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連夜趕往B城。
市中心醫院,舒云晴焦急地等在外面,看見龐飛過來,連忙迎了上去,“你終于來了。”
“人怎么樣了?”
“還在里面搶救,張富貴那一下戳中了木枚的心臟,恐怕……”話還沒說完,舒云晴就捂著臉難過地哭起來。
龐飛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寬心。
二人等了一會,急救室的大門終于被人從里面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來。
龐飛問,“病人怎么樣了?”
“那一刀戳中了心臟,割斷了里面的血管,我們實在無力回天了。”
“噗通”一下,舒云晴聞言,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呆若木雞地坐著。
龐飛卻是不死心,道,“我進去看看。”
“誒,不行,等一會把人推出來了,你們去太平間慢慢看。”那醫生阻攔道。
聽到太平間三個字,龐飛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人還沒死呢,去什么太平間。”
“心臟都已經停止跳動了,沒有任何生命體征了……”那醫生話還沒說完,就見龐飛已然邁步走了進去。
一眾護士們正在收拾木枚的尸體,龐飛幾步走過去,一把將蓋在木枚身上的白布扯開。
幾名護士紛紛上來阻攔,被龐飛呵斥了回去,“我也是醫生,讓我看看,說不定我能救回病人。”
那大夫跟著屁股后面就追了進來,“這位家屬,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得相信我們醫生。這但凡是有一點點希望,我們都會拼盡全力地把病人搶救回來,實在是這次的刀子扎的太深了,沒辦法了,我們也在做了很多嘗試但是沒有效果之后,才這樣跟你們說的。”
龐飛似沒聽見一樣,將木枚身上的衣服扒開,讓護士們準備好各種儀器,他要再試一下。
那些護士們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一個個鬼使神差地,又將各種儀器鏈接再木枚身上。
龐飛在顯示器里面觀察了一下木枚心臟里面的情況,發現真的是很不妙,整個心臟有三分之一都被切開了,而且這么長時間了,血液早已停止了流動。
就算現在進行搶救,也已然是來不及了。
木枚,真的死了!
這是龐飛第一次覺得自己在生死面前是這么的無能和無助,原來,他并不是無所不能的厲害,原來,他也真的有救不回別人的時候。
醫術再厲害的人,也有難以攻克的難關。
當生命的體征已然從身體里流逝之后,你是沒辦法將一個已經離去的生命再拉回來的。
這和你具有很厲害的醫術沒有任何的關系,因為你再厲害,你也不具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哪怕就是小華佗在這,他也只是束手無策罷了。
這種無能為力的打擊,這種看著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眼睜睜離去的心情,龐飛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
腦海里,回蕩著木枚在幾個小時之前給自己打電話的一幕幕。
她還說要將這部戲拍成系列的,她還說自己往后還要做好幾部質量更好拍的更好的特種兵電影。
可是,這一切都還沒來得及去籌劃,她卻已經……
龐飛雙手撐在床前,低著頭,久久沒有說話。
那主治大夫讓護士們將一眾儀器摘除了,并將木枚的尸體推了出去。
很快,龐飛聽見走廊上傳來舒云晴嘶聲力竭的喊聲,一遍一遍地叫喊著木枚的名字。
這一聲聲的嘶喊,也讓龐飛的心,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的難受。
走廊里漸漸安靜下來,龐飛一個人踱著步子來到醫院外的走廊里,看著漆黑的夜空,浩瀚的宇宙,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渺小。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旁響起,“是不是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能很脆弱?”
是無名,他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像個幽靈一樣,龐飛早就習慣了。
今晚的他,心情很不好,不想說任何的話。
無名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聽,兀自繼續說道,“一個人再厲害再牛逼,也終究是肉體凡胎一個,生老病死,是逃脫不開的自然規律。要想跳脫生死之外,只有修煉到長生不老。”
“徒弟,你是有這個天賦的,不利用,實在是太可惜了。這一年來,我做了更詳細的了解,整個地球上,像你這樣自帶靈氣的人,總共加起來,不超過十個。你們,都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
“你知道,你們為什么會自帶靈氣嗎?”
龐飛不語,因為他根本沒在聽。
無名強行掰著龐飛的腦袋看向自己,“因為,靈氣復蘇了,地球上,即將爆發一場大規模的靈氣復蘇潮。而你們這些天生身體機能特殊的人群,已然提前能夠吸收靈氣了,如果你們修煉的話,那你們將會是第一批踏入修仙行列的修仙者,一旦成功,你們就是第一批可以成仙成帝的人。”
龐飛深吸一口氣,別開無名的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對什么修仙什么的也不感興趣,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無名哪里肯讓他一個人靜一靜,這么好的時機,他一定要說服龐飛才行。
龐飛是整個地球上為數不多的十來個人之一,其他的人,或因為生活而奔波、或因為其他而早逝,總之,沒有一個人能像龐飛這樣,集天賦和運氣于一身的。
這樣的人,還是他的徒弟,要是龐飛成功了,那他無名的威明,不僅將流傳于事件,更將流傳于未來的仙界。
凡人,不過區區百年壽命,流傳再廣,幾經兜轉,也會很快銷聲匿跡。
但,仙人就不同了。
與日月同壽,與天地崎嶇,他無名的名字,是要流傳千年、萬年、千萬年的。
龐飛,便是他唯一的希望。
“呵呵,你現在心情不好,我說什么你也聽不進去,沒關系,你先一個人冷靜冷靜,我就在這陪著你。”無名說完,便不再說話,抬頭看著浩瀚的夜空,嘴角,掛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今夜,星空璀璨,夜色如水。
醫院里,時不時就有人離開這個世界,然后那些親人們,便嚎啕大哭著,發出凄厲的喊聲。
人,在生老病死面前,是何其的脆弱和不堪。
就好像,無助的花草樹木一樣,在被別人摘掉花朵亦或者是樹枝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任人采摘。
無名是沒這樣的機會,要是有這樣的機會的話,他絕不會像龐飛這樣暴殄天物的。
夜色在不知不覺中逝去,黎明的亮光漸漸灑落下來,照亮了大地。
舒云晴紅著眼睛從醫院里出來。
她和木枚是至交好友,感情十分深厚,木枚對待她,就像是親姐姐一樣。
如今,木枚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好朋友兼職好工作搭檔的舒云晴,就感覺天好像都要塌了一樣。
她難受,非常非常的難受,也非常非常的自責。
要是當初她跟木枚一起去住酒店的話,或許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舒云晴的話,倒是給龐飛提了醒。
木枚現在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躺在這里,全都是拜張富貴所賜。
龐飛,不會放過他的!
赫然轉身離去,那高大偉岸的背影在黎明的夜色中,邁著流行大步,赫然離去。
龐飛聯系了B城當地的警務系統,讓他們全程追蹤抓捕張富貴。
那家伙就是長了翅膀,也別想從B城飛出去。
早點八點多的時候,龐飛便接到當地警務系統打來的電話,說是在火車站將張富貴給抓住了。
人,現在已經被關到了警局。
龐飛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在審訊室中,看到了殺死木枚的那個男人。
他在那不停地哀求著,說自己并不是誠心的,他愿意主動配合,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只為求寬大處理。
木枚慘死,他憑什么活著?
龐飛要他,下去給木枚贖罪。
“龐家主,這里不是獵虎三省,按照獵虎國的法律規定,您……不能亂來的。”那警務系統的頭子攔住龐飛,不好意思地說道。
龐飛此刻完全被那張富貴的丑惡嘴臉塞滿了腦子,根本顧不得那么多。
但誠如這警務隊長所說,在獵虎三省內,他是王,他可以自己規定自己的法律,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出了獵虎三省,就是軒轅家的天下。他們,不得不按照軒轅國的法律,來辦事。
人家給他通融,當著他辦事,那是看在他龐王的面子上,他也不能讓人家難看,做知法犯法的事情不是。
駐足,龐飛突然沉默起來,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警務人員也不敢亂說話,就那樣定定地看著龐飛。
幾分鐘后,龐飛終于開口了,“我不為難你,但這個家伙,我一定要懲罰他。你將他現在放了。”
“啊?放了?”那警務長表示不明白龐飛的意思。
龐飛解釋說,“放了他,等他離開警局,我再動手。這樣,你就不算是瀆職了。”
龐飛的意思,那警務張明白了。
只要這家伙不在警局內出事,那就算是龐飛殺了人,以他龐王的身份,他們也不敢拿他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