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搖光意味深長的一笑:“回到剛才你說過的話,任俠你真的想要履行婚約?”
任俠輕呼了一口氣:“你是一個很懂我的女人。”
周搖光覺得這話說的沒頭沒腦:“怎么突然之間這么說?”
任俠很認真的解釋道:“因為你管我叫任俠,而不是血龍,這說明你很清楚,現在的我跟過去不一樣。”頓了一下,任俠補充道:“血龍已經死了,今天的我只是任俠。”
“這意味著你將會重新開始?”
“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任俠意味深長的說道:“作為任俠回顧起來,其實作為血龍做錯了很多事情,一直以來只是追求力量,卻忽視了其他很多事情,沒有親情、友情和愛情,醫生只是在不斷追逐金錢和財富。更重要的是,雖然血龍是一個強者,但另一方面卻非常脆弱。如果有人找到了血龍脆弱的一面,那么血龍也就死期將至了,而最終找到血龍軟肋的人是你。”
周搖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說的非常正確。”
“所以我希望一切重新開始。”
“你真的這么想?”周搖光吐了一個煙圈:“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我愿意幫你!”
“暫時沒什么需要你做的……”任俠淡然說道:“眼下我做了一些小生意,想要一步步恢復自己的元氣,這些生意都不太大,想要真正恢復元氣還需要加以時日。”
周搖光頗有興趣的問道:“都做了什么小生意?”
任俠本來不太想回答,不過還是說了一件:“比如跟羅剎黑手黨做外貿生意。”
“羅剎黑手黨有很多組織,跟你合作的具體是哪一個?”周搖光微微皺起眉頭:“不會是斯瓦洛格黑手黨吧?”
任俠頗有些意外:“你該不會知道這個組織吧?”
“不僅知道,我還認識柳德米娜……”周搖光雖然勢力強大,而且終日奔波世界各地,但主要勢力還是在大馬那邊,在其他地方就談不上有什么勢力了。比如在廣廈這里,雖然可以做很多事,但基本上都是靠力量強行去做,周搖光在廣廈并沒什么人脈和資源,因而信息也就比較閉塞。如果先前柳德米娜在莫斯科見到周搖光,不說有關任俠的任何事情,周搖光還真不知道,原來任俠認識柳德米娜,而且雙方合作生意。
任俠更加意外:“這個世界還真小。”
“我跟柳德米娜算是有些熟悉吧……”周搖光告訴任俠:“我不太好定義我們之間的關系,表面看起來算是朋友,但這種朋友關系,是基于利益交換原則。你是知道的,其實在地下世界沒有真正的朋友,我也只是暫時跟柳德米娜是朋友,過兩年甚至兩天之后是什么樣子都不好說。”
“原來如此。”
“你想要了解柳德米娜嗎?”不需要任俠回答,周搖光直接給出答案:“斯瓦洛格黑手黨,原本是柳德米娜父親創建的,在她父親過世的時候,她年紀比較小,所以另選了她父親的一個親信就任教父……”
“斯瓦洛格黑手黨內部這點恩怨我還是知道的。”任俠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最好說點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的其實也就是這些。”周搖光抽了一口煙:“每一個人都是復雜的多面體,呈現給別人的永遠只是其中的幾面,更多的則隱藏在后面。所以,我不敢說我了解任何人,甚至我可能連自己都不了解。同樣的道理,我不敢說了解某個人,任何人也不了解我,人際關系永遠都是這樣,大家在云里霧里的互相琢磨著別人。”
任俠覺得周搖光這一番話很有哲理:“確實如此。”
“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周搖光拖著長音緩緩說道:“柳德米娜這個女人,絕對不行看起來這么簡單,你千萬不要被表象所蒙蔽。”
任俠調侃道:“難道你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女人?”
“我當然不簡單,正因為如此,我對同類有著一種本能的嗅覺。”周搖光說著話,打開車窗,彈了一下煙灰:“表面看起來,柳德米娜是一個黑二代,長得非常漂亮,非常吸引男人的目光。但我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心思深沉,而且做事布局周密。”
“當年柳德米娜父親去世之后,柳德米娜沒有直接爭奪權力,而是放任上一任斯瓦洛格統治黑手黨,自己則加入了格別烏成了一名特種兵。她在格別烏的那些年得到了充分鍛煉,學會了各種技能,同時因為她是格別烏的成員而沒有從事黑手黨活動,所以在警方那里也是留下一片空白資料。格別烏成員的身份必須高度保密,這使得她有了一層最好的偽裝,如果不了解這個人,幾乎沒辦法搞清楚她到底是誰。當然,她在格別烏內部應該是有檔案的,不過我估計這些檔案已經被徹底銷毀,這行一來她就徹底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任何底子……”任俠被周搖光這么一說,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似乎確實有些輕視了柳德米娜:“格別烏生涯,讓她有能力跟斯瓦洛格對抗,她知道早晚有一天要跟斯瓦洛格攤牌,所以為此預先做了很多部署,比如安插自己的親信在斯瓦洛格身邊。等到有一天真的需要跟斯瓦洛格攤牌,她的親信會突然之間出手殺掉斯瓦洛格,換句話說,她根本不用太費事,直接就可以取代斯瓦洛格。其實斯瓦洛格很清楚,身邊有柳德米娜的人,卻又不知道到底是誰,事實上,斯瓦洛格的日子并不好過,每天都活在惶恐之中。這樣看起來,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一步一步非常穩妥的給自己布局,不斷擴大自己的權力,直至成功上位。”
“不止如此。”周搖光告訴任俠:“如果你以為,柳德米娜會滿足于做一個黑手黨教父,那么你可就錯了,我說過她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她一定有著一番非常宏偉的規劃。”
“什么樣的規劃?”
“我不知道。”周搖光搖了搖頭:“我只是能夠覺察到,她內心有這樣的規劃,至于到底是什么樣的規劃,除了她自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