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康被他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說得莫名其妙,卻見慕容復臉色陡然一冷,“連本公子的女人你也敢動,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是誰給你的底氣?弘歷么?還是康熙?”
“你……你……”福安康長這么大,便是康熙陛下見到他,也都是禮遇有加,父王弘歷對他雖然管束甚嚴,但也只是言傳身教,不曾打罵,細數下來,還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無禮,一時間,氣得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倒是旁邊那位仆役打扮的老者怒發沖冠,沖慕容復喝道,“放肆,區區一介草民,一無官階,二無職稱,見到小王爺不但不跪,還敢在小王爺面前大放厥詞,提及王爺名諱,是誰給你的膽子?是無知么?還是自以為有幾下三腳貓功夫?”
“三腳貓功夫?”慕容復登時愣住,行走江湖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的功夫是三腳貓功夫,仔細打量一眼那老者,卻是發現,此人身上有一道不弱的內力氣息,至少也是一流中上水平。
慕容復微微一愣,也就恍然明白過來,此人定然是看不出自己身上的內力波動,還以為自己武功低微得很,不過與一無知老者對罵,顯得有失身份,當即朝著福安康笑道,“你若此刻跪地認錯,興許我還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什么!”福安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上有些不可思議,跟著勃然大怒,“哼,你就算此刻跪地認錯,小王也不會饒你!”
忽然,他瞥見廳中還多出了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駱冰,“咦,四嫂你也在此?”
駱冰正想開口解釋什么,福安康卻是興奮道,“好,好,好,小王當慕容復干什么來了,原來是給本王送美人來啦,哈哈哈……”
駱冰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羞怒之色,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小王爺雖然十分好色,但還是知道一些分寸的,即便真對自己有什么心思,也不敢妄動,畢竟現在紅花會與……
想到紅花會,駱冰心中陡然一片冰涼,如今的紅花會,根基盡毀,只余兩位總舵主了,最多算上各個分舵,也就小貓三兩只,若是寶親王府的人知道,只怕會一腳將紅花會踢開也說不定。
別看福安康此刻癲狂大笑,其實卻是在故意放出暗號去,他的身邊,除了這個身為管事的老者外,還有一個高手暗中保護,是寶親王給他安排的。
同時,他還朝老者示意,讓其前往調集兵馬。
“呵呵。”慕容復忽的冷笑一聲,探出手去,對著福安康搖搖一抓。
福安康身形一個趔趄,不走自主的往前跌了出去,跟著眼前一花,竟是同時出現了七八個慕容復。
福安康本能的就要去揉揉眼睛,卻是身子一輕,猛然間一股大力自小腹傳來,同一時間,背心處也挨了一下,差點背過氣去。
眾女以及那管事老者登時目瞪口呆,他們只能看到到慕容復身形瞬間分化成七八道影子,倏分倏合,每一道影子同時攻擊福安康一個部分,福安康身形被拋在空中,上上下下,慘叫連連,始終不得落地。
老者愣了半晌,終于回過神來,這哪是什么三腳貓功夫,當即毫不猶豫的轉身便跑,他知道自己絕不是慕容復的對手,現在只有立即傳信府中精兵,讓他們來圍剿慕容復。
不過慕容復豈會讓他得逞,忽然間,所有影子合在一起,現出身形,對著門口處的老者又是一抓,老者登覺背后一股吸力傳來,當即奮力一跺腳,想要借此穩住身形。
奈何那吸力越來越大,而且自己好不容易修煉而來的內力,也在一絲一絲的流失,登時心中駭然無比,忽的身子一輕,便倒飛而回。
慕容復如今的北冥神功,已經修煉至大成境界,能夠勉強做到隔空吸功。
老者的身子飛在半空中,慕容復猛然躍起,隔空踢出一腳,一道無形勁力飛出,擊在老者腰上,只聽“格格”兩聲令人牙酸的聲音,老者身子竟是齊腰來了個對折,“噗”的吐了一口血,如同破麻袋一般摔了出去,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慕容復落回地面,這才低頭去看身前的福安康,但見此時的福安康臉龐扭曲,眼睛鼻子幾乎堆到一塊,可見痛苦到了極點,其身上雖不見任何傷痕,但渾身軟綿綿的,就跟沒了骨頭一樣。
慕容復踏前一步,踩在福安康的手背上,又用力捻了捻。
“啊……放……放過……我……”福安康口中慘叫,急忙求饒。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從慕容復動手到現在,也不過彈指間的功夫,方才還盛氣凌人的二人,此刻一個生死不知,一個如同爛泥般躺在地上,口中斷斷續續說著求饒的話語。
“慕容復,你……你……不要亂來。”駱冰見福安康如此模樣,登時心中不忍,好歹也是寶親王府的小王爺,算是紅花會的頂頭上司,如今紅花會變成這般模樣,想要恢復實力,恐怕還要仰仗寶親王府,如果將小王爺打死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慕容復卻恍若未聞,便是腳下動作也沒有停頓,目光平靜的撇向屋外,口中淡淡說道,“你還要藏到什么時候,出來吧!”
眾人一愣,朝門口望去,可那里除了淡淡的月光,便是黑暗一片,哪有什么人。
“啊!”
慕容復又重重踩了一腳,口中冷哼道,“你若再不出來,你的主子就要死了!”
話音剛落,“嗤”的一聲,一道火紅色勁力,自門口處飛來,好似一團火焰。
慕容復目中露出一絲古怪之色,隨手一拂,便將那團勁力抓在手中,“唰”的一聲,其掌心處竄起一簇火焰。
“果然是火焰刀,大師的火焰刀倒是有所突破,不過想憑借火焰刀來對付本公子,卻是還差了許多。”慕容復淡淡一笑,揮手散去手中火焰,毫發無傷。
“慕容施主,許久不見,功力又見增長,可喜可賀。”便在這時,一陣溫和中正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門口處不知何時,已然多出一個人來,身著黃色袈裟,看服飾,似是西域番僧,身形瘦削,兩支耳朵奇大無比,面上寶光流轉,頗有一番得道高僧的模樣。
眾女均沒有見過這人,就連對方是怎么出現的也不知道,好似他原本就站在那里,只是眾人沒有見到一般。
“阿彌陀佛,小僧見過慕容公子,多日不見,公子別來無恙啊!”鳩摩智單手立在胸前,彎腰行了一禮,口中十分客氣的說道。
慕容復先前只是感受到屋外有一道十分不弱的氣息跟在福安康身后,卻沒想到此人竟是鳩摩智,一時間,也是愣在了原地,好半晌后才回過神來,“原來是鳩摩智大師,怎么?大師什么時候也成這王府的走狗了!”
鳩摩智臉上沒有半點波動,甚至嘴角還帶著些許笑容,說道,“各取所需罷了,有什么走狗不走狗的,小僧原本也就是四處奔波的命,哪及得上慕容公子那般逍遙生活。”
頓了頓,又說道,“還望公子賞小僧一個薄面,就此罷手,如何?”
他語氣十分平和,不急不緩,淡定非常,聽不出一絲喜怒。
慕容復不由愕然,要知道,上次在許家集,他可是將鳩摩智打個半死,本以為自那次之后,二人已經結下死仇,再見面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沒想到今日見到的鳩摩智,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仿佛那日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難道上次出手太重,將他打失憶了?”慕容復心中如此想著,不禁脫口問道,“大師上次在許家集受的傷,恢復得如何了?”
鳩摩智嘴角微一抽搐,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怨毒,但面上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小僧命中有此一劫,不過是借公子之手應劫罷了,如今劫難已過,小僧大徹大悟,往事已如云煙,再也不記得了。”
慕容復愣了好半晌后才反應過來,鳩摩智神色變化雖然極為隱秘,但仍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原來這對方不過虛張聲勢罷了,知道不是自己對手,上次之事只字不提,反而弄出一些玄虛,好讓自己心生忌憚。
想通其中關節,慕容復嘴角微微冷笑,抬腿朝鳩摩智走去,口中說道,“既是大師的要求,本公子倒是不能不給個面子,不過本公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大師賜教。”
鳩摩智見慕容復走來,心中陡然一緊,心跳加速,恨不得當即轉身而逃,但瞥了地上的小王爺福安康一眼,又極力忍住,面上不動聲色,問道,“不知公子想問何事,小僧若是知曉的話,必定知無不言。”
“嘿嘿,”慕容復忽的咧嘴一笑,“本公子就是奇怪,你我明明有深仇大恨,你憑什么覺得本公子會放過你!”
話音未落,他身形猛然掠出,手起一掌,“吼”的一聲,一道渾厚無匹的金色勁力,迎面撲向鳩摩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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