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后金全民皆兵的戰術還是很可怕的,不一會兒整個墩堡內所有能騎馬射箭的人都召集起來了,除了一百多披甲的旗丁,其他的都是穿著布衣的包衣和婦女還有剛齊馬背高的半大孩子,但哪怕是那些婦女也沒有因為聽到有外敵來襲而露出驚恐之色,尤其是那些半大孩子,反而因為聽說要打戰個個興奮得難以自已,拿著弓箭躍躍欲試,而包衣們則大都表情麻木,對于他們來說死亡并不可怕,他們只是主子的工具,工具會害怕嗎?
人狠話不多,阿拉古也沒有做什么戰前動員,直接一揮手道:“出發!殺了那些明狗!……”然后就率先催馬出了堡門,其他人也趕緊打馬跟了上去。
來到堡前的一個小山丘上,阿拉古一舉馬鞭,隊伍就停了下來,這個地形有利于馬匹沖鋒,所以阿拉古準備在這里以逸待勞,迎擊來犯之敵。
不一會兒前方就出現了一線黑點,來的正是自新軍的騎兵部隊,遼東地廣人稀,后金人都是結堡而居,十分分散,所以郭致遠只能分兵,五百騎兵為一前隊,五百步兵為后隊,騎兵速度快,打下墩堡后再交給步兵接手,這樣就能穩步推進,不至于顧首不顧尾。
自新軍騎兵雖然組建也有幾年了,平時訓練也比較勤奮,但怎么也沒法和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后金人相比,而且這畢竟是自新軍騎兵第一次正式投入野戰,實戰和訓練還是有區別的,所以策馬跑起來,陣型就有些松散了,阿拉古一見就冷笑起來:“一看就是沒打過馬戰的松瓜蛋子,就這樣也敢來偷襲我們?做好準備,一輪齊射后,沖下去,打散他們!……”
這時自新軍也發現了山丘上的后金人,帶領這支自新軍騎兵的正是李國助和謝二虎,謝二虎就笑著對李國助道:“李將軍,這些韃子膽挺肥啊,就這么點人居然還敢出堡主動迎擊咱們?怎么還有那么多婦女和孩子啊?這也特么太不人道了啊,把婦女和孩子都拉上戰場了,待會怎么下得去手啊?……”
別看李國助在郭致遠面前有些愣頭青,在部下面前還是挺沉穩的,瞪了謝二虎一眼,怒斥道:“你忘了郭大人臨行時的囑咐嗎?不許輕敵!……”不過對于如何處理那些后金婦女和兒童他也感覺有些棘手,畢竟他還沒有冷血到對婦女和孩子揮起屠刀的地步,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下令道:“那些婦女和孩子,能夠不殺盡量不殺吧……”
謝二虎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指了指山丘上的后金人,對身后的自新軍大聲下令道:“調整陣型,準備沖鋒!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不許輕敵!這是咱們自新軍騎兵入遼第一戰,要是輸給了一群婦女和孩子,回去自己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自新軍士兵們都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動作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輕忽,按照無數次訓練掌握的騎射要領,夾緊馬腹,蜷起身體,盡量減少身體暴露在外的面積,避免被敵人箭矢射中,同時端起燧發槍,做好了射擊準備,整齊地催動馬匹向山丘的后金人發起了沖鋒!
后金人因為是居高臨下,占據了地利優勢,所以率先發動了攻擊,阿拉古一揮手,箭雨就朝自新軍騎兵潑射過來,按照阿拉古以往的作戰經驗,這一輪箭雨下去,跑在最前面的自新軍肯定會迎面栽倒落馬,然后他們就可以趁勢沖殺下去,將失了先手的對手殺得丟盔棄甲,這正是后金百試不爽的戰術!
不過令阿拉古感到意外的是,這一輪齊射并沒有收到預想中的效果,倒不是他們射得不準,后金人都是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哪怕是疾馳的馬匹上照樣可以開弓射箭,絲毫不影響準頭,而是自新軍的新式板甲發揮作用了,箭矢射中以后并不能完全洞穿,除了有兩個運氣不好的自新軍騎兵被射中了身下的馬匹,馬匹吃痛將身上的騎士甩下了馬,其余中箭的自新軍士兵只是晃了晃并沒有落馬,而是咬緊牙根繼續沖鋒。
戰場經驗豐富的阿拉古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不過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們再發起第二輪齊射了,所以他只能大聲提醒道:“他們的披甲有古怪,不要射人,射馬!跟我沖啊!……”就打馬率先沖下了山坡!
后金人氣勢不減地沖下山丘,也進入了自新軍的射程,這就輪到自新軍發威了,隨著謝二虎一聲令下,自新軍手中的燧發槍也開火了,一陣轟鳴之后,沖在最前面的后金披甲旗丁如被重錘迎面擊中,頓時倒下幾十個。
阿拉古因為作戰經驗豐富,沖鋒時將身體隱藏在馬脖后,所以倒是沒有被擊中,他和明軍打過戰,知道火槍的威力,連忙大呼道:“他們有火槍!散開陣型!……”
不得不說后金人的騎射功夫確實了得,隨著阿拉古的提醒,本來還靠得很近的后金人瞬間就散開了陣型,這樣一來自新軍手中的燧發槍就難以再瞄準了,要知道本來在疾馳的馬背上開槍準頭就大受影響,后金人陣型再一散開要想打中就更難了,所以謝二虎趕緊下令:“收火槍,舉騎槍!……”
這套戰術動作也是自新軍訓練過無數次的,所有自新軍熟練地把燧發槍往背后一背,抽出了綁在馬腹上的騎槍,絲毫不影響沖鋒的速度和穩定,很快雙方就如兩股洪流撞到了一起,這個時候自新軍的裝備優勢就顯現出來了,他們騎的是改良后的阿拉伯戰馬,比后金人騎的蒙古馬要高大,爆發力更強,他們手中的騎槍也是特制的,槍桿堅韌槍頭鋒利,手上還戴了手套,持槍更穩,而后金人的武器則是以長刀為主,五花八門。
所以后金人雖然占了地利優勢,但是在這第一輪對撞中卻是吃了大虧,沖在最前面的后金披甲旗丁近半都被自新軍的騎槍捅下了馬,而自新軍的卻損傷無幾,這還是他們刻意放過了后面的后金婦女和半大少年,否則后金人損傷會更加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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