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改革開放到如今,我們國家出現了很多有錢人,通過各種行業發家致富,留下了各種各樣的暴富神話。然而,很多人只是關注這些有錢人如何揮金如土,卻忽視了這樣一個現實,那就是這些有錢人紛紛不斷的倒下……”沈詩月拖著長音,緩緩說道:“改革開放之初出現的那些有錢人,其實大多數都已經破產或者家道中落,各種原因都有,投資錯誤、罹患重病、惹上官非等等。只有其中少數佼佼者,才能撐到如今,而且變得更加有錢。這種破產直到今天還在繼續,而且如今金融行業這么發達,各種金融衍生工具可以達到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杠桿,有錢人破產反而還要更容易一些,一個不留神在投資上犯下了重大錯誤,就會背上幾輩子換不清的債務。我父親雖然遭遇失敗,但畢竟成功生存下來,沒有倒下……”
“你說得對。”任俠先是微微一怔,隨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因為沈詩月說的非常對,這些年來,各種各樣的有錢人紛紛倒下,都不知道被清洗掉多少批了。事實上,前一世作為血龍,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地下世界的一代梟雄,被人謀殺之后,所有財富也就灰飛煙滅,至今任俠也只是拿回來很少一部分。即便是血龍,都這么不小心,被一個女人用一杯咖啡毒殺,又有什么資格責怪沈詩月的父親呢。
“這種現象不是我們國家才有的,其實在其他國家也一樣,也正因為有錢人不斷被清洗,底層才有了上升通道……”沈詩月繼續說道:“最近這些年,很多人不斷抱怨階層固化,有錢人的孩子仍然是有錢人,窮人的孩子仍然是窮人,這是事實。但至少在當下,階層固化沒有完全實現,其實底層還是有上升通道的。”
任俠跟沈詩月又聊了幾句,就起身告辭回家了。
轉過天來,任俠正常上班,沈詩月親自來了任俠辦公室:“你沒事兒吧?”
“當然沒事兒。”任俠很輕松地一笑:“你希望我有事兒?”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沈詩月一個勁搖頭:“我是擔心戴一刀找你的麻煩。”
“從昨天下班到現在,一直都很太平,沒人找我的麻煩。”任俠很輕松的告訴沈詩月:“我不是說過了嗎,戴一刀不會派人伏擊我。”
“那就好。”沈詩月嘆了一口氣,離開了任俠辦公室。
任俠分析是正確的,昨天戴一刀確實沒找麻煩,但這不等于以后也不會找麻煩,還是應該做出一些防范。任俠拿起電話給南宮越打去電話:“你對戴一刀了解多少?”
南宮越提供了一些
信息,基本跟沈詩月說的差不多:“這個人運氣真是好的不像話,不管什么事兒,只要看順眼了就投資,根本不做任何可行性分析,也不考慮未來可能盈利情況,偏偏每一次投資都能賺到錢。”嘆了一口氣,南宮越又道:“我現在覺得,自己當年學習的各種專業知識,什么宏觀經濟學、微觀經濟學、貨幣銀行學,全都毛用沒有,還不如一個到處撒錢的暴發戶。”
“我覺得他不是盲目投資。”任俠意味深長的說道:“外面的人總是看到,似乎戴一刀運氣非常好,但我相信戴一刀在決定投資之前,還是做過周全考量的。就比如這一次,戴一刀盯上文化小鎮的項目,利用沈詩月個人負債,試圖廉價入股,這一招玩的還是很高明的。”
“這倒是。”南宮越表示贊同:“戴一刀對沈詩月的情況了解非常清楚,知道沈詩月根本拿不出來一千萬,在正常情況下,沈詩月為了清償債務,還真就只能用項目進行抵償。但現在是不正常情況,戴一刀不知道沈詩月身邊還有你,別說是一千萬,再多十倍的錢也不是問題。”
“看起來你對戴一刀了解也不太多。”
“是的。”南宮越點了點頭:“泛泛之交而已,你也知道的,我對這種暴發戶一直不待見。”
“既然這樣的話,你也不要跟戴一刀把關系鬧僵,最好能套磁成為好朋友。”任俠嘿嘿一笑:“然后設法了解更多信心。”
“但我上次回絕股權轉讓,只怕戴一刀已經不相信我了吧?”
“不見得。”任俠回想了一下先前通話經過,然后告訴南宮越:“你當時說話很在點上,只說是你老板反對轉讓,并沒說是你自己反對戴一刀入股。這樣一來,戴一刀會認為是你老板的責任,但不會過多責怪你本人。”
“但戴一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別人吧?”
“你說的是事實,有什么擔心的?”任俠呵呵一笑:“事實確實是這樣,你的老板我反對股權轉讓,這跟你沒有關系。按照你個人的想法,戴一刀是否入股振宇地產都無所謂。”
“這倒是。”
“我估計戴一刀應該會找機會,探一下你的口風,弄清楚你的老板到底是誰,為什么你的老板反對股權轉讓。如果戴一刀確認,事情跟你本人沒關系,還會繼續跟你做朋友的。”任俠說到這里,語氣變得有些譏諷:“因為你這個人對戴一刀來說很有用,所以不想輕易丟掉你們兩個的友誼,根據我的觀察,戴一刀喜歡結交對自己有用的人,只是沒想到這一次自己撞到槍口上了。”
南宮越急忙問:“我該怎么做?”
“想辦法把話圓過去。”任俠叮囑道:“當然不能讓戴一刀知道,其實你老板是我,隨便編個什么謊話,解釋一下你老板的身份。反正就是你老板不讓股權轉讓,至于具體為什么呢,你也不知道。”
“好。”南宮越點頭答應:“我只是一個高級打工仔,老板的決定,我沒有權利干涉。”
“實在敷衍不過去,你就說可能是你老板想要泡沈詩月……”對任俠來說,只要能夠騙去戴一刀的信任,南宮越說什么都無所謂:“戴一刀這一次受挫,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很可能卷土重來,你要搞清楚戴一刀的計劃。”
南宮越點了點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