以來,他都有在搜集柳詩文犯罪的證據,整整二十年!
這些證據中的很多東西,足以將柳詩文打入十八層地獄!
到底是自己的性命重要還是頂峰集團重要,柳詩文自己選擇?
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是龐飛萬萬沒想到的!
是什么原因讓曹強突然變成了這樣?
龐飛不得而知,但他卻是可以理解龐飛現在的一切行為的。
“小姨夫,你先冷靜一下。”用這種手段,就算真的拿到頂峰集團,事后柳詩文也不會那么輕易地饒過他的。
龐飛在想能不能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只是,情緒失控的曹強和柳詩文都聽不進去自己的勸解,兩個人鬧的不可開交。
曹強只給柳詩文三分鐘的考慮時間,不同意,他就立馬把柳詩文犯罪的所有證據發布到網絡上去。
三分鐘,讓柳詩文放棄整個頂峰集團……那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區別?
有些人重情,有些人重義,有些人重財富……
柳詩文就是那種把金錢權利看的比生命都要重要的女人,她可以失去一切,唯獨不能失去金錢和權利。
她能為了頂峰集團底下自己高昂的頭顱來跟她最看不起的男人道歉認錯,卻決不能接受頂峰集團被人搶走的現實。
曹強現在所要的,是在奪走比她生命更加珍貴的東西。
曹強瘋了,柳詩文也瘋了!
“啊——”柳詩文沖到曹強跟前,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殷紅的鮮血瞬間從曹強的脖子里噴涌出來。
龐飛等人趕緊將那二人拉開,卻見曹強的脖子上還是被柳詩文狠心地咬了個大雪窟窿。
“打120,快點!”
的虧拉開的及時,曹強脖子上的傷勢不是很嚴重。
發瘋一般的曹強也嚷嚷著要跟柳詩文拼命,二人嘶吼個不停,場面十分混亂。
不多時,120出現,將曹強帶走,與此同時,柳詩文犯罪的證據,也被曹強發布到了網絡上。
事發后不到半個小時,就有警察找上了柳詩文,將其也一并帶走。
一場夫妻之間的鬧劇,就這樣以一個進了醫院一個被警察帶走的局勢,結束了!
“我的天,這真是我見過的最恐怖的一對夫妻了。”時峰不無嘆息著搖頭。
這夫妻本來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結果這兩口子鬧的,都到了要咬死對方的地步了,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龐飛不做評論,他們不是當事者,無法理解當事者的心情,也沒資格去說三道四的。
柳詩文被警察帶走,想必這次是難以翻身了,而曹強那邊呢,執念太重,一心惦記著頂峰集團。
頂峰集團隸屬于柳市集團,別說是柳詩文了,就是柳嘯天也不可能允許他將頂峰集團奪走的!
怕是這夫妻之間的鬧劇,還會再持續上一段時間。
接下來的事情,龐飛也就無能為力了。
這件事對龐飛的沖擊力其實挺大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晚上,龐飛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安瑤說了,“你說原本恩愛的兩個人,最后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世事萬變,這種東西誰又能說的清楚呢,想不通的事情就別想了,對了,你什么時候回蓉城?”
龐飛留在豪城的事情還沒跟安瑤說呢,這個他真不知道該怎么張這個口?
說,肯定是要說的,這件事遲早要讓安瑤知道。
龐飛不想他們之間再生什么誤會,他跟安瑤之間,真的一點點不該有的雜質也不要有了。
深呼吸一口氣,龐飛如實把和柳嘯天之間達成的協議告訴了安瑤,“我不會留在這邊的,等找到了合適的機會,我就離開。”
“沒事,我可以等你。”安瑤的話,讓龐飛瞬間安心不少。
“安瑤,辛苦了!”
龐飛有太多的話想跟安瑤說,可話到了嘴邊,卻又都覺得不夠力度,思來想去,最后就變成了一句“辛苦了”。
一個女人家,又要管著一個公司,家里又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龐飛一點忙也幫不上,心里著實愧疚的很。
安瑤不接受他口頭上的慰問,“你要真心疼我,就努力早點回到蓉城。”
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說著沒什么意義,安瑤不是個喜歡聽花言巧語的女人,她需要的,是實際的能幫上自己的東西。
龐飛說一千句一萬句辛苦了,倒不如呆在安瑤身邊多幫她分擔一點憂愁來的實在。
這一點,龐飛也深深的明白,即使安瑤不說,他也會努力朝著哪個方向去奮斗的。
“對了,你跟露露說一聲讓她早點回來,這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她得趕緊復習復習。”
龐飛倒是納悶,“安露不是跟你們一起回去的嗎?”
“她回來第二天又走了……你想想誰在豪城呢?”
時峰。
安露是沖著時峰來的?
可這幾天龐飛壓根就沒見過安露的面,時峰也一直在酒店……
等等,一直在酒店。龐飛倒是想起來了,有好幾次賊五叫時峰出去喝酒時峰都不愿意去,這可一點不符合時峰愛泡酒吧的作風。
現在仔細想來,時峰呆在酒店,好像是在躲著什么?
如今安瑤這么一說,那就可以確定了,時峰應該是在躲安露來著。
這幾天被曹強和柳詩文的事情擾的不安寧,龐飛也沒注意到時峰的反常行為,回頭他得好好去問問。
這邊掛了電話,那邊時峰恰巧就進來了,“龐哥,你充電器借我用一下,我的燒壞了。”
“時峰,你來的正好,我問你件事。你是不是知道安露來豪城找你了?”兄弟之間沒那么多拐彎抹角,龐飛問的很直接,當然也希望時峰回答的直接一點。
“是!”時峰也是回答的干脆利落。
龐飛點點頭道,“行,我知道了。”說完,把充電器給了時峰。
時峰離開后,龐飛就給安露打電話,但電話通著,卻一直沒人接聽。
安露那丫頭肯定是故意的,龐飛太了解她了。
她不接也沒關系,龐飛照樣可以找到她。
以那丫頭的行事作風,肯定在這酒店不遠處,龐飛只需要在這附近轉轉,說不定就能碰見安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